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音被伏黑甚尔这一出整懵了,连释放到一半的领域都进度条暂停没有继续完成。
那么突然?
不应该会有一个痛苦挣扎再反复切换最后“啊啊啊”地呐喊一通才一身冷汗地恢复正常的过程吗?
还是说天与咒缚不走寻常路?
观月音一脸警惕地打量着突然清醒的黑发男人,稍稍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读条。
伏黑甚尔是个怪人,一个胆子很大的怪人,从他临终遗言是把伏黑惠变相托付给杀了自己的五条悟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但这种孤注一掷的做法却搭配上了屑到极点的台词,以至于观月音至今对五条悟转告给他的那些话记忆犹新,说什么自己的儿子马上要卖给禅院家了,随便五条悟怎么处置了。
这种诡异的做法是伏黑甚尔对待伏黑惠的态度的一个缩影,特别不在意却又特别在意,两种不应该存在同一人身上的态度却都被他表现到了极致。
非常矛盾。
观月音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种种,撇去阴差阳错地刚好时间到了的巧合,只有两件事比较特别,一是突然响起的儿歌,二是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的一声“惠”。
他大胆猜测伏黑甚尔的遗愿不是从地狱爬回人间去看一遍宫崎骏动画。
所以,果然是因为那一声“惠”吧?
“算了,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伏黑甚尔没有纠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谁带大的,就和他一贯的表现那样漠不关心。
他偏头看向儿歌响起的方向:“在那里吗?”
“你听得到?”观月音诧异道。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那么大的声音聋子才听不到。”
观月音:“……”
但那是只有咒术师才能听到的啊。
又是因为天与咒缚吗?
但禅院真希也是天与咒缚,和咒力挂钩的比如咒灵她就看不到,一定要佩戴特殊的眼镜才行。
观月音按耐不住好奇心:“你是不是能看到咒灵?”
“啊。”伏黑甚尔不耐地应了一声。
就离谱。
观月音本来还想多问伏黑甚尔几句怎么死而复生了,但伏黑惠的情况更紧急,对方也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一秒都不愿意多停留,直接撞碎未完成的领域离开了。
他看了一眼,离开的方向是伏黑惠所在的位置。
……果然是在意却又不在意啊。
观月音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关掉手机的静音模式。
趴在手机里打盹的桌宠悟立刻察觉到了自己重获说话自由,他“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蓝眸幽怨地盯着仿佛无事发生的金发青年:“结束了?”
观月音拍了拍战斗过程中蹭到衣服的灰尘,儿歌的旋律在耳边萦绕不散:“惠遇到危险了,所以那家伙像是被触发安全词一样突然清醒了过来。”
“你不跟过去没事吗?”五条悟对伏黑甚尔不抱有任何信赖之情。
观月音仰起脑袋,一只远看只有芝麻大小的咒灵在高空中疾驶而过,咒灵搭乘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没事,杰也过去了。”
五条悟:“……”
确定没事吗?
夏油杰碰上伏黑甚尔,恐怖程度远超火山头大战章鱼脸吧?
他遗憾地想,不能在现场吃瓜看戏,真可惜。
观月音收回视线:“不管那边了,换一个目标。”
目前最重要的是效率,没必要把战斗力集中在一处,又不是热血少年漫的最终决战。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朝着另一只特级咒灵的所在位置赶路。
……
涉谷的帐内乱成一团。
五条悟被封印了。
主谋疑似是观月音的父亲。
同样在现场的观月音和主谋对上了。
最终胜负未知。
以上,是由机械丸生前留下的保险带来的情报。
——观月音在这次混乱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个问题成了诸多咒术师心中的一个谜团。
……
21点55分,帐外待命的五支咒术师小队同时突入,分别是禅院班、七海班、日下部班、夏油班和前观月现灰原班。
经过一系列的通知、汇合、计划变更和队伍重组,先后与七海班和虎杖悠仁分道扬镳的伏黑惠入侵了陀艮的领域,被困其中的是禅院真希、七海建人和禅院直毘人。
事态非常严重,这是两个一级咒术师都无法联手祓除的特级咒灵,他的到来无法改变一边倒的战况,
危急关头,伏黑惠想起观月音交付于自己的咒具警报装置,脑海内浮现出对方把咒具交付给自己时那幅认真的表情和口吻,时至今日也深受触动。
——“只要我听到了,就一定会赶过来的。”
尽管伏黑惠无从得知观月音的情况,但他坚信观月音一定能打败敌人,成功解救被封印的五条悟,最终与他们汇合并平息涉谷的骚乱。
至于观月音是否为潜伏在高专的另一个叛徒,他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伏黑惠信任观月音。
但这份信赖在他按下警报器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波妞~波妞~波妞~人鱼的孩子~”
伏黑惠:“……”
伏黑惠:“…………………”
嗯,听出来了。
是《悬崖上的金鱼姬》。
伏黑惠想死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当在场除了禅院真希以外的两人加一咒灵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以换一个星球生活了。
他明明再清楚不过观月音不是什么正经人,自己竟然敢傻乎乎地使用那家伙给的东西,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的前提下!
太天真了。
仔细一想,这件事疑点重重,光是咒具报警器的造型是橡胶小黄鸭这一点就怎么看也不对劲吧!?
伏黑惠的脸色比芝麻汤圆流出来的馅料还要黑,耳尖因羞耻还有些泛红。
他不停地按小黄鸭上的按钮,试图打断社死吟唱,结果音乐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音量随着按键的次数越来越响亮。
——没有暂停功能的吗!?
伏黑惠完全可以想象到,在听到音乐以后,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缺德教师一边欢快地哼着儿歌,一边得意洋洋地脑补信赖自己的学生被迫社会性死亡的画面。
不,冷静一点,现在他在咒灵的领域内,说不定音乐根本传不出去呢?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怎么了?那个小黄鸭是什么?”禅院真希对突然凝固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只有咒术师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吗?”禅院直毘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动画了解颇深的他一下子就听出了这首歌出自宫崎骏电影,“是《悬崖上的金鱼姬》的片尾曲啊。”
“……”禅院真希投以怜悯的目光,“被骗了呢,惠。”
“伏黑同学,不必在意,观月先生经常做这种事,连夏油先生和五条先生都经常遭遇这种事。”七海建人出声安慰道。
禅院真希发现了盲点:“等下,惠好像也没说是观月老师做的?说不定是五条老师?”
“虽然放在五条先生的身上毫无违和感,但这种既靠谱又不靠谱的事情大概率是观月先生做的。”七海建人以过来人的经验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是五条先生,伏黑同学拿到的应该不会是咒具,而是一只按一下会从嘴巴里吐出‘最强咒术师加载ing!’的小纸条的小黄鸭。”
禅院真希嘴角抽搐:“是、是这样吗?”
那么了解两位半斤八两的无良教师的风格差异,一定遭受过无数次迫害。
辛苦了,七海先生。
“你们在说什么?”陀艮误以为这群弱小的人类在嘲讽自己,“我叫陀艮,不叫波妞!我不是人鱼的孩子!我是从人类对海洋的憎恶与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禅院真希:“没人说你是波妞吧!?怎么还赶着对号入座啊!”
眼看被激怒的陀艮杀气腾腾地再次发起进攻,伏黑惠在慌乱之中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小黄鸭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鸭嘴喷射出一段形似水柱的咒力光波,“咻”地一下命中咒灵的身体。
下一秒,陀艮像是被高压水枪喷中似的飞了出去。
伏黑惠:“……”
七海建人:“……”
禅院真希:“……”
禅院直毘人:“……”
七海建人再一次肯定了他的结论:“绝对是观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