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推移一段时间。
由夏油杰带领枷场双胞胎的夏油班碰到了重面春太,这个发型酷似楚雨荨的金发诅咒师鬼鬼祟祟地徘徊在建筑物附近,疑似找机会下黑手。
在遇到他们前,重面春太不知道被谁制裁过了,脸上都是血迹,在那身丐帮风格的麻袋服的衬托下更显狼狈。
经过一顿惨无人道的严刑拷打,夏油杰得知重面春太杀了数位辅助监督,袭击了钉崎野蔷薇和新田明,最终他被赶来的七海建人打得半死不活,侥幸逃过一命。
可惜,哪怕重面春太交代那么多也难逃一死,这次他因术式次数耗尽而没有死里逃生。
夏油杰派双胞胎去寻找原地等待救援的钉崎野蔷薇和新田明,不知道多少诅咒师和非自己咒灵库的咒灵徘徊于此,受伤的学生和辅助监督待在一起不安全,自己则是继续向混乱的中心进发。
虎杖悠仁响彻云霄的一声“五条老师被封印了”没有被夏油杰放在心上,他甚至还有闲情雅致为这句话补足施动者,即五条悟被观月音封印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哪怕信号被阻断导致他无法和两位挚友取得联络,他也对他们抱有绝对的信赖。
退一万步说,如果五条悟真的在观月音的眼皮底下被封印了,那他俩可以一起评选咒术界年度幽默人物了,究竟是有那么多掉以轻心才会齐齐翻车?
恰好此时,远处响起与氛围格格不入的儿歌,夏油杰立刻判断出是伏黑惠的求助,指挥咒灵往声源赶去。
事先说明,他对此事不知情,他只知道观月音送给伏黑惠一个一看就充满恶趣味的咒具警报器,联想到前段时间他们一边捏咒灵一边重温宫崎骏系列电影,就自然而然地得出了结论。
某种意义上,观月音的想法还是挺好猜的。
几分钟后,夏油杰抵达目的地。
“夏油老师!”x2
“夏油先生。”
夏油杰从咒灵的身上跳了下来,眼前的场景让他瞬间眉头紧皱,紫得发黑的眼眸一片冰冷,敌意与杀气冲破一贯的温和表象。
他本以为能碰上同样赶过去的观月音,结果万万没想到遇上的理应是已故的伏黑甚尔。
高大的黑发男人甩了甩从禅院真希的手里抢来的咒具,咒灵的血液一地,像是经验老道的厨师随意地往锅底甩了几勺酱油,举手投足之间游刃有余。
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看伏黑甚尔的额头。
没有缝合线,看来没有被抢夺身体。
不过也是,只要敌人智商在线,就不可能选择伏黑甚尔的肉体,天与咒缚可能会和自身的术式产生冲突。
夏油杰迅速地观察了一番情况。
地上躺着一只没有了生息的特级咒灵,除了伏黑甚尔以外全员挂彩,伤势都很严重。不过,伏黑甚尔并不是完好无损,他的衣服残留着打斗痕迹,过去可能受过伤,但已经愈合了。
是这只特级咒灵造成的吗?
还是说,他来之前遭遇了其他对手?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最终的结论都直指一个答案——
“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是本尊吧?”
“是你啊。”伏黑甚尔瞥了夏油杰一眼,波澜不惊地说出让其他人都为之一惊的话,“怎么?特地来感激我当初留了你一命么?”
任谁也想象不到夏油杰失败的情况,但一想到这个男人刚才仅靠恐怖的体术就祓除了特级咒灵,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对了,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那个金头发的小骗子。”伏黑甚尔说出的话语让夏油杰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口吻仿佛在回忆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他勾起了一个恶劣的笑:“你猜他怎么了?”
“……”
夏油杰冷冷地盯着黑发男人。
惶恐的情绪只维持了短短几秒,他很快就恢复冷静,大脑迅速整合信息,得到的结论反而让他安心了下来。
如果那句话不是为了激怒他而故意说的垃圾话,伏黑甚尔真的遇到了观月音,说明观月音已经打爆假首领夺回五条悟了。
假若观月音遭遇不测,伏黑甚尔不可能活着来到这里,夏油杰确信观月音在那种状态下做得出玉石俱焚的疯狂举动,没有天逆鉾的伏黑甚尔也不可能打破gm领域。
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观月音见伏黑甚尔赶过来就懒得过来了,他大概去霍霍别的倒霉蛋了。
但得出答案不妨碍夏油杰挑衅回去。
他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被音打得落荒而逃就来这里找回场子?靠欺负弱小的咒灵?”
七海建人:“……”
伏黑惠:“……”
禅院直毘人:“……”
还是禅院真希嘴角抽搐地替大家道出了心声:“弱小?”
把两位一级咒术师和两位正在评定一级的咒术师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小·咒灵吗!?
“啧,你还真敢说啊。”伏黑甚尔同样回以冷笑,但他的重点和无语凝噎四人组不一样,是前一句话。
“是音让你来的吗?”夏油杰问道。
“那种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骗子能对我施号发令?”
夏油杰深呼吸了一下:“你和这次的骚乱有什么关系?你是站在哪一方的?”
“自己想去。”
夏油杰:“……”
想动手了。
伏黑甚尔懒得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他侧头看向外貌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的伏黑惠,黑发少年的神情是如临大敌般的警惕。
留意到手里抱着的那只目光灼灼的橡胶小黄鸭,他不禁面露嫌弃,不理解那么大的年龄怎么还会玩这么幼稚的玩具。
他知道那是咒具,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更离谱。
他的儿子不会是弱智吧?
“……?”伏黑惠皱起眉头,哪怕眼前的黑发男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能从那幅一言难尽的表情中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鄙夷。
为什么?
他低低下脑袋,和小黄鸭对上了视线。
伏黑惠:……
他似乎理解了一切。
伏黑甚尔的视线没有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停留过久,他扭回脑袋,漠不关心的绿眸不再倒映着伏黑惠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不形于色的夏油杰。
伏黑甚尔以肯定的口吻询问:“就是他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夏油杰反问道。
“他的名字是什么?”
夏油杰冷静地说:“钮钴禄惠。”
伏黑甚尔:“……”
伏黑惠:“?”
接收到学生投来既无奈又无语的眼神,夏油杰不禁轻笑一声,眼底因见到仇人的冷意消散了几分:“伏黑惠,这是他的名字。”
“不是禅院啊?那太好了。”
伏黑甚尔露出一个不同之前的笑容,这回似乎真有几分笑意,但配合上他那张脸仍有嘲讽拉满的效果,尤其是在场的人中还有两位禅院。
他才懒得管他们怎么想的。
他举起手中的咒具,毫无留恋地刺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人类的血液与非人的血液混杂在一起,顺着伤口流淌而下。
“……”
场面一片寂静,耳边唯有尸体倒下的声音。
谁也没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几秒后,伏黑甚尔的面孔诡异地褪去,尸体变成另一人的样貌。
“是降灵术吗?”禅院直毘人沉声道。
“嗯,应该是的。”夏油杰垂下眼眸,脑海中浮现出十余年的一幕,天内理子也是这么在自己的眼前倒下的。
凶手偏偏是同一人。
伏黑惠抿了抿嘴唇,他没有询问理应更加清楚黑发男人的身份的禅院直毘人,而是抬眼看向夏油杰:“夏油老师,他是……”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夏油杰对上那双与伏黑甚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绿眸,几秒后,他缓缓道出伏黑惠心中的那个答案:“他是你的生父,伏黑甚尔。”
“……我知道了。”
全程没有正面交流过的伏黑父子,却又好像什么都交流过了一遍。
……
在陀艮的尸体前上演父子情深的同时,另一处的观月音也被亲情暴击了。
但他碰上的却没有那么煽情。
几分钟前,观月音如伏黑惠想象中的那样愉快地哼着和涉谷bgm一致的儿歌,重新回到地铁站,顺利地找到了此次的目标。
一个脸上有一道横纹的男性靠墙坐在地板上,他的发型很神奇,两个炸裂冲天辫像是把伏黑惠扎在脑袋上,他时而颓废地耷拉着脑袋,时而癫狂地抓着那头乱发,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说他是特级咒灵并不准确,根据桌宠悟的友情科普,他应该是被抢走的咒胎九相图受肉后的形态,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分析,属于咒灵和人类的混血。
观月音隐隐听到对方正在微弱地念叨着一个名字。
“虎杖悠仁……”
观月音挑了挑眉,心想敌人可真敬业,死期将至都不忘自己的任务。
他丝毫没有在意,气定神闲地径直向前走去。
距离冲天辫男性仅三步之遥时,对方突然一个暴起,目眦尽裂地大吼道:“虎杖悠仁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
观月音:“……”
观月音:“?”
啊?
饶是从容不迫的观月音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是被对方小学生水准的突然袭击吓到的,而是被那句让人满头问号的发言。
他听到了什么?
什么弟弟?什么血脉相连?和虎杖悠仁?
他俩用的是同一套语言体系吗?
“咒灵也会乱攀关系吗?”观月音一脸古怪地打量着精神不太正常的冲天辫男性,“没用的,就算你自称虎杖同学的儿子,我也不会饶你一命的。”
前有脑花占他便宜喊他儿子,后有受肉体认虎杖悠仁为亲生兄弟。
这是什么世道啊?
原来咒灵缺乏的是亲情吗?
“我真的是虎杖悠仁的大哥!”冲天辫男性据理力争,他焦急地抓了抓头发,在原地来回踱步,“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去找虎杖悠仁!我不能再让我的弟弟遭遇生命危险!我、我还想听他叫我一声大哥!”
观月音:“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