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桑随即大笑:“我当然知道你们暂时不会杀我,因为狼正轩还未正式即位为帝,如今他抓住了我,自然要等我在受禅台上表演一番,这才能瞒住满朝文武的耳目。”唐朝暗惊,王爷多年为帝,果然深谙权力之道,一下子就猜透了舍瓦和狼正轩的心思。
那隆就将胸前的白胡子捋了捋,点头道:“李格桑,你果然有两下子,要不是我乖徒儿舍瓦用计谋困住了你,你恐怕真的不要对付!”,说完,老气横秋的对舍瓦一笑。
李格桑就叹息道:“那隆,我一直小看了你,想不到你武功不行,却培养了这么好个徒弟!”
那隆长须大动:“什么,李格桑小儿,你是说我武功不如你?”
李格桑就喟然叹息道:“我李格桑只手起家,征战三年,奄有南诏,从来未曾遇到敌手,今日死则死矣,若是能公平的与彝部武功第一的那隆一较高下,死而无怨?”
那隆勃然大怒:“小子狂妄,你以为我恁大年纪,竟敢轻视于我,放他出来,本座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
手下武士正要动手,舍瓦急忙道:“师傅,千万不可!”拉住了那隆的手臂,“李格桑已是我们网中之鱼,不过一只等死的老虎,他武功好也罢,坏也罢,我们都把他看作一只死虎,师傅进军大理,天幸坐上南诏龙廷,身份何等尊贵,怎能与一个囚徒较高下,那不是有失身份么?”
那隆素闻李格桑武功绝顶,本不愿轻易和他放对,刚才为其所激,这才下场,听舍瓦之言,连连道:“是是,我与一个囚徒较量武功,的确是有失身份!”
李格桑冷笑一声,知道有舍瓦在,自己究竟不能如愿,闭口不言。
唐朝心想,只要知道他们囚禁在哪里,自己就有办法,不愿舍瓦起疑,说道:“好,狼太尉交代我的使命已经完成,看着这臭贼我就生气,哎哟”说着打了一个呵欠“走了这么远的路,我有些困倦了。”
那隆自然以礼相待,命手下带唐朝住了兽皮大帐之中的一间贵宾房。
唐朝闭目养神,专等夜间行事。
好不容易才等到晚上二更,掀开帐子的一角悄悄向外望去,漆黑如墨,心中大喜,将解药藏进腰带里,手上拿了新配的麻醉药,自己给取了个名字叫“一阵风”,蹑手蹑脚的出了营帐,向囚禁李白等的地方行去。
唐朝像狸猫一样的匍匐前行,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要是不幸被发觉了,那不仅救不成人,还得将自己的一条小命搭上。
一路之上都有火把照耀,但此地多长长草,深及人腰,他一步步的挨过去,发现有士兵的营帐,即远远绕开,好不辛苦,终于来到了囚禁四人的地方,向前望去,心中叫苦,原来囚禁之处五步一岗,十步就设一个火把,明晃晃的恍如白昼,显然不能偷的进去,把心一横,找了个上风的位置,将瓶子里的毒气放出。
也只片刻的时间,站岗的士兵都昏然倒地,沉睡不醒,想不到一阵风竟具奇效。
唐朝欢喜之余,却也不敢多耽,很快的摸了进去,营帐里牛油巨烛燃烧得正旺,但李白等人显然也中了的自己的“一阵风”,一个个鼾声如雷。
唐朝心中最是担心李白,几步冲到他的面前,将麻药和毒药的解药给他灌下,端起身边的水碗,咕嘟咕嘟的给他服了下去。救完李白,随即将李格桑等三人一一喂了解药,这一阵忙乎,虽然是小事,但唐朝连手心都渗出汗来,毕竟要隔着铁条给他们喂药,费事得多。
唐朝心中早有打算,他们四人被囚禁在坚固的铁条车中不说,手脚上还有镣铐,就算吃了解药,手上没有宝刀宝剑,也无法破笼而出。况且,他们长久服用舍瓦的药物,仓促之间,即使行动无碍,也发挥不出平时功力的三成,这样拖泥带水的,肯定逃不出三万人的包围,只得先给了他们解药再说。
唐朝生怕夜长梦多,喘得一口气,立即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金针,在李白的头顶“百会穴”上轻轻一扎。要知道这是人生最重要的穴道,一针下去就可以立刻要人的命,但也只有这个穴道感觉最是灵敏,轻轻一扎,却是无碍。
中针之后,李白果然慢慢醒转。唐朝生怕他惊呼出声,先用袖子蒙住了他嘴巴,压低声音在他耳朵边说道:“李白大哥,我是来救你的,我是唐朝。”
李白神智慢慢清明:“哦,是唐兄弟,我早知道,你白天来看我们,是来探路的。”
唐朝大喜,想不到义兄不仅不怪自己,而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意图,的确是老江湖,泣道:“大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忍不住泪水滴下。
李白就道:“贤弟快走,我们中了**不说,还中了毒,加上又被囚禁在这样的车里,走是走不了,你快快逃命,不要管我们啦!”
唐朝深为感动:在这样的时候,大哥还是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当下将已经将解药给他们都服下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一再的叮嘱道:“在监视的士兵面前,你们一定要装作委顿不堪,防止被人看出破绽,我这就去寻找宝刀宝剑,来砍断你们身上的束缚。”
李白一一答应了,感激的道:“谢谢贤弟为我们考虑得这样周全,我李白真没有白交你这位兄弟!”
唐朝不敢多所逗留,说道:“我这就去想办法,天幸能找到宝刀宝剑,再来相救,你等我的消息。”
李白知道唐朝义气深重,要他不去冒险,那是白饶,只说道:“一切小心!”
唐朝知道,这些麻醉药不易为人发觉,这些监视的士兵醒来之后,不敢说自己怠忽职守睡着了,肯定绝口不言。当下仍是不敢大意,沿着来路小心的回去,幸喜一路无事,慢慢回到自己的营帐,心中庆幸的想,要不是今夜夜色如墨,还真不好下手。
正要倒上床好好的睡个觉,以便明日行事,却忽然倒进了一个人的怀抱里,随即觉得胸口一麻,被人点了穴道。营帐中当即点起蜡烛,烛光摇曳之下,只见舍瓦的秃头分外的显眼。
舍瓦眼中现出得意的轻蔑的光:“小子,想不到吧!”
唐朝一见是他,心中早就一片冰凉,但还是佯装发怒道:“我是狼太尉派来的监军,舍瓦将军却使出这般卑鄙手段,却是为何?”
舍瓦不答,只好奇的问道:“你刚才哪里去了?”
唐朝就道:“我堂堂的监军,难道尿急了还不能出去,还要向舍瓦将军请示吗?”
舍瓦微微一笑,也就信了,心想,李格桑等人被我派了五百亲卫看守,谅这小子一人,怎么能进入那里救人?也不疑心,只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你明明喝了我的鹤顶红,却居然不死,这个疑团不解开,我舍瓦睡不着觉。”
唐朝也是心中奇怪:怎么回事儿,过这么久了,除了那天肚子大痛之后,自己居然行若无事,真的是奇哉怪也,难道真如自己所料,催心丸和鹤顶红的毒药一混,居然解了我的剧毒?
但却不说破,笑道:“我自有办法,可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舍瓦就狞笑一声:“小子,那好吧,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你把秘密带到阴世去吧!”说着缓缓抽出一柄剑,鲨鱼皮,金吞口,白光耀眼,唐朝大喜:“这,这不是我李白大哥的配剑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舍瓦就冷笑道:“这都想不到,我擒住了李白,见他的剑是把好剑,难道不能顺手牵羊?”
唐朝心中立即涌起强烈的求生愿望:“你杀了我,狼太尉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舍瓦今晚悄悄来找唐朝,一是为了鹤顶红的事情,另外一个,则是真的信了唐朝的话,想来探探唐朝的口风。他和师傅带着三万大军出来,虽然相信狼正轩会和自己等合作,但却也不得不担心狼正轩狼子野心,杀了李格桑之后再一起灭了彝部,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放了李格桑,免去灭族灭种的大祸,心中打定主意,一旦探问清楚,立即就杀了这小子,以绝后患,哪里想到等自己来找他的时候,他居然不在,正想报警让唐朝不得逃走,却听到了他回来的脚步声,于是倒在被卧里向他下手,做得无声无息,竟是要连那隆也瞒过。
这时听了唐朝的话:“不错,狼太尉不会放过我,可我可以给你吃点药,说是你来彝部,不服水土,暴病身亡,他又有什么办法?”
唐朝大惊:这小子一肚子的诡计,这一招果然厉害,上次已经领教过这小子食言而肥的手段了,知道回答他的话是死,不回答他的话也是死,立即道:“好,舍瓦将军,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要是我一一如实相告,你可得饶我性命?”
舍瓦即道:“那是当然,不过你要敢说半句谎话,小心我取你狗命!”
话未说完,长剑划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向想击去,扑哧的一声轻响,将营帐中一条石凳一分为二。
唐朝蓦然吃了一大惊:奶奶的,这小子倒是好武功,不由得赞道:“舍瓦将军好武功!”
舍瓦一剑断石,片尘不起,忍不住心中得意,虽说是自己内功不弱,但究竟也是靠了这把宝剑之力,叹道:“李白一个文人,用的却是宝剑,好剑好剑!”摩挲了两下,这才轻轻放入剑鞘。
唐朝心想,此人全无心肝,夺了别人的东西,还在奚落别人,当下说道:“舍瓦将军,我知道你关心的事情,那是为什么我不怕你的鹤顶红毒酒,我实话告诉你了吧,那是因为我研制成了一种解药,不过,现在我可没带在身上,总而言之,我能解毒,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了。”
舍瓦顿时相信:如没有解药,早被毒死了,不过这小子说解药不在他身上,那是骗鬼了,冷笑一声,伸手向他怀里摸去。
唐朝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那瓶“一阵风”,见舍瓦掏遍了自己全身也只找到个小瓶子,于是说道:“舍瓦将军,我没有骗你吧,你手里那个小瓶子里什么都没有,我这次真没带解药!不过是个没用的瓶子,你还我吧?”
舍瓦哪里肯信,立即打开了瓶盖。
唐朝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赶紧倒下:“哎哟,你点了我的死穴,快,快给我解开!”
随即鼻子扑在地上,堵塞了呼吸,当然是害怕“一阵风”将自己也迷醉了。
舍瓦就道:“什么,我没点你死穴啊,你小子少跟我捣乱,老实点!”
就这么说得两句,他已经感觉天旋地转,抽出长剑指着唐朝的后脑袋:“小子,你刚才放毒是不是,我杀了你?”
本来,中了这一阵风之麻醉药,是万万不能再开口说话的,纵然他功力精深,却还是一下就抵受不住,昏过去了,长剑随即跌落在地上。
唐朝拍了拍胸口,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赶紧撕下袖子将自己的鼻孔堵住,顺势取了舍瓦的长剑,心想:这本是李白大哥之物,现在物归原主,用来救人再是合适不过。
耽搁了这么久,生怕麻醉那些看守的麻醉药失去作用了,飞快的沿着原路向囚禁李白等的囚车行去。
还好,有了先前摸索的经验,他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速度也不慢。
到了地头,向前看去,只见守卫的士兵一个个东倒西歪,兀自未醒,大喜:我本以为寻到宝刀宝剑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想不到舍瓦亲自给我送来,飞快的冲了进去。
李白一见唐朝去而复回,大喜:“贤弟,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朝也是高兴,见李格桑等三人也已经醒转,精神比白天的时候好了不少,知道是解药已经生效的缘故,将手里的剑交给了李白:“大哥,这是你的!”
李白大喜过望,接过配剑,缓缓抽出,运劲挥出。
只听嚓嚓的一声轻响,粗如儿臂的铁条竟然应手而断,再一剑,又砍断了一根铁条,身子一缩,轻轻巧巧的就从笼子了跃下地来。
唐朝大喜,看他的样子,武功恢复了不少,想要脱困,更增加了几分指望。
李白不敢怠慢,挥宝剑将其余三人囚车砍开,将人放了出来。
李格桑一揖到地:“孩子,谢谢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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