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人其实并不想反叛,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作为战败者,他们同命相连,一开始他们联合起来只是害怕秦人会将他们当炮灰,拿去送死。
而一开始屠雎确实也是这样,根本没拿这些战败的士兵当真正的士兵看待,所以各个势力联合起来,想要架空屠雎。
赵佗也是他们选出来的堵住秦国嘴的,毕竟所有人都不傻,秦国不止一个屠雎,死了一个屠雎还会有第二个。
他们就要自己选出一个听话的人来统领他们,而不是把他们当炮灰。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秦国会如此强势,公子寻更是如此残暴,直接将他们全部拿下,丝毫不怕大军动荡。
哪怕是现在被下狱了,这些人也不担心樗里寻敢杀他们,他们一死,大军必然失去控制,没了指挥者。
任嚣也匆忙赶回,就是担心樗里寻一怒之下真的杀了这些人。
“公子,杀不得,至少现在不能杀!”任嚣匆匆闯进了帅帐。
虽然他也很想杀了这些人,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任将军来晚了!”樗里寻摇了摇头。
在任嚣赶回之前,他已经下令樗里卫为执法尉队,在大军阵前将这些参与叛乱的将领全部斩杀。
“有兵无将,哪怕大军人数再多,也是一触即溃,公子不可!”任嚣还是想要劝说,再次充满地赶往刑场。
可惜,等任嚣赶到大军阵前之时,刑场上早已血流成河,只剩下一具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南征五十万大军将士看着眼前的空地上的一地尸首,仿佛天空也被染红,而那群黑衣黑甲的樗里卫也仿佛是一个个血衣刽子手。
“罢了,罢了,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任嚣叹了口气,就知道陛下以封侯为许诺让他帮助樗里寻不是什么好差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于是,任嚣下令自己的卫队监察各军,防止大军暴乱,至于怎么让南征大军的指挥体系建立,任嚣只能硬着头皮去想。
诚然公子寻带了秦国近乎全部军方子弟,但是填进五十万大军之中,还是不足够的。
“摇人!”任嚣咬牙,只能借着自己的关系,去把那些早已经赋闲在家,铸剑为犁的老友们重新出山来帮助公子寻重新建立起大军的指挥体系。
大军幕府很忙,他们要第一时间把这些从咸阳带来的纨绔安插进南征大军中,同样也要将大军重新整合。
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都是复杂了,不仅要了解这些纨绔的能力,还要根据他们性格安排进最适合的军中。
“好难啊!”左单花白的头发彻底白了,这几天他们幕府连轴转,好久没有合眼了。
同样的,任嚣也很忙,他现在是为了封侯把自己的脸全都不要了,疯狂写着书信,将自己能想到的人,一个个记录下来,以南征大军的名义向那些老人们发出邀请,请他们再出山。
至于樗里寻
任嚣和左单根本懒得去管他了,这人有危险的时候很安全,安全的时候就是最大的危险。
就在任嚣和左单忙成狗的时候,他们的主将居然带着樗里卫和胡骑营在大军中到处惹事生非,耀武扬威。
若不是任嚣派人盯着,好几支大军就要炸营了。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南征大军的一个偏远军营中。
泥潭里,樊哙赤着上身吼道,这几天他们真的就是在到处耀武扬威,寻衅挑事。
南征大军众将士都脸色铁青,但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真没有人是樊哙的对手。
就算是想车轮战耗死樊哙,可惜樊哙就不是一个人,同行的还有季布、英布以及樗里卫的那群流氓。
“兄弟们,走下一家!”樊哙笑着将甲胄揽在肩上带着樗里卫继续去下一家挑衅。
“感觉如何?”远处的樗里寻并没有出手,作为剑道宗师,他若是出手才是真的欺负人。
“有不少好苗子,可以培养。”第一梁答道。
跟樊哙这些武夫不一样,第一梁把自己定位在智将,而不是只会武力的猛将。
所以樗里寻虽然是下令樊哙带人去寻衅挑事,但是第一梁却是知道,樗里寻这是为了更直观的了解南征大军各营的战力。
同样的,南征大军缺的是中层将领,也就是曲长,都尉这些能统帅千人到万人的将领。
因为樗里寻已经处死了大半这一层次的将领,而带来的纨绔因为家学,大部分缺少的是经验,实际上这些纨绔也不是真的纨绔,只是缺少发展的机会,真正给他们独挡一面的机会,他们实际统领万人都不是问题。
于是,这些人都被安插进了一军做为一军主将或者副将,而这些纨绔也没有让樗里寻失望,虽然刚开始还不熟悉,但是很快又都能将大军管理约束起来。
“大秦军功爵给了底层百姓子弟上升的机会,但是南征大军毕竟是六国残军,由贵族领导的观念深入大军之中。”樗里寻叹道。
六国跟秦国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的大军都是贵族指挥,哪怕六国还在的时候各国都说着不拘一格降人才,寒门也有崛起的机会。
可是想要成为大军将领,首先你就要是寒门,再落魄的寒门也是贵族。
“公子是想从大军之中提拔那些黔首为将?”第一梁看着樗里寻问道。
这么做倒不是有什么错,大秦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才有了闻名天下的大秦锐士。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樗里寻刚刚接手大军,对大军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谁有这个能力。
“是的!”樗里寻点头,就算任嚣能拉来老将,可是又能拉来多少呢?而且从咸阳调人,山高水长的,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
“百越有什么动静吗?”樗里寻问道。
“西瓯、桂林、象州、番禺等地都有百越士兵集结,似乎有人在背后推手,推动他们联盟,要趁我们现在大军内乱时一举击溃我等!”第一梁愁云惨淡,最担心的事情始终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