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此人,如同两个极端。
他待人宽容温雅,但是他律己刻板严格,极端固执。
他自小被收入唯月宫,超脱凡俗,不通情爱,也不通晓人情世故。他的思想非常单一,脑中只有修行。
他出生就带着仙缘仙根,出类拔萃,是冥远祖师最得意的弟子。
他这样恪守规矩的人,纠结一番,能网开一面饶了清青,假作不知,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不想再见到她,从此形同陌路。
然而事情的发展方向,却与冰玉预想的不一样。
他回到拜月殿之后,严厉禁止清河再提任何有关清青的事,不许再提这个名字。
打坐了一夜,将心绪平静,这件事在他心中就压下去了.
可是几日后,某天晚上的梦境中出现了一些画面,好像是黑暗中的一些身影,漆黑漆黑的看不清。
从这日开始,每当他睡熟了就会出现这种梦境。一连几日,模糊的身影逐渐逐渐清晰了,竟然是一些男女痴缠的身影……
冰玉从梦中惊醒,骇然不已。
他惊诧,自己怎么会想这些污秽东西?
查阅古籍后,认为是合欢蛊作怪,所以他吃了些静心的丹药,潜心打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些痴缠的身影,不但未消减反而加重了。在梦境中,隐约还有声音呼唤他:“冰玉……冰玉……”
每每梦醒,他皆是一身冷汗,第二天就会加长静心打坐的时间。
可是无论他怎样静心,那些画面都不能从脑海中抹除。愈演愈烈,梦境中甚至还能感觉到女子的肌肤触感,她的腰肢,她的柔软……
这不像是梦,而像发生过的事,他越来越有这种想法。可每次想到这,他又摇头否定,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
一日又一日,梦境不断,越来越清晰。她的喘息还在他耳边回荡,甚至还有律动时的出出入入……
天啊!他惊醒后,满头大汗!惊骇的无法言语,那绝对是真真实实的体感,他不再相信这是梦,不再相信这是合欢蛊给他的幻觉。
如果梦境中的男子就是自己,那么女子是……?
冰玉惊立而起,几步踏出门外,大声呼唤:“清河!”
清河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急忙跑到师父的内殿。
“我问你,蛊毒发作的那几日情况,你给我详细的讲讲过程是怎样的?”
“呃,是”
清河有些迷茫,师父着急忙慌的叫他来,就是问这事,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清河回忆着说:“前两日的时候,师父和以前一样服用了药物,就一直在药浴,基本都是昏睡的状态。到了第三日时,清青……清青师弟……”
“但说无妨!”
“清青说师父不是伤寒,要下山去找大夫为您诊病,我怎样阻拦都不行!她那脾气,又一直苦苦哀求问我……最后我拗不过她,就跟她说了蛊毒的事!”
“然后呢?”
“然后到了第3日的时候,师父的病情更重了,全身都异常的红,药性维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清青说应该轮换着照顾师父,不能两个人都累倒了。我同意了,那一夜我去休息,第二日黎明起来,就看到您已经躺在榻上了,面色如常,温度也降下去了。”
“那她呢?她在做什么?”
“她当时倚坐在脚榻边,就是正常的看护了师父一夜。”
“然后呢?”
清河已经讲完了,可是冰玉还在追问,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凝重的一再追问。
清河仔细的回忆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而且他并未发现异常之处,苦想了一会儿说:“一切正常啊,她就回房休息了。下午时,她说不舒服,咳嗽头疼,说想回旧院养病。”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冰玉心中还有最后的一点点希望,又追问:“你跟她说过丹药所放的位置吗?”
清河:“没说过,不过她那几日一直跟我一起照料师父,每次我给您放药、喂药,她自然看到了丹药放在哪里。”
冰玉颓然的依在靠背上,无力的闭上眼睛。
良久,长叹了一口气,“你去把丹药的记录册拿来给我。”
“是”
清河心中猜测,难道是清青偷了师父的丹药,所以师父昨日那样生气?可是,如果清青有需要,直接说呗,还用得着去偷吗?真想不明白。
清河取来丹药记录册,听到师父低沉暗哑的说:“你出去吧!”
冰玉翻开它,直接就去查看逝忆丹,都是他炼的丹药,他太了解。
一看之下,果然少了一颗。
怕啥来啥,一切猜想都得到了证实。
他就像负罪的人,罪孽深重,绝望了。
一颗逝忆丹,对普通人来说可以,但是对冰玉的修为,这颗逝忆丹的功效太浅了。药效只在他身上停留数日,就慢慢的失效。
梦境中的画面历历在目,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原来自己的蛊毒竟是这样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