时至小雪，寒风凛冽。
这一日黄昏日落，两小儿下学归来。
一个意外之人突然拜访，正是青云山下属店铺的金掌柜。
“金掌柜，您这是？”
当方言听到侍女禀告，亲自来到前院迎接时，就看到金掌柜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脚边还放着一个木质大箱子。
“方老爷，咱今日给您送大礼来了！”
金掌柜拍了拍箱子，嘿笑道：“这是你家三郎从青云山送回来的，不知内里何物，竟如此沉重！”
“老三送回来的？”
方言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喜。
方大山和方大河这时也走了过来，方言连吩咐两人将箱子抬进屋里，同时伸手作引道：“多谢金掌柜送来大礼，请进门喝口热茶！”
“好！”
金掌柜也有意和方言交好。
随后两人一同进门，双双坐在高堂。
一名侍女端来托盘，为两人添一杯热茶方才退去。
“方老爷，我听说您最近深居简出，不常出门啊。”
金掌柜呷了口热茶，含笑道：“难道三郎回了青云山，方老爷日思夜想，暗自神伤了么？”
“金掌柜说笑了。”
方言摇头道：“天气转寒，连日大雪，这出门甚是不便，徒奈何？”
“这倒也是。”
金掌柜微微颔首道：“最近出门闲逛的人都少了，咱们铺里的生意都差了许多。”
“仙铺所售之物，尽是宝贝，想必利润不菲。”
方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有句话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虽然仙家之物利润没那么高，想必也差不了多少。”
“方老爷真会说笑。”
金掌柜听得直摇头，沉吟片刻后，忽然道：“方老爷，金某有一事想与您探讨一番，不知方老爷可有意见？”
“但说无妨。”
方言见他脸色转瞬变得正经，也悄然打起几分精神。
“好！”
金掌柜起身在厅堂来回渡步，脸上表情时而踌躇不定，时而犹豫不决，过了许久，方才道：
“方家三郎在青云山修行，虽说长生可期，但也需要为了修炼资源而着想，不知方老爷可有心思，让三郎购置一批丹药符箓等物，转运回来，咱们……私下贩售？”
“低买高卖？”
方言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动。
虽然他不知道修行界的物价如何，但金掌柜如此言说，恐怕普通的丹药符箓等，应该比凡尘价格要低上不少。
但他仅凭对方三言两语就心神浮动，想来也不至于。
念及于此，方言笑了笑道：“金掌柜构想如此大计，想必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吧？”
“可不是？”
金掌柜连拍手，口中连道：“说来不怕方老爷笑话，自从我做了这凡尘仙铺的掌柜，便一直有心操作此事，但一来从凡尘进入青云山的仙苗太少，二来咱家身份低微，也没办法结交更广泛的人脉。”
“方老爷，实不相瞒，如若你我两家一同合作，必然是强强联手，从中可赚取大量利润，若是操作得当，一年利润至少有这个数！”
话音刚落。
金掌柜比了五根手指。
“五百两黄金？”
方言见状，将普通丹药符箓的售价细算一番，五百两的利润已经够多了。
“方老爷，何止五百两？”
金掌柜双眼冒光，口中连道：“五千两，五万两都不止啊！”
言罢。
他见方言面带质疑，不由屈指算道：“一张普通品质的护身符，柜台售价三两黄金，其实我打听到青云山附近的坊市价格，此符售价仅一两黄金！足足差了三倍！如若咱们批量购买，甚至还能再压低进货价，难道此间利润还不大么？”
“嘶——”
方言佯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心道：“三倍利润？且不说离火城内的客源并不算多，就算多，如此私下销售，正当别人是瞎子聋子，看不见勾当，听不到风声？”
若是消息走漏……
方家和这位金掌柜，恐怕都要遭人惦记了吧！
念及于此，方言顿时感觉这位金掌柜，好像有些眼高手低，过于异想天开了，虽然低买高卖是一个顶好的买卖，但这种事情，如果风险不高，利润甚大，难道别个有仙苗的家族不去做，还轮得到你？
“方老爷，我再跟您说件事…”
金掌柜上前两步，来到方言跟前，颇为神秘道：“其实我还有一条去往别国的路子，咱们周边王朝帝国，不是正在打仗么？这护身符在离火城不好卖，难道买去他国，还愁没有销量？您说是不是？”
“金掌柜竟有如此人脉路子，还有如此雄心壮志？”
方言听闻，都忍不住惊讶了。
坦白说，如果他说的一切属实，方言真的有些心动。
唯一需要担心的地方，则是其中隐藏的风险。
不过此事刚刚起了一个头，后续还有诸多细节需要补充，倒也不至于心念一动就开始操办。
若是金掌柜真有人脉和路子，且能保证安全。
这笔买卖，还真做得！
“方老爷，我可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这件事的由头，实乃出自一位高人之口。”
金掌柜拱了拱手，开口道：“若是方老爷心有意向，随时可去店铺找我，今日一事，烦请不要外传。”
“我晓得。”
方言又不是什么长舌妇，自然不会胡乱宣传。
而且这件事较真起来，反而比卖高价粮，抓灾民卖入他国当奴隶的危险性更高，稍有不慎，恐怕方家就要遭人报复。
这位金掌柜不是说了么？
背后还有高人！
“如此甚好。”
金掌柜满意点头，喝掉杯子里的热茶，拱手笑道：“既如此，金某便不打扰方老爷拆礼物，咱们下次再会！”
“再会！”
方言见他要走，亲自将他送出大门，方才停下脚步。
望着金掌柜越走越远的背影，方言眉头微皱，一时间陷入思索，许久都没有回神。
原本在他的规划之中，方大川在宗门修炼，方家老小在凡尘努力提升自我能力，不拖后腿即可。
谁承想，这安稳的小日子堪堪过了不到半年，就先后有各种生意和买卖上门而来。
虽然方言一连拒绝了前两次的卑劣交易，但这一次，倒也并不是甚么杀人放火之事，仅仅只是低买高卖，即便放在前世，也最普通不过。
只是其中暗藏的危险性，却让方言一时难以捉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