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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艳、美、双娇会

作者:云中岳字数:17279更新:2022-06-24 15:21

天才【努努书坊】

浴房设在卧房的西厢,是内室主人的禁地。那些下人,除了玉香与水月两个贴身丫环,是没有人敢接近的。

房不太大,除了那只擅香木精制的浴盆,便只有那副绣有“仕女图”的绸帘。

大理石铺的地面,打磨得光可鉴人。从浴盆中溅出的水,滴在上面,好象雨露粘在荷叶上。

冷寒雪一双粉腿分开落在浴盆的边缘上,玉足不住的轻摇着。

宗兴伏在她的身上,双手激情地按揉她的玉乳,嘴唇热烈针吻着她的小嘴,没在水中的臀部正在不住的耸动。

“兴哥哥,想不到水中求欢真是别有乐趣。”

“当然,水是生命之源,我们在水中寻求生命中的最大乐趣,自然是极乐无穷。”

冷寒雪双手紧搂着宗兴的腰部,这种协调的配合,使宗兴的每一次活动,都能让她得到最佳的快感。

“哗啦啦!哗啦啦……”水花不住翻动,声响不绝于耳。

劫后余生的阴影,被他俩的狂欢赶得烟消云散,激情的高涨,使他俩的真爱进一步升华。

良久、良久,冷寒雪与宗兴终于在几番起落中从性爱的高涨中疲备的平静下来。他俩依偎着,爱抚着。

“公子爷,楚姑娘回来了。”

浴房外小丫头玉香的娇呼声,打断了两人的绵绵情话。

“莹妹?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宗兴意外地自语,然后撤然朗声道:“玉香,你告诉楚姑娘,说我马上就来。”

“是,公子爷”玉香的脚步声随即逐渐远去。

“哪一个楚姑娘?”冷寒雪靠在宗兴的胸脯上柔声问。

“除你之外,第二个让我心动的姑娘。”

“那你还不快点去见那个让你动心的楚姑娘。”

“嗯,好酸,好酸。”

“你敢取笑我!”

“我哪敢,不过说真的,小雪,刚才我那么说,你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是女人,当然都会吃醋的。告诉你,这世上不吃饭的女人可能有几个,但不吃醋的女人保证没有一个。”

“小雪,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因为你对我太好了。而我又太爱你。既然爱你,对你所喜欢的人或物,我都会尽力让自己也象你一样去接受它,爱护它。兴哥哥,我知道你这一生,绝不是一个女人所能独占的,因为你的。爱心太大了。一个博爱的男人,爱他的女人是不能太小眼的。不然的话,她不但会得不到他的爱,而且很可能会失去他。兴哥哥,你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你,我就好象失去了生命。所以,我不会介意你与别的姑娘来往,只要你能把我稍稍看重一点,你记挂我一些,我便心满意足了。”

“小雪,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这么爱好,又这么了解我。”

“那你以后不管有多少女人,你都要时时记得我。”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小雪,你太可爱了,我真幸运得到你。你放心,今生今世,我都会好好的爱你,因为在我的生命中,我同样不能失去你。”

“兴哥哥,我也谢谢你。”

“小雪,我们现在一块去见莹妹好不好?”

“方便吗?”

“当然方便,告诉你,莹妹跟你一样乖。”

“那她也是江湖中人?”

“是的,她就是现在江湖人称“小魔女”的楚秋莹。”

“小魔女?炼魂谷的千金小姐?”

“是的。”

“兴哥哥,你真的很有本领。连炼魂谷的千金都为你着迷。我看,你这辈子当江湖人是当定了。”

“啧!”宗兴重重地在她的香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道:“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宝贝。”

“少肉麻了。”她娇嗔。

无限娇态中,冷寒雪从大浴盆中站了起来。此时的她,象煞一朵盛开的出水芙蓉,那身肌肤里透红如玉的眮体,曲线玲蓉,沾着一颗颗水珠,好象出水芙蓉上的明露,那份韵致,足以倾倒众生。

宗兴凝望着她,不知不觉中,看呆了。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呀,快穿衣服吧,别让人家大姑娘等太久了。”她得意的嗔道。心上人能如痴如醉的欣赏自己,内心当然高兴了。

“哇,小雪,人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美?有多迷人?”他痴痴的道。

芳心甜甜的,她娇声道:“好了好了,你少给我灌迷汤了,我整个人都已属于你,还怕日后没机会欣赏,听话,快穿衣服,人家楚姑娘只怕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说完,她莲足轻抬,跨盆而出,羞答答的在他面前穿衣打扮,这种美人照镜的神韵,自然又是一种韵味。

“快点呀,你还发什么呆?”她嗔道。

“遵命,老婆大人。”他笑道。此刻他心目中早已认定冷寒雪是他的妻子。不管她的过去如何,也不管别人会怎么想,他只要自己认为她十全十美就行了。

冷寒雪楚楚动人地系着裙带,娇啼啼地说:“兴哥哥,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作你的正室夫人。”

“为什么?”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问。

“你答应嘛,不要问为什么好不好”

“傻丫头,你是我生平仅见的大傻瓜。”他摇头笑道。

“你不答应我,休想日后我对你好。”

“好好好,我答应。不过我告诉你,名份对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最爱的可人儿。没有人能取代你的地位。”

“真的吗?你是不是骗我?”

“天地良心,日月作证,我宗兴如是……”

“行了行了,好好的发什么牙痛咒,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我这可爱的小猫。行了,小雪,我们一起去见莹妹去。”

两个人边说边笑,谈笑风生地向花厅行去。

初夏的早晨,清凉爽朗。花厅中,侍女们早换插好新鲜的玫瑰,整个室中,飘逸着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香。

楚秋莹很有耐心,她正在与玉香和水月说长问短,但一双美目却不时瞟向花厅的大门。入耳宗兴那欣然的朗笑,她连忙起身望向厅口。

宗兴与冷寒雪是一块进来的。

当他看见今日已刻意打扮过的楚秋莹,情不自禁地呆了一呆,因为此刻的楚秋莹,委实太美太动人了。

如果将她与冷寒雪相比,那是毫不逊色,二人一个是娇艳的玫瑰,一位是空谷幽兰。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都可堪称绝代佳丽。

冷寒雪素以闭月羞花的美貌自负,见过的各种美女不知凡几,但今日见到楚秋莹,她打心底暗赞一声:“好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难怪她能让兴哥动心。”

但见艳光照人的楚秋莹,俏生生地立于一幅唐伯虎的真迹玫瑰图前,巧笑情分,那对小酒窝可令任何男人动心,代表深闺待嫁少女的三丫鬓,饰以三个珠花环,美得令人眩目。一身水湖绿的窄袖春衫薄得可以。在薄薄的春衫和精致的骛带中,可看见她的身材十分诱人,胸前刚刚发育成熟的小蓓蕾,让人想入非非。红馥馥的娇靥上,那双似乎会说话的明眸,更加动人。她餐着那双大汪汪的大眼睛,怔怔地看了看宗兴,又瞧了瞧身边的冷寒雪,眼中有种不安的神色。

她的身旁,小侍女紫绫,好象一朵刚刚吐蕊的荷花,俏巧、修长、雅澡。五官无一不美,甜甜的莹洁瓜子脸,小巧的樱唇鲜红似火。

“兴哥哥,我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兴致?对不起。”楚秋莹俏生生地娇声说道。任何人都可听出,她的口气中有种不安的成份。

宗兴闻言马上走到楚秋莹的身旁,握着她的一双纤纤玉手,柔声道:“莹妹,你是怎么了,分别不到一月,你怎么和我客套起来了?是不是我让你久等了,心中不高兴,如是这样,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莹妹?”

楚秋莹闻言,鼻子一酸,眼中泪光隐现,楚楚动人的说:“我以为你不再喜欢我了,故意让我等这么久。”

“怎么会,莹妹,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你难道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吗?”宗兴极自然地将楚秋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安慰道。

小魔女到底是小魔女,喜怒哀愁全都在一念之间,听到宗兴的安慰,她顿时破啼为笑,伸手擦干眼泪。娇笑道;“那我是瞎担心了?”“当然了,害我还吓了一跳,莹妹,你今天好漂亮。”

秋莹今日的确有意地打扮了自己一番,为的是用来取悦心上人。听见宗兴的称赞,她芳心一甜,娇笑道:“兴哥哥,你别笑我了,刚才你身边的那为姐姐才真叫漂亮。兴哥哥,你怎么不替小妹引见呀。”她的嘴还真甜。

“楚姑娘夸奖了,我哪有你这么漂亮,不过我的确年龄大一些,你这声姐姐,我算是生受了。我叫冷寒雪,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冷寒雪极有风度地自我介绍。

“血影飘红,罗刹追魂,冷寒雪,你是江湖上大名顶顶的‘血罗刹’冷寒雪?”

楚秋莹久走江湖,见识和经验都很广,她当然听说过“血罗刹”冷寒雪的一些事迹,是以她意外的地反问。

“血罗刹正是贱号,楚姑娘,冷寒雪再怎么厉害,也应该没有楚姑娘炼魂谷千金这个名头大。”冷寒雪十分谦虚地说。

“兴哥哥,你们怎么会……”楚秋莹不解地向宗兴。

“哦!莹妹,我给你介绍,小雪是我……”宗兴微笑着解释。

“我们是好朋友,楚姑娘,我常听宗公子提起你。”冷寒雪不待宗兴把话说完,抢着说道;因为她从楚秋莹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的敌意。

从宗兴对冷寒雪的称呼,尽管冷寒雪有意隐瞒,但楚秋莹可以肯定地知道他们的关系一定不同寻常。她虽然早知宗兴的为人,但心里仍然没来由地升起一股酸意。加上冷寒雪血罗刹,这个名号在江湖中的种种传闻,她认定冷寒雪这个传说中又淫荡又狠毒的女人,一定施展狐媚手段引诱上了自己的心上人。

心中一有成见,楚秋莹这个一向任性的娇娇女可就不高兴了。她的脸色也不如刚才好么友好。冷然一笑道:“兴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位好朋友的来历和她在江湖中的名声?”

不以为然地一笑,宗兴道:“怎么了?莹妹,有什么不对劲吗?”

“兴哥哥,你怎么会与这种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她欺骗了你?”楚秋莹冷眼望着冷寒雪说,美目中有明显的敌意。

一皱眉,宗兴道:“哦!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待楚秋莹开口。他继续道:“我对小雪的了解,就好象知道自己每天要吃几碗饭一样。莹妹,小雪她过去也许有什么地方不好,但那已是过去。古之圣人曾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试问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又有谁没做错过事?莹妹,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小雪与我成为好朋友,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认识我之后,不嫌我这浪子之身,愿意重新做人,所以,我和她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可以说她现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与你一样重要。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也不会改变。莹妹,我知道你很任性,我们的交往虽在与小雪相识之前,但作为你也必须尊重我的朋友。小雪有什么过去我从不在乎。也不想知道。我的心目中,人,没有好坏之分,因为好人恶人之别,那只是各人区分是非的观点不同,我认为能成为朋友的人,无论贵贱,他们永远都会是我的好朋友。莹妹,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小雪的过去而看不起她。我宗兴为人也许很坏,但绝对珍惜友谊和感情,莹妹,我希望你能了解我,我很喜欢你,但也十分喜欢小雪,我决不会为了获得一个新朋友,而放弃旧交情,虽刀剑加头,情人不移,莹妹,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宗兴这番话,虽是含笑而言,但表白得郑重,诚恳,义正辞严。把一旁的冷寒雪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没想到宗兴竟然是如此看重自己,仅仅因为别人语气有所不逊,就这么不惜得罪人的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份情,这份义,她自认只怕这辈子也无法还清。

楚秋莹无疑是个十分聪明的姑娘,玲珑的心窍自是一点即明。她心中暗骂自己: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了药?你又不是不知道兴哥哥的为人,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可能让你一个人独占?真是没头脑。以他那身功力,除非自已愿意,又会有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迷得住他?这下可好,兴哥哥目中虽没生气,但心中一定会有想法,你如果不想失去他快点向冷寒雪道歉,不然的话,后悔的一定是你。真是蠢丫头,人家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还不快道歉,怕什么,你不是早自认此身已非兴哥哥莫属了吗?这点委屈受不了也得受,何况是你自找的。

她心念电转,偷偷瞧了宗兴一眼,见他眼中翻满是希望之色,于是一变脸色,赶紧诚恳地向冷寒雪道歉:“冷姐姐,对不起,小妹年幼不懂事,刚才言辞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也请姐姐原谅小妹。”

一旁的丫环紫绫用一种十分惊奇的眼光,瞪大眼睛望着她的小姐,仿佛她面前的这个人,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以往小姐即算在谷主夫妇面前做错了事,也从来就没认过错。今天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别人道歉认错,这难道不是破天荒的奇闻吗?

冷寒雪以袖拭面,望着宗兴,激动地说:“楚姑娘言重了,冷寒雪本就是那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只是宗公子不嫌我这残花败柳之身,肯要我这么一个朋友,但我自己却十分清楚自己的以往为人,所以楚姑娘你并没有什么过错,因为原本就是我不好。”

“冷姐姐,你再这么说,小妹可就无法再呆下去了,好姐姐,你原谅我嘛。”小丫头她十分知趣,乖巧地走到冷寒雪的身边,拿着她的手撒娇道。

“楚小妹,你并没有错……”冷寒雪强笑着道。

“有错有错,小妹当然有错了,兴哥哥说得对,姐姐你既然重新做人了,当然谁也无权指责你啊,好姐姐,你就答应小妹嘛,原谅我好不好?”楚秋莹抓着冷寒雪的双手摇个不停,非要她点头答应。

“楚妹妹,姐姐答应你,总行了吧?”冷寒雪破颜展笑,点头说道。

“冷姐姐真好。兴哥哥,冷姐姐已经原谅我了,你该不会再见怪了吧?”楚秋莹俏生生地望着宗兴道。

“莹妹,我从来就没怪过你,只是希望你能体谅我,我很了解你,也知道你一定会与小雪成为朋友,因此才有刚才那么一说。”宗兴轻拍着楚秋莹的玉手,微笑着说。

“真的吗?兴哥哥。”

“当然,怎么莹妹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兴哥哥,我好高兴,这下我不仅有了一个喜欢我的兴哥哥,还多了一位美丽的冷姐姐,真是太好了。”楚秋莹雀跃欢呼,那模样,十足一个天真活泼的可爱少女形象。

“莹妹,你真会说话,难怪你兴哥哥会喜欢你,如果姐姐是个男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来追你。”冷寒雪笑道。

“谢谢冷姐姐。”楚秋莹心里甜滋滋地说。她娇笑道。

“哈哈,皆大欢喜。”宗兴兴奋地笑道:“既然大家都高兴,我建议咱们到此地最有名的福安轩摆酒庆祝去,怎么样?”

“好啊!好啊!兴哥哥,我正好还有行李和家人在福安轩落店,到那儿去,最好不过。冷姐姐,你认为呢?”

“当然好啦!大家都同意了,我想反对也不成呀。”冷寒雪点头笑道。

“小莹,今天我保证让你尽尝江南名菜点心。”宗兴笑道。

“我也要。我也要。”楚秋莹欣然叫道。

“谁敢忘了你呀,小雪,对不对?”

“正是,就算莹妹答应,我还不答应呢。”

于是,冷寒雪、楚秋莹,紫绫、玉香、水月五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族拥着宗兴,众星捧月般,一种欢笑道,追逐着,向“盛昌船行”的大门走去。

正所谓凡事皆由天定,半点不由人,又一说“不是冤家不碰头。”宗兴他们这一去,可就没把“福安轩”翻个边,而这个意外,当然不是他们所能料到的。

已牌时分到午牌时辰,这段时间,是天下任何一家酒楼饭庄最热闹的黄金时刻。

“福安轩”的酒楼,此际更是生意兴隆。

东主“乾坤神手”杨坚,自他所提心的那些江湖人物,鬼使神差地一个接一个在酒楼上露面,他坐在柜台中便是“阿弥化佛”念个不停。此际当他看见宗兴领着五位干好百媚的大姑娘出现在“福安轩”大门楼前时,这位杨大老板的头更大了。

单不说宗兴这位本城有名公子近来是非多多,光凭楚秋莹这位“炼魂谷”的小魔女,已经是个十足的闯祸精,如今再加上一位江湖中人见人怕的红粉煞星“血罗刹”走在一起,不天下大乱才怪!

杨坚心中直叫苦,他知道今天他这儿如果不生是非,不出乱子,那他算是上辈子烧了香积了德。

这里来了六人灾祸之源,加上酒楼上原有的一批江湖名流,今日他这座“福安轩”中不闹个鸡飞狗跳才有鬼!

今日的局面,他这位“森罗院”下属的“雷”字级“大尊主”,再来三个只怕也罩不住。

酒楼上闹哄哄的,十成座头已满了八成。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与引人垂涎的茶香。天气本来就热,楼上人一多,热量更集中,加上饭菜散发的热量,楼上虽是四方大窗全开,但依然散不开室内的热浪。

堂馆伙计们信来奔走食客们之间,一个个汗流夹背,但全都笑逐颜开。和气生财嘛,再说,做生意的。谁不希望自家店中好生意?生意兴隆,干起活来有尽头,忙点,累点又何妨。

在店伙的殷勤招待下,宗兴领着五位美人儿上了酒楼。

游目顾满楼酒店,比较惹眼的,全是杨坚担心的那些江湖名流。

靠近东窗的第一桌,席上三位食客,二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久违了的“鬼手”、“阴爪”、“玉观音”。

这桌过去是四位青年俊彦共据一桌,他们那身行头,装束,明眼的江湖人一望便知,他们是近年来誉起江湖的四位年轻剑客——“红尘四剑”。

离“红尘四剑”这桌不远的第四桌上,有三位半百老者。一道二俗。老道土不是别人,正是在“听雨轩”被宗兴一招“魔幻神招”吓得负伤而逃的玄门败类“无恶不作”玉灵羽士,另两个老者分坐在老道的左右,一着青衫,一穿灰衫,都是一样的面目阴沉,长相狞恶。这副长相,江湖人都知道那是“宇内七凶”中“阴魂不散”与“六亲不认”。

紧靠西窗的那桌是四位中年人,分着白、蓝、紫、青四色长,身旁都配有连鞘长剑、穿白衫的是“惊天七剑”费天雄,着青衫的是“降魔圣者”陈长林。五桌惹眼的酒客中最后一桌是近南窗的两个人,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人与一位生有一张娃娃脸的老头,他们这一桌旁边正好有一副空座头。

宗兴他们五女一男一上酒楼,看到了全酒楼的概况,酒楼上所有的酒店,目光也全被她们所吸引无巧不成书,楚秋竟看见了玉观音,玉观音也看见了她,不是冤家不聚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好你个玉观音,你不找地方藏身逃命,竟然敢与你的两个姘头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你以为我们炼魂谷的人不敢收拾你们是不?今日若让你们跑了,本姑娘再也不在道上闯了。”楚秋莹指着玉观音大叫道,话音刚落,她的口中便发出一声特异的怪啸,似在十八层炼狱中受刑的厉鬼在号叫。

这种炼魂啸是云雾山炼魂谷独特的传银联络方式,她在招呼阴阳双煞。

啸声刚出,酒楼南端的客栈中跟着呼起一声同样的呼应啸声,待啸声落音,一南一北两扇大窗中掠过两道人影,正是阴阳双煞。阴阳双煞一露面,玉观音、鬼手、阴爪三个家伙脸色就不正常了。

“小姐,何事出声招呼老朽夫妇?”阳煞恭声向楚秋莹,但语调阴沉异常。

“谷叔,唐姨,那三个家伙就是差点要了我性命的玉观音吴瑶,鬼手和阴爪三个家伙,请你们二位务必抓住他们,死活不计。”楚秋莹用手一指正欲开溜的玉观音等三人。

“玉观音,你只要敢逃,老娘一定要你生死两难!”阴煞阴森森地道出玉观音的心思。

“阴阳双煞,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人要脸,树要皮。当着全楼这么多人,鬼手胡元的脸挂不住了,他色怒声厉地叱道。

“鬼手,你承不承认半月之前你们设计企图准备害我们小姐的勾当?”阳煞阴沉地道。

“是又怎样?如不是那小践人命大福大,碰上了那个管闲事的小杂种,她……”

“啪啪啪啪!”阴爪的话没说完,但见青色的人影一闪,四记正反阴阳耳光上了脸,打断了他的咒骂声。

“哎哟……”阴爪鬼叫连天,套在手上的一双黑皮钢爪套根本没能做出反应,他惊恐地瞪着站在他面前的宗兴,仿佛他面前站的是一尊上天魔神。

“老家伙,枉你年纪一大把,出言不逊,为老不尊。你配称什么前辈名宿,狗都替你不值!”宗兴冷森森地沉声道。

整座酒楼的人,其中有不少高明人物,但却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反正在人们的印象中,是只见人影一闪,跟着就传来耳光声响和痛叫声,就连阴爪身边的鬼手也没有看清。

火烧听雨轩之后,宗兴决定踏上江湖这条不归路,下决心要成名,要在江湖中搏取一方之霸的威名,今天正好碰上了机会。在这种人最杂的场所,传播消息是最快的。宗兴正是利用这点,用上了一种极为奇幻的身法,出其不意地痛打了阴爪这位江湖成名的煞星四记耳光。顿时震慑了所有在场的江湖人士。

玉观音她算是怕定宗兴了,宗兴立身之处,仅离她不到三尺,但她的手就是不敢乱动,手中暗扣的飞针也就不敢冒然出手。

听到楼上传出的怪啸,乾坤神手大叫完了完了,果然出事了,待他上楼观看,正好看见宗兴大发神威,四记耳光打得大名顶顶的阴爪李俊满地找牙。他心头大震,心中暗道:“真是走眼了,这么多年来,竟没有看出这位花花公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小杂种,老夫跟你拚了!”满口牙被击落,说话口齿含糊不清,阴爪语音模糊地大叫着,双爪张着,猛然扑向宗兴。

寒光闪闪的钢爪套带着凌利的爪风,快过电闪地连攻七爪,抓脸,锁喉,搭肩,扣肋,一气呵成。仿佛他是同时攻出七爪,把式狠毒而又辛辣,一出手便用绝学,阴爪的绰号不是白叫的,的确出手阴狠无比。

宗兴杀机一起,身形连闪七次,阴爪的钢爪套便每每相差半分落了空,左手陡然斜拔,一掌切中阴爪的右腕。崩开服爪的一击追击,右手诡异地长驱直入,不可思议地一把锁住了阴爪的咽喉,而阴爪的钢爪锐利的爪尖,距宗兴右肋还差一寸,便停止不动了。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

“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你敢不敢赌?”宗兴象抓鸡一样抓着明爪的咽喉,冷森森地道。

“呃……呃……,请……请放……放手……”阴爪痛苦的挣扎着叫道,他当然不敢赌,对方手上只要一发力,他便得丧命,他出手再快也没有对方只须发力快。

“玉观音你的手只要敢动,我保证一巴掌打烂你的鼻子,不信你试试?”宗兴看也不看他右侧三尺远的玉观音,阴森森地道。

阴阳双煞由始到终便没有机会出手,他们自问虽比阴爪鬼高明,但如想一招便制住对方,根本无此可能。因此他们二人对宗兴这神奇的身法招式,也大感骇然。

玉观音双手的飞针刚欲出手,她闻声怔住了,打烂鼻子破了相,那比杀了她还要惨,她相信这个鬼一样的年轻人一定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不敢试。

“老家伙,刚才四记耳光是教训你,日后嘴巴放干净点,现在你准备过阴阳双煞二位前辈这一关吧,在下才懒得为难你,滚!”宗兴冷冷地说完,右手不轻不重地一发力,将阴爪震出三尺外,踉跄的身形撞倒了一桌酒席方止住,一张大马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从他发抖的身体上,可知他内心羞愤到了极点。

所有的人,皆被宗兴这冷森的热气所镇住。为他羞辱宇内有名的凶人这份豪气而心惊,只有鬼手是例外,因为他实在再也无法接受宗兴这份狂大,狂妄的神态。

“小辈你太狂了!”鬼手胡元大喝,声落人突然抢绝学行霆一击。

“小伙子小心,这家伙手上有鬼!”阴煞已来不及出手,她向宗兴出言示警。

“多谢前辈关心,这个家伙他那两手鬼画符还奈何不了晚辈。”宗兴豪情壮志的叫道,双手一圈一推,将鬼手一双鬼爪崩开。

“小杂种,你就试试老夫这几手鬼画符的厉害。”鬼爪怒叫喝,他仗以成名的缨灵鬼手被人视为鬼画符,怎能不怒?”

只见他十指齐张,八方抓舞,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每个爪影都隐含无穷杀机,每一个指头皆成了洞铁穿金的致命武器,身形左旋右转急如闪电,象是一头八爪鱼在忿怒地将八只触爪凶狠地乱舞。

歪风乍起,劲气如山涌发。四散的力场着先便将按均到的桌椅崩散、炸裂,人影乱闪。

一直就在凝神运气,准备同宗兴作生死一拚的阴爪李侯这时象个魔鬼的阴影,如影随形地从两丈之外瞅眼内至宗兴身侧,一双钢爪狂舞,象煞一头盛怒的凶狼,悍不畏死地扑向常兴,那神态,料是打算一命换一命,来个玉石俱焚。

“兴哥哥小心!”旁观的楚秋莹见状惊呀,没有一个人此时能做出反应出手援救。

只有冷寒雪看出隐伏的危机,她不知从何处拔出她随身暗藏的短剑,身剑合一,化成一道寒光,射向正欲用暗器偷袭宗兴的玉观音。

这倒好,当事的炼魂谷中人,全成了局外人。本是局外人的宗兴与冷寒雪却成了搏杀者。

这一切写起来慢,其实发生在同一刹那。

宗兴青色的身影象滑溜的泥鳅,奇妙绝伦地在温空的爪影中灵活地闪窜。总是相差那么一丝半分,青色的人影便在手爪与钢爪组成的无数爪影下,保留穿越闪出。

“轰隆……”倒崩了两张食桌。

“叭啦……”几条长凳飞起拆散。

激半现场附近的桌椅碗筷像被狂风所刮,到处乱飞。片刻之间,这附近的四张桌椅没有一张是完整的。胆小的食客们吓得抱头鼠窜,胆大的则用惊奇的目光追到一旁看热闹。

鬼手与阴爪不愧为江湖上狭逢敌手的煞星恶煞,二人联手扑击,威力的确惊人,不止阴阳双煞看得变色,连一直安坐向这边观战的那位白发中年人也不禁且现惊芒。好象大家都没有想到一向习惯偷袭,专打滥仗的鬼手与阴爪,会有如此惊人的真才实学。

好霸道的爪功与爪劲,鬼手的爪功丈二之内足可抓石成粉,阴爪的钢爪接触任何物体保证摧枯拉朽。爪功与爪劲如用来撕裂人体,一比摧枯位配更容易。

可是,宗兴的闪避身法更令旁观众人心头大骇,他们都在问自己:江湖道上,几时出了这么一位年轻高手?

青色的人影闪烁不定,在爪影的笼罩下飘忽如幽灵鬼影,抓不着,扣不实。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团有形无实的虚无幻影。人影闪动时所发出的劲流,不但没有砰弱爪功的凶猛力道,反而更增加了凌厉的声势。可是,这种加强的声势,又更令人觉得宗兴的闪避身法更为诡异神幻,更加奇奥绝伦。

“好高明的身外化身术!”是白发中年人情不自禁的喝彩。

“哈哈哈!”纠缠的人影中忽然传出宗兴的狂笑:“你两个家伙要狠也要足了,接本公子一招试试看!”

“声落招发,但见他也是双手呈爪状齐张狂舞只不过他的十指变得象十根白森森的白骨,挥起的爪影也像无数骷髅在同时舞动它们的白骨利爪,二百三十一次挥舞好似融为一次挥出,白骨利爪尖所发出的丝白气,形成的狂聊园涛的巨大力场,声势比鬼手与阴爪的爪功爪劲强上一倍有余。

人影纷纷闪避,整个酒楼好似遭了兵灾,至少有十几张食桌的桌椅被巨大的力场震碎,碎块向周围的旁观者飞射。

另一边玉观音与血罗刹的激斗,也到了生死关头。玉观音虽然凶狠无比,但血罗刹比她更加悍野醋毒,冷寒雪一柄短剑逼得玉观音手忙脚乱,一双蓝光闪闪的短匕乱挡,狼狈不湛。

“铮铮……”金铁撞击的暴鸣传出。

玉观音被震得飞返丈余,身形在即将落地的刹那,忽然将双匕脱手飞出,紧随双煞之后的是一大篷寒星飞芒,而她的身形也陡然加快侧闪,从东窗之中一惊而出,双煞与飞针阻挡了追击之人的身形,待阴煞追随出窗之后,玉观音的人影已消失在街中的茫茫人流之中。

与之同时,宗兴与鬼手阴爪也分出了胜负。

“噼叭,噼叭……轰……”气流暴鸣之声大作,三股强大的力道接触,掀起的猛烈罡风差一点掀翻了酒楼的屋顶。

宗兴后退三大步,稳住身形,神色冷沉,虎目之中杀机涌现。

阴爪与鬼手分成两个方向飞通丈外,二人身形不稳,脸色苍白,冷汗如雨,鬼手双手不停地颤抖。眼中涌现绝望的神情。阴爪一双钢爪套齐时的皮套四崩五裂,双手抖动不已,赖以成名的牛皮豹爪套已毁,他神色惊恐慌乱。

“小伙子,将这两个家伙交给老身。”阴煞与阳煞准备逼向鬼手与阴爪,阴煞出声道。

“不用了,前辈,这两个家伙阴险狡诈,身怀绝学却深藏不露,以寻常的武功乱人耳目,到关键时候使出绝学行雷霆一击。江湖中一定有许多高手死于他们这种阴毒的功夫之下。今天我一定要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失去了为恶的本钱,他们一定会不好过。”宗兴冷厉地说道。边说边阴沉地向二人退去。

“小辈,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今日你风头也算是出尽了,难道还要赶尽杀绝?”与无恶不作玉灵羽士同桌的那位狞恶青衫老人踱出了人丛,迎面拦住了宗兴。

“阁下想斩尽杀绝,你想怎样?”宗兴阴沉地道,凭直觉,他认为面前这位青衫老人,一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老夫看不惯!”青衫老人狞声道:“所以想管管闲事。”

“明魂不散程武,你打算替鬼手与阴爪出头?”阳煞古山沉声问道。

“阳煞古山,俗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小辈此举太不上道了”阴魂不散阴声道。

“什么时候你这天下七凶中的阴魂不散变得仁慈起来了?”阴煞冷笑道:“你阴魂不散在江湖中的所行所为,又哪一件不是斩尽杀绝,你配在这里教训人?”

“阴煞唐婆子,别以为仗着炼魂谷的名头便可为所欲为,别人在乎炼魂谷,我阴魂不散程武可没放在眼里,你们阴阳双煞更不配在程某面前称人王?”阴魂不散语气比阴煞更阴沉。

“阴魂不散,配不配你马上就会知道。”阳煞阴笑道。

“程某不用试也知道结果,自讨没趣的一定是你们阴阳双煞。”阴魂不散道。

“希望你不要只会说大话,有些事,是必须靠事实来证明的,并不是你口中说是就一定是。”阴煞笑着说道。

“阳煞,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古某正想如此。”

“古前辈且慢动手。”宗兴出声道。

阳煞闻言止住了身形,疑声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话快讲。”

“前辈稍等片刻便就知道了。”宗兴微笑着说道。然后转首望向人丛之中对正躲避他的目光的无恶不作玉灵羽士扬声叫道:“玉灵老道,那天被你趁机得早,贪生怕死逃走了。这位自称阴魂不散程武的家伙是不是你请来的帮手呀?”

无恶不作玉灵羽见疮疤被宗兴揭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老脸再厚也无处可放。因此恼羞成怒道:“宗小辈,你休得猖狂,今日贫道一定要你生死两难!”他是见宗兴斩妖剑不在身边,所以敢口出狂言。

“玉灵老道,你如果能令在下生死两难。那晚上你就不会扔下了百了头陀那个冒失鬼,独自一人逃命。今日你这么大胆敢向在下叫阵,你是见在下兵刃不在,还是多了两个帮手?”宗兴出言相讥。

“道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道兄与这小辈交过手?”阴魂不散扭头疑声问玉灵羽士。

无恶不作玉灵羽士当然不会如实承认,老道连连说道:“程兄,休得听这小子满口胡言,胡说八道,这小辈他配与贫道动手?”

“呵呵!”宗兴一声冷笑:“玉灵老道,我说你是脸皮越厚,说起大话来脸都不红,这天下第一厚脸皮,看来非你莫属了。”

蓦地,一蓬寒星冷电自人丛之中射出,至少有三种不下十枚之多的暗器破空而至,带着刺耳的厉啸。象暴雨般向宗兴汇聚。

暗器射出,无恶不作玉灵羽土才阴笑道:“小辈你死吧!”不等第一批暗器击中目标,老道人影急掠而出,第二轮九枚回风锥又以电火石火般射向宗兴。

也许,这是无恶不作玉灵羽士第一次同时用两轮近三十枚暗器,以卑劣的手段袭敌,以往,他通常只是一放暗器便可将对手置于死地。

寒芒甫现,宗兴便知道是暗器,身形修然贴地扑伏,整个人好象成了一块人皮,薄薄地平贴地面,第一轮暗器间不容发地贴着他的背脊上空呼啸而过,假使慢了万分之一刹那,他必定受伤,甚至送命。

右手一招,三丈之外的一张食桌不可思议的破空到了宗兴的上空,那种神速,好象这张大桌原来就在它现在的位置。

“噗噗……”九枚回风锥全部针入木桌。

几乎在同时,扑地的宗兴一跃而起,那张木桌忽然呼啸着砸向玉灵羽土,而他不知何时,左手所握的一支竹筷无声无息地诡异射出,没有发出一丝暗器飞行的厉啸,后发而先到。在玉灵羽士出掌震开那张食桌的刹那,竹筷无声无息地没入老道的腹部,然后自背后穿透射出。

“嗯……”玉灵羽士身躯一震,身形被竹筷透体的巨大力量向后带出两步,然后再踉跄后退,双手一抱小腹,弯腰身栽倒。

阴魂不散一间即到,俯在老道身边叫道:“道兄!道兄!”

“替……我……”

“是不是要程某替你报仇?”

“嗯……”无恶不作玉灵羽士最后大叫了一声,浑身一震,山羊眼睁得大大的,眼珠似要突出眼眶之外,张大嘴再也叫不出声音了。接着浑身一僵,身躯开始抽搐,气息命绝。

这位天下七凶中凶名最大的无恶不作玉灵羽士,竟然死在一根不配称为武器的竹筷下,死得真够窝囊,上次他从斩妖剑下逃命,这次他还是死在了宗兴手中。

玉灵羽士临死尚还要害人,留了一个大难题给同伴。要阴魂不散替他报仇。

阴魂不散到还挺够义气,他陡然起身,一声暴叫。“小辈纳命!”声出指已出,右手就指点出。

宗兴沉着冷静,左手一拔一指,异啸声刺耳惊心。

“阴魂不散,你的玄阴指火候有限得很,突袭的威力更加有限。”他屹立如山,神色阴沉而冷森:“念在彼此无恩无仇,在下不计较你这一次。但我决不容许有人再三向我下毒手,你已经下过一次了,不能有下次,知道吗?请让开,不要妨碍在下办事。”

阴魂不散不死心,不达目的他向来是不罢休的,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小辈用十分卑鄙的手法杀了玉灵羽士,程某站在同道与朋友的立场,答应替他报仇,所以程某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必须死。”声落他的右手伸出袖口,手中有三枚尖端呈螺旋状的细小银钻。

“不要寄望在那三枚小银钻上。”宗兴泰然保持屹立的戒备姿态,但声音比先前更阴森,声音好象括自寒冰地狱的阴风:“我不信你的暗器手法比玉灵老道高明,也不信你手中小银钻的准头和速度,会比你好玄阴指力强,小银钻只要一出手,你等于宣判死刑,像在自杀,自己想死,没有人能救你。”

他那种杀气森森,信心十足的精神压力下,阴魂不散感到自己的虚弱,握闪电钻的手也呈现不稳定颤抖现象,手心在冒汗心跳在加速。

而宗兴那双冷电四射的虎目所流露的凌厉杀机,阴森而残忍,仿佛具有无比威力,似乎利箭一样深入人心深处,看穿你内心的密秘,那震撼人心的冷电精光,诡异而且犀利,具有无比魔力,比地府魔神的鬼眼更具威力,更加摄人心魂。

阴魂不散没来由地打一寒颤,回避宗兴那摄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一步,信心和勇气,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沉落。

“你的杀机,将会引起我比你更强烈,更凶猛的杀机。”宗兴的语气越来越阴森:“当你想杀我替玉灵老道报仇的时候,你必须冒你被我所杀的凶险,你决不能把我看成是一只可以任人宰杀的羊羔。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如向你发动无情的反击,你绝难逃脱死亡的阴影,因为你不可能比玉灵羽士强十倍。”

“小辈你……”阴魂不散只怕是平生第一次遇上如此阴沉,危险气息如此强烈的人。他说话的语气开始不稳定。

“让开吧,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刚出道,想在江湖扬名立万。我击败了阴爪与鬼手,而且杀了无恶不作玉灵羽土。他们三个的名声与地位皆将被我所代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千万不要拿你的名望与地位来冒这险,如果你敢以生命为赌本作孤注一掷,我可以事先告诉你,赢的,一定不会是你。”

人丛一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阴魂不散的同伴,那位灰衫老人。这位长相比阴魂不散还要狞恶的老人,一眼看上去便知他是一位凶残暴烈刻毒的老人,是的,他正是与明魂不散一向公不离婆,称不离砣的六亲不认计独夫,一个喜怒无常,经常翻脸不认人的凶人。

“程兄,咱们还有要事待办,犯不着在此没有把握地与这小辈玩命。这小辈艺业深不可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六亲不认狠狠地盯着宗兴,神情阴森地说。

阴魂不散一双三角眼充满怨毒,但他始终不敢冒险发射手中暗器,他死死地瞪了宗兴一眼,好象要记牢这个人的形象,要将他刻骨铭心。他恨恨地收起手中闪电钻,极不情愿地退至六亲不认的身边,口中阴沉地讲狠话替自己找台阶:“小辈,今天算你狠,错过今日,咱们这笔帐哪里碰上哪里算。你以后将会在心神时时紧张的气氛中度日如年,因为你必须随时随地提防我阴魂不散,程某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来送你下地狱。一定!”

“阴魂不散,狠话人人会讲。今日在下如果坚持把你留下,日后江湖同道会认为在下没有担待,为了在下今日好不容易搏得的名声,不但是你。而且那个鬼手与阴爪也包括在内,在下放你们一马,让你们日后有个报仇的机会。但你们要记住,我只会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在有足够的把握下再来找我。近几年,在下不会在江湖道上失踪,欢迎你们来找我报仇。现在,你,你,还有你,马上自我眼前消失,下次会面,一定是你们的死期。”宗兴这番话充满自信,而且豪气凌云。根本就没把这些宇内著名的凶人放在眼里。

“小辈你……”阴魂不傲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当场就要发作。

“程兄,咱们走!”六亲不认阻止了他的冲动,一把拖住他的身臂向外走。

鬼手与阴爪同样怨毒地盯了宗兴一眼,一齐转身,狼狈地下楼。

也许命中注定他们两个家伙要成为宗兴成名的垫脚石。第一次没有人目击,消息没有外扬,这一回。他们两人可以说是让宗兴替他们在江湖除名。

“小伙子,老夫替你喝彩,为江湖道上又多了一名年轻高手而干杯。”那位与白发中年人同桌的娃娃脸老头端起一杯酒替宗兴喝彩。

“多谢前辈的厚爱。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日后会面,在下好持晚辈之礼向前辈问。”宗兴脸上涌现极为友好的笑容,神态和口气都有礼貌,一点也没有先前对付明魂不散一千凶邪的狂傲与冷沉。

“兴哥哥,这位前辈与金子招牌的白发银眉乐不正乐前辈在一起,一定是宇内双邪的另一位八荒邪神叶平风叶前辈。”血罗刹冷寒雪走到宗兴身边俏生生地道,她是江湖成名人物,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看到白发银屑的中年入她便认出了这两个与众不同的人是谁。

“小丫头见识倒蛮广的。”八荒邪神笑呵呵地道:“你是不是这小伙子的老婆呀?”

冷寒雪被说得粉脸生霞,还没来得及解释,后面的楚秋莹已是响起银铃般的嗓音:“正是,正是,叶前辈,你真的是好眼光。”说着她也到了宗兴身边。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呀?”八荒邪神是指楚秋莹:“是不是你也是呀?小伙子艳福不浅,老夫羡慕得很。”他说完哈哈大笑。

“呲!”楚秋莹娇嗔道:“叶前辈你老不正经,欺侮我们晚辈。”

“冤枉,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老邪神我敢欺侮你们,别说这小伙子一个人能让我老不死的吃不消你那位谷主老爸更能叫我吃不了兜着走。”八荒邪神怪笑道。

“叶前辈真会说笑,小子在怎么行,也不会比前辈八荒邪神的盖世绝技高明。”宗兴谦逊地说道。

“小伙子,你这么一捧。可把咱老邪神吹上天去了。”八荒邪神大笑道。心舒服极了,谁会不爱听恭维话呢?

“年轻人,你刚才身避鬼手与阴爪联手的身法是不是身外化身大法。”白发银眉乐平风微笑着问道。

“乐前辈,晚辈怎会练成那至高无上的绝技。只是晚辈身法快一点而已。”宗兴淡然笑道。

“年轻人,乐某相信自己眼睛不会出差错,你能不能告诉乐某你的师门。乐某怎么也想不出当今武林中有哪一位高人。竟调教出你这么杰出的门人。”白发银眉道。

“乐前辈,晚辈的恩师不是江湖人,说出来前辈也不知道。”宗兴淡笑道。

“谁都有权保守自己的师门秘密,年轻人,你不说,乐某也无权过问。”白发银眉不在意地微笑道。

“乐老怪,人家小伙子的师门关你屁事,你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八荒邪神怪叫道。

白发银眉没作声,只是瞪了一眼。

“瞪什么瞪?有本事自己去查,不要问人家,你不是自认精通天下各种绝学吗?你找小伙子切磋切磋,不就可以从他的武功招式上知道他的来历?”八荒邪神也瞪眼叫道。

他们两个既是一对最佳搭档,又是一对活冤家,死对头,每天不斗口,就不舒服。

“切磋就切磋,你叶老邪以为不敢?”白发银眉也怪叫道,然后面向宗兴道;“小伙子,你什么时候有空?”

“乐前辈,没这个必要吧?晚辈怎会是前辈的对手。”宗兴连忙道。

“小伙子,拿出你刚才对付阴魂不散那几个家伙的豪气来,让乐老怪见识见识。”八荒邪神叫道。

“年轻人,没关系,双方切磋技艺嘛,点到为止,乐某保证不会伤你。”白发银眉善意的坚持已见。

“乐老怪,你还是替你自己担心吧。”八荒邪神从不放弃与白发银眉抬杠的机会。

“叶老邪,你给我少说两句风凉话,没有人你当哑巴。”白发银眉朝八荒邪神一瞪眼道。

“乐老怪,老邪神我说我的,关你什么事了。

“你讲我的风凉话不关我的事又关谁的事?”

“老邪神高兴,你又怎么样?”

“是不是几天没打架了,你上回输了不服气?”

“我会输给你,你少臭美了。”

“不服输那就再来一架。”

“打就打,谁怕谁。”

这倒好,转眼之间,两个老邪人变成自己与已要动手了。宇内双邪的行径的确够邪。

“两位前辈。请别动手。”宗兴出言相劝,道“乐前辈如有兴趣指点晚辈几手,晚辈是恭敬不如从命。两位前辈如不嫌寒舍简陋,请移驾晚辈舍下一叙如何?”

“乐老怪,老邪神我今日不和你打架了,把这一架让给小伙子,老夫要看你吃鳖。”八荒邪神呵呵笑道:“小伙子,你的家在哪,让老邪神去拜访拜访。

“走,年轻人,你说走就走,前面带路吧。”白发银眉不与八荒邪神计较,他毅然说道。

“多谢二位前辈赏脸。”宗兴拱手一弓身,然后又道:“看来今日在福安轩这顿酒席是吃不成了,玉香,你去跟杨老板说一声,要他派人送一桌八宝宴席到船行会,咱们回家招待两位前辈。”

“是,公子爷。”丫环玉香正欲转身下楼。

“玉香姑娘不用下楼了,老朽在此。”乾坤神手从人丛中钻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宗公子,想不到你还是位身怀绝技的高人。老朽这么多年竟看走眼了,真是有眼无珠,宗公子要的酒席什么时候要。”

“杨老板客气了,在下马上就要。”宗兴客气地笑道:“本来打算在杨老板这里吃顿午膳,没想到饭没有吃,倒还打搅了贵店的生意,这样吧,今天这里全部的损失记在下一人帐下了。”

“宗公子客气了,这点钱杨某还出得出。”乾坤神手呵呵笑道。

“那怎么行,事由在下所起,理应如此,就这么说定了。”宗兴断然道:“杨老板,尚须麻烦你要贵店的伙计将酒席尽快送到寒舍。”

“一定,一定,保证令宗公子满意。”乾坤神手拍着胸脯说道。

“古前辈,唐前辈,尚请二位一起赏脸如何?”宗兴礼貌地问阴阳双煞。

从小姐与这位宗公子在一起的神情,阴阳双煞看得出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所以二人不敢推托。

阴煞连忙道:“有劳宗公子,老婆子恭敬不如从命。”

“今日之事本由咱们所起,却是偏劳宗公子动手,老朽在此多谢公子。”阳煞一拱手恭声道。

“不敢,不敢,莹妹的事,就是在下的事,何况今日不是两位前辈成全。在下怎能大出风头,所以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晚辈。”宗兴回礼说道。

“宗公子太客气了。”阴煞极为受用地说道,老太婆对宗兴这种礼貌的态度极为满意,心中也越发肯定这位宗公子很可能会是炼魂谷的东床娇客。

楼上早有伙计在清理打扫。玉灵羽士的尸体也处理掉了,在乾坤神手的恭送下。宗兴与五女,还有宇内双邪,阴阳双煞,出了福安轩,直向盛昌船行走去。

平地一声雷,花花公子宗兴顿时一夜成为江湖风云人物。他击败鬼手阴爪,杀死无恶不做玉灵羽士,拆辱逼走阴魂不散与六亲不认的盛举以最快的速度向江湖每一个角落传递,一时之间,宗兴成了江湖风云榜中的矫矫者,成了年轻一辈中挑战的对象和崇拜的偶象。

一时之间,八方风雨齐聚镇江。

到盛昌船行求见,挑战的江湖人一批接一批,络驿不绝,似乎每个人都在找宗兴。

也不知是那位好事者,竟替宗兴取了一个煞星的绰号。一时之间,煞星宗兴的绰号取代了天下七凶的地位,他的事迹,成了江湖人物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的话题,他的名号,象平地一声雷,向江湖轰传。煞星宗兴,赫然成为江湖中声誉最隆的风云人物,一朵凭空冒现于江湖的武林奇葩。

鬼手与阴爪,同情他们的人都替他们惋惜,虽然他们没有送命,但人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正式自江湖除名,风云人物榜上,他们的地位已被宗兴取代。阴魂不散也不例外。许多江湖朋友对他与六亲认临阵畏缩的态度深感不满,认为他们实在没有天下七的这种宇内凶人该有的担待,头可断,血可流,但面子绝不能丢。江湖人刀头喋血的生涯,争的就是一口气。但阴魂不散与六亲不认的面子却早被煞星宗兴扫得一千二净,天下七凶的声望在江湖中直线下跌,人们再没有以前那么谈虎色变了。

虽是如此,但绝大多数的江湖人物,心中都有数。煞星宗兴的日子将一天比一天难过,撇开找他挑战的人不谈,仅他提防阴魂不散等一干专门玩弄阴谋诡计的专家的报复这就会令他头痛不已。

没有人知道他与宇内双邪的比武结果,因为在他替阴魂不散一干人除名的第二天,宇内双邪已在宗兴的恭送之下离开了他的家,宾主双方十分友好,不象是会成为仇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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