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声音响起的瞬间, 锦安心里顿时就咯噔一跳,不自觉地拉扯住巫招的衣服,眼带慌乱地看向巫招。
“大、大根哥来了。”
声音又弱又抖,像是干坏事要被抓了一样, 巫招挑了下眉, 捏住人腮肉问:“来就来了,你这么怕干嘛?”
“我们两又不是偷情。”
锦安心说哪里不是啊, 他可是背着黑皮来找巫招的, 虽然他和黑皮没有什么关系, 但他就是莫名的心虚, 但这显然不能和醋性大的巫招说。
锦安慌得心跳迅速,偏偏巫招听到黑皮的声音反而一脸兴奋,卧室门被锁着,黑皮没有马上进来, 但站在门口也没走,又敲了两下门喊他。
“安安,开门。”
巫招作势起身,锦安心慌慌地赶紧拉住巫招的衣服。
巫招原本心情还不错,但看锦安抿着嘴巴, 一副不想要蒋大根知道他们关系的模样, 心里突然就冒起点不爽。
他扯了下唇, 捏着锦安的下巴就问:“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想和我搞地下恋啊?”
锦安被捏得仰起一张漂亮小脸,还没说话, 眼前的坏脾气男友就凶巴巴地说:“我可不干!”
好不容易有了新身份, 他简直恨不得昭告天下, 怎么可能畏手畏脚地连蒋大根都不告诉, 况且这黑皮男人摆明了对他家安安就心思不纯, 表面老实,实际上这种大龄未婚青年最为饥渴!
巫招想着就马上想往门口走去,只是不等他行动,就看见锦安嘴巴一瘪,眼里又冒出点雾气来。
“你又不听话了……”
他声音颤啊颤,直接颤出颗泪珠子,顺着嫩滑的脸颊就砸在了巫招的手指上。
温温热热的,吓得巫招连忙放开了手。
“你再这样……”在巫招慌乱的表情中,锦安抹着眼泪,鼻音浓浓地说:“我不要你当我男朋友了。”
……
卧室门被反锁住了,黑皮刚开始推没推动,又站在门外喊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楼下等着的老村长听到动静,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走了上来。
“怎么?”老村长问:“巫招那小子又把门锁了?”
黑皮嗯了声,老村长上前刚要敲门,门‘咔哒’一声,直接从里面打开了。
黑皮和老村长抬头看去,巫招臭着脸站在门口,不耐道:“他吃完东西睡了,有事?”
巫招语气冲冲的,十足的不客气,锦安缩在被子里都忍不住心颤,就怕黑皮和他打起来,好在男人脾气好,没生气,倒是老村长骂了声臭小子,让巫招礼貌点。
然后朝黑皮说:“既然他睡了,就我们先去吧。”
黑皮皱了下眉,朝房间里看,他刚想说‘我去把安安喊醒一起’,村长就说了句:“他去也不合适。”
锦安耳朵都竖起来了,听到村长这句话,登时有点后悔自己装睡着的决定,他隐约有种,黑皮和村长要去做的事情,和他任务有关的感觉,只是现在如果他起床的话,也不太合适。
他有种黑皮看见了他嘴巴的状态,会直接将他带回家,他后面两天什么也做不了的直觉。
锦安缩在被子里的手动了动,正蹙眉想着时,又听到黑皮一声:“那我先去看看他。”
锦安顿时不敢动了。
今天他们起床的早,昨晚又睡得晚,蒋大根听巫招说锦安吃完发困睡觉也不觉得奇怪,他侧身挤进门,直接往床边去。
锦安听到脚步声,连忙闭上眼。
“安安?”
蒋大根走近后,低低地喊了声。
床上的人盖着张薄被,小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露出来的脸颊和眼尾都还泛着点薄薄的红晕,蒋大根看着皱了皱眉。
“真睡着了?”
他说着就伸手想去摸一下锦安的脸,锦安感觉到动静,睫毛都吓到颤了下,就在蒋大根的手要触碰到时,老村长突然在门口催促似得喊了声。
蒋大根动作一顿,转而摸了摸锦安的头后才转身离开。
……
“行了,起来吧,人都走了。”
巫招把门关上后,直接坐到床上把锦安的被子撩了起来,被床被藏起来的一张唇肿胀的发艳。
锦安颤着睫毛睁开眼睛,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方才他用男朋友这个身份威胁巫招不要和蒋大根说他们的关系,以至于巫招的脸色不太好看,现在看锦安从他床上爬起来时还嗤了声。
“也不知道你以前的男朋友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见不得人。”
巫招阴阳怪气的,十分不满,锦安耳朵红红,假装没听见。
毕竟他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要是真被黑皮摸到了,肯定会察觉点不对,要是把盖在嘴上的被子掀开,更是完蛋。
锦安穿好鞋子,又把被巫招弄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才抬眼去看抱手坐在床上的巫招。
巫招脸色难看,眼皮也垂着,完全没有以前招惹人的精神劲,锦安害怕巫招生气不带他去做鼓,又慢慢地小步挪过去站在巫招面前睁着双漂亮的圆眼睛看他。
巫招眼皮一抬,张嘴刚说:“干嘛……”
下一秒,就感觉嘴巴传来点轻柔触感。
巫招愣住,一张俊脸上露出傻乎乎的呆滞表情。
锦安咬了咬唇,小声巴巴道:“是男朋友。”
他是第一次主动用这种方法缓解nc不开心的情绪,业务不是很熟练,看巫招呆了的表情,还有点担心这个方法是不是不管用,但就在他尴尬地想要转移话题,说去制鼓时,嘴巴刚刚张开一条小缝,眼前的少年就直接一把将锦安给搂了过去。
“唔!”
向来爱钻空子的少年,在锦安放松警惕时,直接顺着缝隙便钻了进去。
锦安被扑倒在床上,身下是乱糟糟的床褥,双手都被按着无法逃脱。
锦安嘴被叼着,被迫打开,又被抢走好多好多甘甜的汁水后才被放过。
没有亲过人的纯情少年亲人时又急又猛,手还忍不住要乱动,揪着锦安的啾咪不停的捏捏,最后被锦安咬了下舌头才嘶的一声出去。
锦安揉着自己胸口时愤愤心想,后面两天都不要给巫招亲了!!!
……
因为亲得太狠,锦安有点生气,巫招为了哄人只得马上去拿制鼓的工具过来,其实锦安更想知道秘方,毕竟只要知道了就可以完成任务,但直接问的话又太过于明显,惹人怀疑,锦安就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巫招家制鼓的地方在隔壁专门的院子里,锦安在第一天开会时看见过,还记得院子里摆放了很多半成品花鼓,只是后面几天上来都没看见过。
锦安在楼上时完全忘记了楼下还有刚子他们一家人,以至于被巫招牵着下楼,对上刚子那错愕的眼神时,整个人都慌了下。
他记得黑皮和刚子似乎很熟,万一对方给黑皮说……
锦安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腿都跟着软了点。
好在刚子很快就收回了放在锦安身上的眼神,转向了巫招。
“巫招,你能不能帮俺给你爹说说啊?”
刚刚黑皮和老村长下山时,刚子他们家应该跟着下去了,只留了刚子一人守着棺材。
现在差不多是早上十点过,锦安记得他们昨晚就让黑皮帮忙抬棺抬上来的,他原本以为对方是要把棺材下葬在这山上,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村里是有特殊的安葬习俗吗?】锦安听着刚子的话,试探着问系统。
系统说:【请玩家自行探索】
看样子是有了,就是不知道和任务有没有关系。
锦安想着的时候巫招已经把刚子给拒绝了,直接牵着锦安就往旁边的院子走。
锦安往后看了眼刚子,小声地问巫招:“他们找村长帮什么忙啊?”
他不知道巫招会不会告诉他实话,但相对于蒋大根,巫招更好说话一点。
隔壁房锁着的,巫招此时正在找钥匙打开,闻言睨了不远处的棺材一眼,和锦安说:“他想把他爹按原族规安葬。”
“但那种老旧的习俗早就被废除了。”
门锁打开,一阵木头味道混合着古怪异香铺面而来。
和隔壁用于居住的木屋明显不同的格局,一楼摆满了木材和小花鼓,墙壁角落里甚至还堆放着已经做好的。
巫招从客厅里拿出两条小木凳放到屋檐下,让锦安坐着,然后又回屋里搬出一大摞皮出来,挂在外面的竹竿上晾晒。
皮量很少,两根竹竿就挂完了,锦安对比了下屋内还没上鼓皮的半成品鼓,感觉这些皮完全不够,因而等巫招晾完回来时,问:“够吗?”
感觉这皮量,可能也就只能做二十个鼓的样子。
巫招随意道:“够了,我们现在一年就只做几十个对外出售,现在村里大多数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不做鼓了。”
锦安愣了下,心想难怪村里的青年这么少,如果每年就只做几十个鼓,就算价格卖的再贵,恐怕也维持不了一家子生活。
锦安侧身看了眼还在旁边院子里的刚子,临近中午,太阳已经开始大了起来,刚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块黑皮,把棺材给盖住。
巫招察觉到他目光,说:“二叔他早些年嫌鼓不赚钱,就去城里打工,没学家里的手艺。”
“我们家按照规矩,只有会制鼓的族亲才能按族规下葬,所以我爹才不同意。”
说到这里,巫招顿了下,然后才缓声说:“而且旧俗不太合现在的世道。”
在听到二叔时锦安还茫然了下,后面看见巫招的视线时才知道他说的是刚子他爹。
剧情里只说了古孤村宗亲分明,只能同族亲人能学制鼓,倒是没有提到这丧葬规矩。
锦安这个时候还不太在意,‘嗯’了一声后也没多问,只在心里让系统帮忙记录巫招的制鼓步骤。
虽说是教锦安制鼓,但实际上还是巫招自己做,锦安只是在旁边看着,拿着一些磨好的木片自己乱做。
大部分材料都是早就备齐全的,巫招手法娴熟,做的又很快,不到一小时,就已经把鼓身给做好了,圆鼓鼓的,木板的弧形很漂亮。
锦安原以为巫招这种性格,应该对这种手工不算特别有耐心,做的过程中可能还会玩一会儿,但实际上巫招制作时特别的认真,除了怕他无聊时不时逗他一下外,其余时候视线都专注在鼓身上。
涂好胶的花鼓要定型,因此巫招做了两个看锦安对这个步骤无聊后就拿了已经烘烤定型过的半成品出来,鼓身也已经打磨好,上了红色的漆,沿边还画着古孤村标志性的花纹图腾,和巫招身上的特别像。
巫招拿出一块提前准备好的牛皮出来,放在鼓身上拉扯捆绑,又用钉子订齐然后拿去晾晒。
锦安拿着自己还卡在第一步的鼓,趁着巫招搬鼓去晾晒,连忙问系统:【记好了吗?】
系统:【嗯。】
锦安心下一喜,问:【那我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
只是他高兴没一会儿,提交完秘方的系统就回复说:【没有。】
锦安一愣:【为什么?】
系统说:【秘方不对。】
……
在提交任务时锦安其实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了,因为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过于顺利,就算是锦安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怎么制鼓的,但也觉得巫招的步骤很简单,并没有看出哪里有什么区别。
锦安被系统通知秘方不对时,第一反应是巫招骗他,但仅一秒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系统:【为什么?】
锦安咬了下唇,有些扭捏地说:【就、就是直觉啊……】
系统:【……】
巫招刚才那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敷衍他,锦安就觉得对方没有骗他。
系统无语。
锦安咬牙努力想了想,试探着问:【会不会巫招也不知道啊?】
系统沉默片刻,才回答:【有这个可能。】
只是如果巫招也不知道的话,那么他前面的小计划就完全没用。
锦安这么一想,嘴巴马上就瘪了下来,心里委屈的要死,只感觉自己被白亲了。
锦安:【呜呜,胸也被白掐了……】
系统:【……】
“怎么蔫掰掰的?”
巫招把东西顺好,一转头就看见锦安耸头耸脑地坐在椅子上。
他擦了擦手,坐到锦安旁边的小木凳上,低头去看锦安。
面前人眼神呆呆的,嘴巴紧抿着,脸颊上的小窝都给抿得冒了点出来。
“累了?还是无聊了?”
巫招伸手把人脑袋抬起来,捏了捏,锦安因为钻空子失败,现在特别伤心,看见巫招也不想搭理,他还在思考这个秘方到底是什么。
正想着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点声响。
锦安侧头看去,一直守着棺材的刚子似乎手肘不小心撞到棺材,正龇牙咧嘴地揉着,不知道他们还要在巫招门口站多久。
怎么对用以前的丧葬旧俗那么执着?有什么特别的吗?
锦安想着,恹恹地问了巫招句:“为什么你二叔那么想用旧俗下葬啊……”
又没有好处。
锦安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曾想巫招回了句:“哦,就是老一辈的都说用旧习俗下葬可以永生。”
锦安:“?”
锦安茫然地抬了下眼,似是没懂巫招的话。
巫招浑不在意地说:“都是些封建迷信而已,哪有什么永生不永生的。”
“而且旧习俗挺不人道的。”巫招说到这句话时还皱了下眉。
这是锦安第二次听巫招提到旧习俗不人道这句话,每次提起来,他语气都不是很好。
在各种民俗恐怖片里,一般提到‘永生’之类的词语,都会和恐怖主线有关,锦安下意识追问:“什、什么习俗啊?”
巫招把玩着锦安的手指,狭长细眼微抬,配合着今天他画得格外红艳的图腾花纹时,显得妖异的有些异常。
锦安抿了抿嘴巴,莫名有点紧张。
巫招看着锦安,挑了下眉,突然俯身贴住锦安的耳朵,缓慢沉声道:“据说是把人皮扒下来,让灵魂飘出去。”
锦安一愣,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