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抓住杨湛寒的手说:“少爷,怪刘妈无能保护不了您,今后您一定要保重。”
说完刘妈就匆匆走了,原地只剩下杨湛寒和张云暖两个人。
张云暖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把镯子递给杨湛寒。
“你拿着,我推你回家。”还不忘又嘱咐道“小心着点儿拿着,别磕着。”
男人没说话,张云暖推着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噔噔噔绕到他面前。
弯下腰看着他,不满的嘟着嘴对杨湛寒说:“你怎么这么冷血啊,多感人啊,你怎么连个表情都没有。”
刚才她都哭成什么鬼样子了,杨湛寒竟然跟一盆没有感情的盆栽似的坐在轮椅上,这可是他妈妈的遗物呀,这男人也太冷漠了吧。
杨湛寒盯着女人的眼睛看了一眼,黑夜恰到好处的掩饰了他红了的眼眶。
下意识的别开眼,冷漠道:“回家。”
握着玉镯的手紧了紧,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就像是在跟逝去的亲人打招呼。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他必须提防所有人。
若是走错一步可能这么些年所有的努力就都付之一炬了,他输不起。
身后的女人还在时不时的吸鼻子,张云暖比他想像的感性的多。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张云暖明明是个真性情直爽善良的姑娘,她越来越想不明白是什么把张云暖变成了外表这幅“痞子”模样。
还有身上的那些纹身,都是为什么纹的,针刺在肉里,不疼吗?
他突然想起张云暖胸口的那只没有脚的鸟。
“你为什么纹身?”
张云暖满不在意的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纹了就纹了。”显然是不想聊这个。
“那只鸟为什么没有脚?”
“因为它是荆棘鸟。”张云暖伸着头问“你要听荆棘鸟的传说吗?”
“嗯。”男人竖着耳朵仔细听。
张云暖悠悠的声音飘远带他走进一个故事。
“荆棘鸟,是传说虚构的一种奇特的动物,它一生只唱一次歌。从离开巢开始,便执着不停地寻找荆棘树。当它如愿以偿时,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流着血泪放声歌唱,传说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歌声使人间所有的声音刹那间黯然失色!”
“一曲终了,荆棘鸟终于气竭命殒,以身殉歌——以一种惨烈的悲壮塑造了永恒的美丽,给人们留下一段悲怆的绝唱。”
张云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杨湛寒以为她说完了,耳边又传来她有些伤感的声音。
“所以说,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为美好献身,也未尝不可。”
张云暖觉得她像极了荆棘鸟,她没有脚,无依无靠,仅有一双翅膀,停下来就是死亡,她必须不知疲倦的飞翔,努力赚钱养家,柴米油盐都需要她用劳动换取,一旦停下来就会饿死。
外婆在世时,她努力的扑棱翅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现在外婆走了,她努力完善自己,想让那些恶人恶有恶报,报仇雪恨就是她的绝唱。
她太渺小,只能像荆棘鸟一样一生只为做一件事儿而活。
这世间让她太失望,唯有怨恨和执念能让她坚持下去,她要在报仇雪恨如愿以偿的那一天肆意绽放,放声歌唱。
果然,张云暖身上的纹身都是有意义的,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她对这个世界有这样的理解。
杨湛寒被张云暖的情绪感染,莫名感觉悲伤,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
这女人这个样子,让他忍不住想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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