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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蓉很清楚留下那个孩子,女儿会遭遇什么,同时,她也清楚打掉孩子女儿会遭遇什么。
各有利弊,难以取舍。
脑子里一会儿是“不能打,那是条无辜的小生命！”,一会儿是“打掉好,打掉后宁宁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没人知道她以前被人包养过”。
姜蓉实在摸不准，“宁宁,不要这么快决定，我们先回家，你好好考虑几天再说。”
姜宁听她的,带着检验单心事重重地回家。
她心里非常清楚,肚子里的孩子有很大可能患上白血病。
孩子生出来后，奶粉钱、尿布钱、上学钱是一大笔资金费用,再加上治疗白血病的钱,她很可能负担不起。
另一方面,万一呢？
万一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患上白血病,她要为了那么一丁点不确定的可能性扼杀无辜的小生命吗？
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也许再迟些或再早些,没有白血病的困扰,她就留下这个孩子了。
姜宁摸着感受不到新生命存在的平坦小腹，在房间里发了一下午的呆，始终无法做下决定。
许是因思考一天该不该留下孩子,晚上直播时,她下意识地画了两只大小胖橘。
直播间的观众们惊呆了。
“天哪，主播家的胖橘生宝宝了吗？”
“胖橘就生了一只？”
“不会吧？”
“胖橘是多胎。”
“小胖橘好可爱。”
“超级萌诶！！！”
“想要！”
窥屏的顾胖橘：“……”什么鬼，他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想到什么，顾修齐危险地眯起了眼。
姜宁不会刚离开他没多久，养了只大胖橘，生了小胖橘吧？
跑路一个多月，足够她有新欢了。
生气！
你个喜新厌旧的铲屎官！
说好的顾胖橘天下第一霸气银河系第一萌物宇宙第一可爱姜宁最爱呢？骗子！
翻进醋缸快要淹死还不肯承认的顾胖橘，阴着脸，掏出手机：“快点查，我就不信她天天家里蹲不出来！她找一个黑客，你就找十个黑客，我就不信十个百个就是查不到她！”
赵然：“……”顾总要气死了。
换成他，也生气。
不就是五百万吗？扒住顾总当好顾太太，多少个五百万没有啊，非得吊死在一张支票上，傻不傻？
最气的是，跑路后还天天在顾总面前直播晃悠，明晃晃地说“姐在这，你就是找不到我”，这是挑衅！
太气人了。
想到卡里为找到姜宁而拨过来的五百万起始资金，赵然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顾总快要气疯了，希望姜小姐回来后不会被艹得起不来床。
“阿欠——”姜宁揉揉发痒的鼻子，伸手去拿边上的水杯。
热水倒在那有段时间，水有些冷了，她懒得起身再去倒一杯，仰起头就喝。
“别动！”
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吓得姜宁差点被水呛住。
租的公寓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配置，姜宁因为要直播，分到大主卧。
出镜的只有一双手，范围有限，在哪直播没太大影响，她就在卧室里辟了个角落充当小书房。
此时，姜宁回头，见到站在门口满面惊恐的姜蓉，“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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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蓉后怕不已，急忙跑过来抢过水杯，一摸，水冰冷冰冷的。
她气啊，想骂吧？姜宁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怀孕该注意什么？不骂吧？她根本不晓得注意点身体。
“宁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喝冷水，记住了啊。乖，妈给你去倒热牛奶。”
姜蓉匆匆带走水杯，根本不知道自己丢下了什么巨型炸/弹。
弹幕疯了。
“啊啊啊宁少怀孕了！！”
“不会吧？”
“真的假的？”
“是顾总的？”
“天哪，盛世美颜的组合。”
“小包子要来了。”
“小霸总要来了哈哈哈！”
顾修齐惊呆了。
什、什么？
姜宁怀孕了？
艹，怀孕了还敢跑！
以为肚子里揣了块免死金牌，他不能把她怎么样是吧？
没门！
顾修齐原地蹦了两下，舒缓舒缓自己听到要当爸爸那种仿佛瞬间冲上云霄的激动心情。
他要当爸爸了！他要有和姜宁一样好看扎小揪揪的可爱女儿了！
啊啊啊啊，当爸爸要注意点什么？给女儿买点什么？
是先买纸尿裤，还是先买奶粉，好像还要买学步车，啊啊啊姜宁你个傻蛋，怀孕了跑什么跑？！
顾修齐双手颤抖，握不住手机，好容易稳定下情绪，第一时间想和赵然炫耀“我当爸爸了”的好消息。
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掉了。
因为……
直播间里，姜宁说：“别刷了，我们分手了，这个孩子不能要。”
“啪”，手机正面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闷响。
顾修齐像是被人从脑后敲了一棍，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姜宁到底说了什么。
观众们同样懵逼。
弹幕空了几秒，继续发。
“分手了？”
“这么快的吗？”
“为什么分手啊？”
“分手了，孩子确实不能要。”
“生下来反而不好。”
“无辜的小生命，就要放弃了吗？/胖橘大哭jpg”
“有点残忍。”
“这和离婚后发现怀孕是一样的，都是两难的选择。”
“宁少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姜宁看着还在不停刷动的弹幕，下定了决心，“孩子很可爱，但是来得不是时候，不能要。大家不要刷这个了，换话题。”
她说了，还是有不少观众在刷。
有的说“孩子无辜，不能随便放弃”，有的说“分手后的孩子生下来很尴尬”，有的干脆人身攻击，吵得不成样子。
姜宁看得头疼，干脆开启禁言功能，所有人只能看直播不能发表言论。
禁言后，不少观众离开。
她不在意这点流量，继续画画。
五分钟后，一杯热牛奶放在了桌上。
姜宁抬头，“谢谢妈。”
姜蓉局促不安，她看到了笔记本屏幕上的弹幕，很多人在骂姜宁漠视生命不尊重生命，不要孩子不避孕非得等到孩子来了再打掉。
全是她没把住嘴门导致的。
姜宁握住姜蓉的手，安慰道：“妈，没事的，是我不好，没和你说清楚我直播画画还是有声音的。不用觉得愧疚，女儿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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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怕人说。”
姜蓉连连点头。
她刚刚做错了事，怕再说错话给女儿惹祸，不敢出声，用手指了指外面，走了出去。
姜宁画完大小胖橘，提早结束直播。
姜蓉坐在沙发上，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无助、后怕。
她还在想刚刚的事。
姜宁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地靠在她肩上，“妈，真的没关系，她们说的那些就是我自己心里想的。嘴上说说，碍不到我什么，放心吧。”
姜蓉怎么能放心呢？
她先是生病让女儿没办法之下卖身筹钱，再是在女儿怀孕还没决定好前透露出来。
两次，她害了女儿两次。
“妈，真的没事。”姜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被愧疚淹没的姜蓉，拍拍她的手，静静地陪着。
宁市。
顾修齐把书房砸得稀巴烂，出了那口闷气。
从姜宁毫无声息地离开后，那口气就一直憋在心里出不来，今天听到姜宁怀孕又要打掉后的狂喜与狂怒之下，总算有了发泄的出口。
姜宁你很好，一声不吭地带球跑，还敢把他扎小揪揪的可爱女儿打掉。
果然是他太好说话了！
也好。
有更多信息了，她确定怀孕，肯定是去医院做过检查的。
在此之前，首先得确定她到底去了哪个城市。
发泄过后，顾修齐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里，前所未有的沉怒与冷静。
广市就那么点大，没道理一个多月找不到两个女人。
唯一的解释是：她们不在广市。
姜宁和姜蓉是普通市民，没有背景，那么有谁能够掩饰她们俩的行踪？
还能骗过他？
显而易见。
顾修齐捞起车钥匙，整整乱了的睡衣，走出家门。
半个多小时后，他到了顾家别墅。
“夫人呢？”
陈姨：“夫人在楼上休息。”
顾修齐直奔楼上，推门前一秒换成了敲门。
“进来。”
门开了，杭白岚惊讶地看着穿着睡衣就跑过来的儿子，“发生什么事了？”
顾修齐这才发现自己没换衣服就开车过来，面上闪过一丝狼狈，而后沉声道：“你知道姜宁在哪。”
杭白岚不答。
顾修齐不耐和她兜圈子，“告诉我，她在哪。”
他可以找人查，花点时间迟早能把人找出来，问题是：姜宁怀孕了，很快就要打掉宝贝女儿。
他等不起！
杭白岚：“你既然知道是我动的手，就该知道我不会轻易告诉你她的下落。”
过来的路上，顾修齐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她这么说，一点不意外。
“你想要什么，我们做交易。”
母亲与儿子之间，竟然需要交易。
多讽刺？
杭白岚内心凄凉，面上不曾表露半分脆弱，“我要什么，你很清楚。”
顾修齐是清楚，清楚地知道杭白岚把母子俩最后的一点情分磨灭了。
他的眼黯淡无比，“我答应你，告诉我，她在哪。”
杭白岚没料到儿子这么容易妥协，她还以为得费不少时间。
“先订婚，订婚后……”
“不可能！”顾修齐打断她的妄想，他要很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掐死面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姜宁怀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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