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审判庭小队的深入,现实中的场景很快变得令人眼花缭乱,如果不是柱子扭曲的角度有所变化,伦纳特·迈耶斯可能会认为他们是在同一个宽阔房间里不断下降。
房间的重复出现似乎有一种怪异阴森感,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意图,尽管他无法猜出其中的含义。
但他很清楚空间的大小。
这里虽然是封闭的空间,但是空间巨大,因此空间的观念在人的大脑中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扭曲。
当房间重复出现时,暗示着无限的方向,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功能,也没有储存任何事物,但是他们确实有着含义。
某种意图沉浸在它均匀无暇的深红色之中。
他们来到了最低层,在几层楼上,外表的开口已经被岩土掩埋,小队现在处于该结构被掩埋的深度以下。
光线亮度和先前相差无异,这个房间和他们先前经过的所有房间结构相差无异,但是没有窗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形的开口,形成一条通向高原中央的石质隧道。
它的形状让伦纳特·迈耶斯觉得它更像是一个管道而不是通道,它仅仅向前延伸了大约15米,随后被山石阻塞了。
没有其他岔路。他们的行程似乎就此即将结束。
技术神甫在伦纳特·迈耶斯提问之前抢先说道:
“我这仍然没有任何读数。”
审判官暂时什么都没说,他头盔的照明灯发出更明亮的红光,沮丧的情绪似乎映射到了周围的光芒。
“这种废墟通过不自然的手段被发现,这种工作一定需要力量,它的来源一定就在某个地方。”
“但是也许不在这里。”
独眼的雇佣兵再次建议道:
“或许我们的方向错了。”
伦纳特·迈耶斯看着弯曲的管道外壁,他对于石雕的设计有些许困惑,于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这里是通过砖砌手段建造的,接缝间几乎看不见,不需要灌浆,石头就可以完美地连接在一起,每块石头上都刻着像一个他刚才所在房间的图像,上面有柱子,成排的窗户,宽阔的空间,并被缩小成抽象的线条。
连接起来的线。
就像一个电路。
“这是一台机器。”
半晌后,伦纳特·迈耶斯突然说出了惊人的话。
“我知道了,我们在一台机器内部。”
“机器?”
技术神甫用质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仿佛伦纳特·迈耶斯是个渎神的异端。
“看。”
伦纳特·迈耶斯指着墙。
“我们看到了如此多重复的房间,但是房间本身没有意义,他们本可以一起协作,就像细胞那样。”
“用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看见充斥其中的能量。”
“我看没有什么不能被亚空间的变化来解释。”
技术神甫显得有点恼火。
“如果这是一台机器,那也不过是一台呆滞的机器,这些信息对我们毫无作用。”
伦纳特·迈耶斯想了想,突然用手上的枪对挡在路上的瓦砾进行了一轮扫射。
瓦砾很快崩溃了,比他想象中的要松散的多,尽管彻底移除它依旧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这时,他注意到暴风兵在等待。
“有什么发现?”
“没有发现。”
伦纳特·迈耶斯不打算放弃,虽然眼下确实无路可走了,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招呼梅莉莎,让她下来,我需要她的力量。”
很快,审判官的命令被传达到地面,梅莉莎于是穿戴好装备,拿上自己的手枪,跟随暴风兵进入地下。
她跟着他们的脚步声走,靴子在地上发出的沉闷的撞击声被木头发出的空洞的撞击声所取代。
“小心,女士。”
“谢谢你。”
她走上了一个狭窄的平台,但现在世界不再是脑中清晰可见的了,充满了阴影,周围是一大片的空白,她的手杖哒哒哒的敲击让她知道了自己在脚踏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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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者在建筑表面搭了一个粗糙的脚手架,坑洞位于大门房的基部,也就是大地最初塌陷的地方,是审判官命令进行初步挖掘的地方。
次要的挖掘继续在其他三个裂缝中进行,但是没有一个具有明显的优势,大部分的努力被集中在这里。
这里有不平整的台阶,锯得很粗糙,可以沿着粗糙的平台之间蜿蜒而下。
她越往下走,世界上的空白就越多,愈发混沌,迫使她不得不动用几乎所有的精神力量来阻挡伤害,只剩下少量的能量来保持自己的行动,与物质世界进行互动。
很快,当进入黑暗时,焦虑上升了,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形成了一个气泡。
这毫无价值,具有危险,她用更强烈的力量压制着,向前走去,一步步向下走去。
在她前面,暴风兵沉重的脚步声变了,现在传来的是石头坚硬的回声。
“我们就要进入废墟了。”
此刻她已经向右转了。
她点亮了照明灯,发现先前的平台渐渐被平稳的结构所取代,这时她正穿过门槛。
梅莉莎清晰地看到拱门的轮廓,仿佛与亚空间的断裂突然停止了,当她进入之后,她的知觉就比先前增加了百倍。
时间消失了。
世界消失了。
只有混沌。
随后,她遭到了攻击,攻击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倒了她的壁垒,让她沉浸在畸形能量中。
这不是随机入侵的东西,它有具体的形状,有目的性,存在于时间中。
但有一个声音。
是伦纳特·迈耶斯在喊她的名字,她抓住了现实的碎片,与疯狂的湍流搏斗,到了岸边,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声音、触觉和思想的本性。
随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还站着,审判官就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能继续吗?”
“可以。”
这个词象征着一种胜利。
“大人,人们说这栋建筑没有生气,并非如此”
“我们知道有扭曲的能量存在,仅此而已。”
审判官扫了一眼周围,说道:
“鸟卜仪”
“没有变化。”
说话的依旧是技术神甫。
“还是不连贯的波形。”
梅莉莎咕哝一声,继续向前走。
越来越下,越来越深,她逐渐卷入精神狂风中,迈出一步本身都是一场战争。
她取得了一个接一个艰难的胜利,越是痛苦,她觉得自己越接近了某种东西。
时间再次破碎,她处于愤怒与期待的之中,当她意识到自己挣扎之外的位面时,她已经停止了移动。
伦纳特·迈耶斯的声音穿透了阴霾,仿佛从另一个遥远的星球而来。
“没路了,我们不能继续前进了。”
说话的努力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但责任让她挺直了腰杆。
“不,我们很接近了。”
她伸出左手,手掌拂过了岩壁。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