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拿走!”
车摇晃着, 俞幼宁被激得弓起身,全身的皮肤泛起绯色,像是被浸在了温水里。
乍一受到的刺激太多, 俞幼宁没稳住栽倒, 傅恒之伸手扶住,仍旧假正经的问他愿不愿意相信自己,又说些美味的情话哄他契约。
魔总是劣性根,极爱引诱这样纯洁无瑕的人类,傅恒之眼见着他沉沦,用柔软深情的眼神看他,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俞幼宁眯起眼:“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傅恒之无辜地看他:“殿下是什么意思?”
那藤蔓又暧昧地伸展,俞幼宁坐直身体,眼尾通红:“再敢动,我们就一起死在这。”
入戏的魔终于变了副表情,眼底的温柔变得冷冽:“干嘛要这样呢,殿下,事情可以慢慢商量的。”
虽说如此,但他还是推开,玫瑰乖巧地退回到腰间, 变成平坦的花纹。
[当前高甜值25%]
这样的拒绝毫无疑问让魔王生怒, 可偏偏现在他对这位圣子毫无办法。
俞幼宁心里骂了一声,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疲惫地靠在窗边不动了。
他看起来相当清瘦, 宽大的衣袍笼罩,让他整个人显得较小可怜, 包裹在车里, 像是整个帝国最精致的摆件。
傅恒之消失了, 俞幼宁心里清楚他正在偷偷看着自己,心里哼了一声,索性蜷缩着将脑袋也蒙住了。
看起来相当小孩子气,又带着些许撒娇的可爱,傅恒之的幻影又忍不住显现了,一点点往他身边靠。
圣子的力量让他感到舒适,即便只是靠近也能让他得到充沛的温养。
傅恒之手指轻动,很想让玫瑰再次埋进他身体里,偷得更丰富的力量滋润。
然而没等他动作,俞幼宁就仿佛提前预知了一样,闭着眼启唇:“我没有开玩笑,打主意之前先想好要不要和我一起死。”
傅恒之所有的如意算盘都落空了,他烦躁地飞来飞去,最后听到俞幼宁发出匀称的呼吸声,竟然真的大胆到在他面前睡着了。
像是吃准了他不敢乱来一样。
这让他感到愤怒,恶劣地心想,如果不是受制于人,他一定要将这自持清高的圣子抓到魔窟里去,让他永远见不到太阳。
血色在他眼里若隐若现。
然而很快睡梦中的美人打了个喷嚏,瞬间就把他心底的血气都吹走了。
一张羊毛毯子凭空飞来,粗鲁地盖在俞幼宁身上,连脸都蒙住,偏他睡觉实,竟然好一会儿也没动。
傅恒之皱起眉,看起来相当不情愿地伸手替他露出口鼻,心里碎碎念着自己只是不想让他被闷死而已。
还要连累自己。
车子摇晃了一天,直到落日时分终于进入了格兰利亚。
比起处在平坦地势的帝都,格兰利亚显得更加浪漫。
整个城市落在山中,巨大的城门高耸,从城内看顶空的明珠璀璨,散着柔和的紫色光芒,放映在天空里,像是抬头就看到极光。
俞幼宁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着,街道上家家户户被各色的花包裹,像是进入了奇幻的花之国。
夜晚的山城微冷,他拢紧自己的衣袍往前走,跟着侍者走进城堡,前来接引的城主恭敬在他面前跪礼,轻吻他的指尖。
奥莱斯的眼睛是翡翠一样的碧绿,栗色的发微卷垂到额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似水。
他绅士极了,没有真的碰到俞幼宁的手指,只是隔着空气落吻,随后很快地放开手。
不知道为什么,俞幼宁看着他总觉得眼熟,说不出是鼻子还是眼睛,仔细想却又想不出像谁。
奥莱斯城主亲自带着他参观城堡,轻笑说:“好久不见,亲爱的殿下。”
俞幼宁一怔,想了半天没起来,疑惑问:“你见过我?”
奥莱斯表情伤心地说:“当然,我每年都会跟着陛下去神殿祈祷,殿下一点也不记得?”
俞幼宁眨眨眼,这个世界的他其实是个傻白甜,认人认路都很吃力,也没心思去和贵族们交往,每天除了研究魔法就是吃吃喝喝,过得相当快乐。
他从小就很清楚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只是有着被光明神选中的荣耀皇冠,终生也不能过真正自由的生活,所以很多事情也不会放在心里。
比如以往权贵们的轻慢,比如这些人的名字,都不如仔细看看他们戴着什么珠宝,花园开了什么花来的有趣。
看他一脸迷糊,奥莱斯终于演不下去,投降说:“好吧,我认错,殿下您真的是太可爱了,你不记得也正常,其实我只去过帝都几次,也并没有去过神殿。”
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也是刚刚承袭城主的位置,说起话来还有些少年气,整个人散发着这个世界男性特有的浪漫诙谐。
俞幼宁不讨厌他,点点头说:“你看起来很年轻。”
奥莱斯有些骄傲:“当然,我是光明帝国最年轻的城主。”
一行人顺着楼梯向上,整座城堡充斥着花香,格兰利亚的人似乎都非常喜欢花草,俞幼宁好奇地问起,奥莱斯说山中的花草树木和光明神一样,也是守护他们的神灵。
宗教与信仰是这里的人恪守的规则,他们信奉着神,敬仰着神,其中不乏有些其他的神灵,但最重要的仍然是光明。
他们坚定的相信,那是万物的起源。
奥莱斯说起这些滔滔不绝,而俞幼宁却被古堡所吸引着,认真的看着装饰品,与墙壁上历代城主的画像。
直到四层,奥莱斯才在一间房前停住脚步:“殿下,这就是您的房间,整层只有您居住,餐厅在二层,仆人会随时为您服务。”
俞幼宁愣住,他看看走廊里数不清的门,有些不适应地问:“这一层,只有我自己住?”
奥莱斯点头:“当然,您是尊贵的客人。”
烛火燃得通明,墙壁上的油画全是漂亮的女人和花草,或是孩童与神灵,可大晚上的被蜡烛照着,总给人一种瘆得慌的感觉。
可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会ooc。
所以他只能走进房间,奥莱斯的眼神在他的脸上流连,跟在他身后进门,正想说话,却突然跌了个跟头,滑稽地摔在地上。
俞幼宁忙躲开,回头看过去只看到一抹黑色的雾飞过,瞬间知道是谁在搞鬼。
幼稚。
他心里偷笑,伸手将奥莱斯拉起来,侧头问:“你没事吧?”
奥莱斯懊恼地苦笑,看起来好脾气又温柔:“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而他这样说话,又让俞幼宁从他身上感觉到几分熟悉,说不出的神韵,也想起不到底像谁,可就是让他感到很亲切。
想着他就多看了奥莱斯几眼,奥莱斯察觉了他的目光,冲他眨眨眼说:“晚餐的时间到了,殿下现在要用吗?”
俞幼宁其实不大想吃东西,可奥莱斯神秘兮兮地说:“不是到处都有的哦,是格兰利亚特有的玫瑰晚宴。”
听到玫瑰,俞幼宁不可自制地想到了傅恒之,眼神悄悄柔软下来,对他点点头。
有人说过,但凡俞幼宁好接近,百分百是个妖精祸害,因为只要他稍稍柔软一点,看着人的时候都有种难以言说的深邃与勾引,像是情根深种,眼里心里都是被注视的人。
奥莱斯被迷住,痴了一样不会说话了。
紧接着出门就又摔了一跤。
黑雾再次闪过,俞幼宁不戳破他,心里却笑到打滚。
乱吃醋。
他浅浅笑了一下,黑雾打转时停了停,又乖乖地飞到他身体里。
被迷住的岂止奥莱斯。
玫瑰晚宴倒是不错,玫瑰酒,玫瑰花甜点,玫瑰汁腌制的牛肉,说不出的奇怪味道,但很嫩很好吃,让俞幼宁难得多吃了几口。
奥莱斯是个相当健谈的人,他好像总有办法勾起话题,让人跟着他的思维走,却又恰到好处的幽默,让人和他聊聊天也觉得轻松。
俞幼宁很放松,他喝了玫瑰酒,开始没觉得什么,喝到后面才觉得头晕,咂咂嘴不舍得的又喝最后一口,才放下了。
奥莱斯冲他眨眼:“喜欢也可以多喝一点,楼上就是房间,殿下可以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俞幼宁不是贪酒的人,可这花酒却让他赞不绝口,忍不住抱着杯子说:“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奥莱斯很高兴,吩咐仆人拿来更多的玫瑰酒,却见俞幼宁只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摆摆手站起身,说要回去睡觉了。
看起来有点呆呆的,脖颈流到锁骨的粉红诱人。
奥莱斯眼中的痴迷更甚,站起身去搀扶,想将他送回房间,没走几步却自己又摔倒在楼梯处,差点滚了下去。
管家雷利扶住他,生怕在圣子面前失礼一样解释:“城主醉了,我会送殿下回去的。”
短短一晚上接连出糗奥莱斯脸上终于显出不悦,可他看了雷利几眼,就闭嘴不敢再多说了,点点头说好。
雷利身材高挑皮肤冷白,长相极好,眼神却冷漠得如同机器人,俞幼宁打一眼看到这个人就觉得不好相处,靠近都觉得冷。
被他送回房间里,俞幼宁关上门就搓了搓胳膊,总觉得这个雷利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
女仆从浴室走出,提醒他已经放好了水,俞幼宁叫人出去,自己走到浴室里。
等脱到衬衫刚解开几颗扣子,他才想起已经好一会儿没见到傅恒之,不知道这人又在哪里偷看。
被注视的感觉催化酒气,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粉嫩燥热,他想起睡觉那个亲密的拥抱,想起傅恒之的告白,原本已经不在意的事情又变得让人羞耻。
他轻声喊了傅恒之的名字,很久都没有回答,就连腰间的花也没动静,只好换掉衣服躲进浴缸里。
热腾腾的水包裹身体,厚重的玫瑰花瓣飘在水面上,水里似乎放了催眠的精油,香香的,让人闻了身心畅通。
俞幼宁舒服地喟叹,半靠着合眼,迷迷糊糊地还在想傅恒之到底哪里去了。
想着想着他就说出了口,等面前的黑雾汇聚时,没有意料中的拥抱,浴缸边飞着个拳头大的小恶魔。
傅恒之嫩生生的脸上透出冷气,头上的角变得可爱,翅膀也变得小号,可可爱爱地生在背后。
他没忍住笑了,笑得好大声:“你怎么变得这么小。”
俞幼宁喝醉,说话的语调变得甜甜的,心里下意识觉得面前的人是外面的傅恒之,就跟着变得柔软起来,甚至想伸手把他抱进怀里。
傅恒之一屁股坐在浴缸边沿:“我要消失了。”
俞幼宁眨眨眼,酒气都散了不少:“消失?”
傅恒之脸色的表情不好,眼神却还流氓地在他身上游走:“对,我没有能量了,再不补充就会消失。”
他说着表情变得更阴沉,可小小地只让人觉得可爱,恶声威胁:“我在你的身体里,如果消失你也会出问题的。”
俞幼宁眯起眼,伸手将他捏着翅膀拽到水里:“吓唬我?”
傅恒之翅膀沾了水,大惊失色地扑腾出来,正想发火,却见俞幼宁笑了,伸出手指把他又戳个跟头,又娇又嗲地问:“那怎么办?”
火气瞬间散了,傅恒之坐在一片花瓣上,催动代表力量的黑色玫瑰生长。
俞幼宁被藤蔓在水里勒紧了腰肢,黑色的藤蔓很快爬满了浴缸,从水面蔓出来,让整个空间化作网,将他罗织其中。
傅恒之等不得了,他怕俞幼宁反抗,严肃说:“我不会过分的,你别……”
却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水声缭绕,水中的美人忽然转过身去了。
俞幼宁大概猜到了他所谓的力量要怎么获取,也怕傅恒之真的有危险,干脆趁着酒意上头,慵懒懒地背对着他跪好,半趴在浴缸边沿。
藤蔓收紧,他尽量地塌下腰,勾出个漂亮的弧度,白嫩的肌肤在玫瑰花海里若隐若现,被水与花瓣冲打。
傅恒之愣住,俞幼宁微微转头,像是不放心般小声嘱咐:“那你要轻一点,还有,不准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