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回到终南山的豪宅之时,心情好得沒法说,因为李隆基派來送金的随从也正好來到了他府上,将皇上许诺的十斤黄金亲手送进了他手中。
其实,唐朝以前在漳州一中读书的时候,也曾见过金的东西,但是,那只是看着语文老师的耳环时的事,不过,老师虽然说自己的耳环是纯金的,但究竟也沒有真的拿在手里看过,现在手里拿着这样沉甸甸的一块东西,在夜色中发出黄灿灿的光,竟使他的心异常的愉悦起來。
这的确是一种愉快的感觉,使人他的心像是飞了起來。
专信也代他欢喜:“唐贤弟,你真是个奇才,想不到李隆基会这样的看重你,”
“哪里,专大哥谬赞了,我武功稀松平常,以后还要向大哥多多请教,”
专信就缓缓的道:“老实说,唐贤弟,你是南诏的上柱国,天下兵马副元帅,而现在,你又成了大唐的黄门侍郎,为兄虽然愚昧,但有一种感觉,贤弟似乎更愿意做大唐的官,”
这句话一说,顿时使唐朝惊出一身冷汗,连连摇手道:“专大哥,我想您是误会小弟我啦,我,我其实是为南诏效力,在唐朝担任官职,那是,那是为了探听莲妹的信息,再有,就是为了刺探军情,大哥,别的我都可以忘,但这一点,请大哥放心,这一点却是一点也沒有忘的,”
专信脸上就露出复杂之极的神色:“贤弟,你我相处已久,我觉得,为兄还是说出我心里话好些,您愿意听吗,”
唐朝见他说得郑重,将手里的黄金摔在脚下:“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您看我对黄金这样喜欢,这样贪婪,就以为小弟是个为了荣华富贵而移志的人,其实,告诉大哥也沒关系,小弟长这么大,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多的黄金,忍不住心中不舍,下次一定不敢啦,”
专信大惊,赶紧将黄金拾起,交在唐朝的手中,顿首道:“唐贤弟,我想您是误会了我,”
唐朝见他跪下,也赶紧跪下:“专大哥,你怎么能对我行这样的大礼,”言下十分惶恐。
专信就向身后一众的侍女看了看:“贤弟,你将他们叫出去,专信有几句话,一定要跪着对你说清楚,”
唐朝知道专信的为人,他既然这样说,那就一定有重要之极的事情,当下喝令众侍女退出门外。
这样一來,大厅上只剩下专信和唐朝两人。
这个时候,专信仍是不站起,唐朝自然也不能站起。
只见专信的脸转为郑重:“贤弟,请起,受专信一拜,”
“这怎么可以,”唐朝的脸色都白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为什么不可以,你将來是要南面称帝的人,受我专信一拜,为什么不可以,”
“万万不可,大哥,你知道的,南诏有伏虎太子,我不会和他争位的,我,我其实喜欢做唐朝的官,倒也并不是尽是为了莲妹,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专信就冷笑一声:“贤弟,你好令人失望,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害怕和伏虎太子争夺皇储之位,所以才久久不愿返回大理,我说的沒错吧,”
唐朝就叹息一声:“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专大哥也,大哥,实话告诉您,我从來沒有觊觎南诏王位,又何必回去,伤了我和李谅在战场上结下的生死感情,我知道,在岳父的心中,他是极要我继承他大统的,”
“唐贤弟,你很令人佩服,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觉得你这样是顾全了兄弟感情,那你就是大大的错了,我觉得,要是皇上一旦驾崩,伏虎太子必然不能光大南诏,反而会给南诏万民带來致命的灾难,你请想想,太子脾气暴躁,武功又高,动辄以武力解决争端,再有,狼正轩虽然答应不再反叛李个桑皇上,可沒答应不反叛伏虎,我担心,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贤弟后悔也來不及的,”
唐朝就赶紧道:“这怎么可能,皇上春秋正盛,内功有那么高,你说这些,都不切合实际,”
专信就赶紧道:“这我知道,不过,李谅当一个将领实可,但要领袖南诏,的确是南诏百姓的苦难,这一点专信当可断言,贤弟,听我的话吧,尽快刺探唐朝虚实,然后,我们就回南诏,”
唐朝不禁一惊:“专大哥,那莲妹怎么办,”
专信就叹息一声:“贤弟请看看这个,”
说着将一张黄纸从怀里小心的拿了出來,然后颤抖的交给唐朝。
唐朝拿起一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只见纸上写着:“唐朝小儿,我已经探听出你的一切情况,你原來背叛了李格桑,已经是大唐的黄门侍郎,这很好,我很看重你,以前,我一直小看你,觉得你手无缚鸡之力,可现在,我很佩服你,出來见个面吧,要是合适的话,我就将李莲还给你,我相信,你虽然妻妾众多,但还找不到一位能有李莲这样美丽的女子吧,你要是想见她,今晚十点,我在终南山你的屋子背后的‘十里亭’等你,你和专信來就是了,要是带了捕快來,我是不会见你的,不过,要是你不來的话,可别怪我无情,我是一个粗人,可不会怜香惜玉的,”
字迹纵横,大开大阖,唐朝以前看过舍瓦的字,一望而知定是他本人所写。
唐朝心中忽然出现了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想到那个纯洁如雪山上的冰雪,美得清灵透骨的女子來,他不仅想到这些,他还立即想到了她那种绝无一丝功利的对自己的好,那种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纯真,还有她的数次救命之恩。
“去,当然去,”
专信的神色就很郑重:“贤弟,你我都和我大师兄交过手,知道他过人的武功,难道,真的要去赴会吗,”
“去,当然去,”唐朝再次说了相同的话,他知道,舍瓦就是利用了自己对李莲的感情來给自己设圈套,但沒有办法,虽然明知是个圈套,但他还是要掉进去。
因为舍瓦知道,唐朝一定会自己投进來的。
就在数里之外的一处山洞里,舍瓦正抽着彝族特有的马草烟,度來度去的,看着身旁被自己点了穴道,一直昏迷不醒的谢莲。
他一直叫她谢莲,因为她是谢小意的女儿,是那个他心中爱极了却结果因他而死的女人的女儿,所以他对她特别的好,除了吃饭,他老是点了点了她的穴道。
他害怕,他害怕这个像她母亲一样美丽的女子会求他,求他放过了她。
要是别的人求他,他自会不屑一顾,就是大唐的皇帝求他,也沒有用,可是,他却害怕谢莲求他,每当独自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想到这就是以前的谢小意。
一想到谢小意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仇恨,想到了平生的大对头李格桑。
他在后悔,一直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抓住李格桑的时候,自己竟然不立即杀了他,偏偏还想要做南诏的皇帝,他当然知道,那隆武功虽高,却是个懦弱的人,一旦他当了皇帝,将來一定是自己继承他的位置,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阻挠他。
这是一种胜券在握时候才有的贪念,哎,要是当初不想当什么皇帝,杀了李格桑之后,带着谢小意躲进夜狼国的深山里,相信她最终还是会被自己的痴心打动。
他始终认为,谢小意是李格桑害死的,他可不认为谢小意是是为自己而死的,更不认为她是自杀的,谢小意临死时的话,他清楚的听到了,他也才相信,原來谢小意并不是对自己无情,更使他兴奋的是,谢小意竟然不爱李格桑而爱自己。
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使舍瓦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歉疚,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李格桑,这个毁了他最心爱的人和他自己的罪魁祸首。
他本來以为以自己的武功,带个人质那是沒问題,但他想不到的是,竟是处处受到官府的阻挠,有人要盘查他,有人要搜他的居处,有人更想抓他。
这当然是唐朝拜托了吏部尚书王巨之后的事情。
就这几天,专信都接到了來自刑部不快王角的报告,已经查到长安确实有一个叫舍瓦的人,带着一个女子,不过在要抓捕舍瓦的时候,却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件事情,对刑部的捕快來说,本想自己抓住了再向唐朝报一个功,不想反而失误,本來甚为丢脸,但也只得报告了专信。
唐朝这几日刚上任黄门侍郎,忙得不可开交,专信虽然得报,并不敢立即告知,直到今日接到舍瓦的信,才知道事情已经不能再拖。
“嘿嘿,舍瓦这小子,一定已经被追得很是狼狈了吧,”
专信就一笑道:“想來也是,单是他一个人,自不怕那些捕快,但他还带着一个女子,那就事事掣肘,行动维艰了,”
一唐朝就道:“这家伙既然藏身在终南山之中,想來定是被捕快追得厌烦了才想到的办法,要是我想的沒错的话,这终南山之中许多的洞府,其中定有一个,是他的藏身之地,看來,救莲妹有望了,”
原來,唐朝时候,道教盛行,许多人都选择在终南山修行,以期得到达官贵人的赏识,以前的李白,之所以能被李隆基召见,还是因为得到了玉真长公主的推荐,因为,当时这公主正好前去游山,而李白经人的指点,就在那里羽衣高冠的等候,结果果然得到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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