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在下楼时都做好了给封疆坦白的打算,告诉他自己是个在逃骗子,并给封疆道歉说对不起,你只是我鱼塘里的一条小鱼,但等他下楼看见封疆捧着一杯水站在门口时,计划好的话又被发紧的嗓子堵住了。
“眼睛怎么这么红?”封疆把锦安拉回房里,把手上的热水递给锦安:“先喝几口暖暖,一会儿凉一点顺便把药吃了。”
封疆摸到锦安发凉的胳膊,眉头都忍不住又皱了点。
锦安听着封疆关切的话语,就觉得愧疚,如果他知道他新交的塑料兄弟是个骗子,还会对他这么好吗?
封疆是他进城后的第一个朋友,总是有些特殊的,而且这个朋友还特别好,锦安有点舍不得。
锦安慢吞吞地喝了两口水,微微抬起眼皮去看正摸着他胳膊的封疆。
偷看被当场抓获,封疆问道:“怎么了?这个眼神看我。”
“没有没有!”
锦安又连忙把头埋进了大杯子里,不与封疆对视。
封疆挑了下眉,也没管锦安的偷看行为,只是蹲下把锦安用来藏拙的杯子扯了出来,随手放在鞋柜置物台上,盯着锦安的小脑袋看。
“我、我先换鞋吧!”
锦安没了遮掩的东西,又想蹲下去换鞋避开封疆的问题,只刚要蹲下就被封疆扯住了手。
“不用换。”
锦安心头一跳,佯装自然地问:“怎么了吗?”
表面云淡风轻的,实际上心跳得厉害,他害怕封疆也看见那条新闻推送知道他的骗子身份了把他赶出去,或者送去警察局铁窗泪。
封疆人高马大的,长相也是冷峻的精英感帅气,锦安在手机的分享平台上,看网友剪辑过的一些电视剧锦集里,有些警察男主就是这样的,只封疆的冷冽感对他来说更真实,眼神的威慑力也更强。
有了小骗子身份的加持,锦安现在本能性的怕这类长相的人,他怎么能不害怕,他害怕封疆把他扭送警察局,又怕封疆知晓真相后骂他,但最害怕的,还是会失去封疆这个朋友……
封疆皱眉,抬手,锦安吓得马上闭眼。
然而封疆只是把放在鞋柜置物台上的帽子给他带好。
锦安没感受到疼,茫茫然地睁眼,封疆的手放在毛绒帽子上调整位置,把锦安的耳朵也半盖好才睨了眼锦安,说:“不是要吃番茄蛋面吗,家里番茄没了,我们先出去买一点,别动!”
锦安感觉耳朵有点痒,想伸手把耳朵放出来,被封疆制止。
宽厚温热的大手把锦安的小耳朵也用帽子延长边盖好,又让锦安穿了件他的衣服外套。
“你才刚退烧,穿厚点捂一捂,跟我出去走动下好得快。”
封疆在生病这件事上还是有点老父亲心态,年长的一面就不自觉显露出来,觉得生病都是因为缺少运动,身体素质才差。
锦安因现实和他脑补的画面不同而迷糊,傻乎乎地站着啊了声。
封疆把冲锋衣外套拉链给拉到最顶上,把锦安的尖尖下巴都给挡住了。
“把药吃了。”
封疆把准备好的药递给锦安,他这才反应过来封疆还没发现他骗子的身份,连忙接过乖乖把药吃了。
封疆这才满意,带着锦安出门买菜去。
临近晚上的时间,菜市场已经关门了,封疆带着锦安去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封疆借了个小推车,锦安就跟在旁边。
他有些新奇地看着小推车上的小推车,仿佛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封疆看他一连瞥了好几眼,有些好笑地解释说:“这是设计给小孩坐的。”
锦安点点头说:“我知道!”
似乎觉得自己反应有
些大了,锦安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小声解释说:“我在网上看过啊,很多情侣博主都发过的。”
在网上5g冲浪的小骗子还知道这个叫宝宝椅,专给小孩子坐的,只不过锦安又觉得这推车上的小框有些小,和他在网上看得有些不一样。
封疆微微勾唇:“不一样。”
锦安茫然抬头。
封疆又把借好的推车还回去,带着锦安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普通推车承受的重量只有25kg,成年人坐在上面容易变型塌陷。”
“啊?”那情侣博主们为什么坐呀?
似乎懂锦安的疑惑,封疆停在另外一片小推车前,把硬币投进去借了一辆出来,转身看向乖乖跟着的锦安。
“想试试吗?”
什么?
锦安想问试什么,只可惜在他说前一秒,就被小声的惊呼而压了回去。
封疆握住锦安的腰,一把将他举了起来,等锦安从迷糊中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推车里。
“这、这、这不是不能坐吗?”
锦安有些惶恐,手扒在推车边上想要下去,封疆把他手捏住,握着重新给他调整了合适的姿势。
“可以坐。”
封疆把推车前面的铁栏角度调整放低,让锦安的腿搁置在上面,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他身后的位置,然后才和呆愣的锦安对视,解释说:“这是新设计的宝宝椅,大人也可以坐。”
锦安呐呐问:“我、我也可以坐吗?”
封疆笑着回答:“当然可以。”
除了父母的宝宝外,当然还有另一种有着特殊亲昵含义的宝宝,这是独属于他们的座椅。
锦安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情侣博主们为什么可以坐小推车,看着封疆含笑的眼睛,脸蛋红红的,默默的把自己的下巴埋进衣领里,企图用这种笨方法挡住自己害羞又开心的小表情。
一整个采购下来,锦安都感觉自己晕乎乎的,不知道是感冒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太过于害羞和高兴,整个脑袋完全不会运转,只觉得飘飘的,像云朵一样。
他在超市里看见了和他一样坐在推车里的人,对方抱着大袋的零食,兴致勃勃地吩咐推车的男友给他拿东西,准头和锦安对视时,还开朗地吹了声口哨。
“喂,小可爱,这是你的男朋友吗?真帅!”
他朝锦安比了个大拇指,锦安跟被烫到了一样,猝地把脑袋低下,手指不受控制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应该解释清楚,又努力抬起大红脸来,看了眼封疆后支支吾吾地解释说:“不、不是……”
只还没解释清楚,就听到封疆说:“谢谢,他确实很可爱。”
“!”
锦安顿时睁大了眼睛,热气从肚子冒到头顶,帽子都要被诈起的小卷毛冲走了一样。
“哈哈哈哈你们真配。”对方爽朗夸赞。
锦安浑身热得不正常,抓住衣服的手揪紧,整个脑袋里无限循环着封疆那句‘他确实很可爱。’
直到那对小情侣走了,封疆采购完东西,坐车回到家,锦安都没能从飘忽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晚饭是简单的小米粥,锦安这次吃得很慢,封疆吃完了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吃。
封疆的家教似乎很好,就算手机在旁边也能忍住不玩,锦安吃着就突然想起了今天和老村长通话时他问的,封疆的家庭情况和感情问题。
锦安没在封疆家里发现其他人居住的痕迹,但封疆却备有很多一次性拖鞋和洗漱用品,锦安在和同事聊天时知道,有些独居男性虽然没有固定的伴侣,却喜欢约,他们很多客户就是这种人。
所以主动找上他的封疆也是这种人
吗?不是想和他炫耀有钱,也不是想和他做塑料兄弟,是为了约一次夜晚生活吗?
比直男还直的小基佬锦安的大脑运转姗姗来迟,第一次意识到封疆找他的真正动机,手里的小米粥突然就不那么香甜了。
“在想什么?”
被脑补冲击的锦安恍然听到一句,下意识就说:“在想fo是不是想约炮啊……”
话刚说出口,餐厅里就是令人窒息的安静,锦安勺子掉在碗里的声音清晰可听。
锦安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都瞪大了,等看见对面封疆紧皱起眉头时,又慌张地不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把自己心里话不小心说出来的笨蛋小鬼想解释,但又嘴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去乱想别人约炮的事情呢?
封疆看着锦安,面上没什么表情地问:“为什么想这个?”
锦安被封疆平静的眼神看的,瞬间就没了撒谎的勇气,丧气道:“fo,我说了你别生气。”
“嗯,我不生气。”
锦安小声说:“今天打电话,我和老村长说了你是我朋友,他问了你很多问题,我都回答不上来……”
“问了这个?”封疆蹙眉。
老人家会问小辈交的朋友是不是约炮的,封疆信也不信,有老人会关注小辈交友问题害怕被骗,但应该不会这么直白。
锦安摇摇头,老实说:“没有,我说我现在住你家,老村长就问了你一点感情问题,我刚刚想到同事说,其实网上很多人找我们都是想找我们约的,我就、就……”
“就以为我也是找你约的?”封疆帮锦安补充完他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锦安看封疆没有生气的意思后才忐忑地点头应下。
封疆有些失语,因这条小鱼对他放出鱼饵迟来的认知反应,在当下显得有那么点不合时宜。
两百元的鱼饵并不多,他自以为的大鱼实际上是条被欺负的小鱼,小鱼又聪明又笨,并未因一点鱼饵就上钩,在其他恶鱼抢走之后,还拿出了自己私藏的鱼饵戳还给他。
封疆本已经打算把内里黑暗的鱼饵藏起来后,又被小鱼隐约戳开了外皮。
此时明明是个坦白真相的好时机,但私心越来越大的疆太公却又有点迟疑,因短暂的迟疑,他先选择了转移话题。
封疆问:“你村长还问了些什么?”
锦安老实说:“也没问什么,就是一些很家常的,感情状况,家庭情况,还有工作年龄啊什么的……”
问的几乎是长辈过年过节,小辈带对象回家后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套,确实没什么新奇。
封疆‘嗯’了声,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老村长的问题:“封疆,30岁,目前单身,准确来说,一直单身,没有过性生活,也没有不良嗜好,你不用担心。”
锦安也没想到自己一问就问出个大的,封疆老实到连自己没有那个生活的事情都说,锦安有些尴尬,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至于家庭和工作,我是福利院长大的,目前在体制内工作。”
锦安一愣,抬起脸来,惊讶于封疆和自己一样的家庭情况。
封疆面不改色,似并不觉得有什么,淡声说:“如果你家里人还有想了解的,都可以和我说,不用害怕。”
“交朋友前调查清楚各自的情况是正常的,也可以有效避免一些不法分子和长辈担心。”
不法分子锦安顿时感觉有被内涵到,身体都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
封疆喝了口水,还体贴地问:“还有什么想问的?”
突然被q的小骗子因为紧张,大脑飞速运转,在封疆平静的视线下,从方才的问题中随便扯了个问题含糊。
他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你找我,不是为了约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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