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防备
这一日，正好是叶统领放假，他在家中亲自监督几个孩子学习，并且再一次给他们灌输忠君爱国思想。
“老四老五！你们两这是什么表情！”叶统领不满地瞪着这两个儿子。
叶四郎跟叶五郎如同死了亲爹般，表情悲痛。这几天学游泳，他们呛了不少水。就连晚上做梦都跟水有关。夜夜噩梦。
叶三郎已经学会控制面部表情了，所以没有像这两个弟弟一样，将情绪表露出来。但是他心里跟他们一样，觉得痛苦极了。
叶五郎纳闷地问他爹：“爹，陛下身边不是有很多人伺候吗？我们样样都会，学那么多，怎么给别人表现的机会？”
“给别人表现的机会，那还轮得到你们几个当伴读吗？”叶统领翻了个白眼。
话音刚落，管事带着一个人进来。
见状，叶统领吩咐叶大郎跟叶二郎：“你们两个继续监督他们三个！”
“是！”叶大郎跟叶二郎点头。
叶统领带着手下进屋里，问道：“何事？”
“您之前让我们重点盯着那几个地方来京城的人。有情况了。”
“什么情况？”叶统领一脸正色。
“有个秦州来的人进过户部尚书府。”
闻言，叶统领面色微沉。从秦州来的，极有可能是秦王派来的人。他们暗中接近户部尚书绝不简单！尤其是下个月开始，六位顾命大臣就要轮流进宫抚养小皇帝了。万一户部尚书与藩王勾结，有意谋害陛下……
思及此，叶统领双手攥成拳头，咬牙骂道：“真是混蛋！”
“您有何吩咐？”
叶统领沉声言道：“继续盯着这秦州来的人。我进宫一趟！”
这件事得跟王总管说一声。叶统领又不住在宫里，不能时时刻刻的守护小皇帝，但是王总管却可以一直守在小皇帝的身边！若是户部尚书当真有二心，要谋害小皇帝。那必须要让王总管有所防备！
顾旸吃饱喝足，正在睡觉觉。王总管坐在一旁安静的翻账册，一双小眼睛锐利的扫过每一页账目，企图找到有问题的地方。
副统领站在外面，见到叶统领来了觉得奇怪，出声问道：“头儿，今天您不是休息吗？”
叶统领敷衍的回应他：“想起一件事没办。”
副统领虽然疑惑，却没有问下去。
王总管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到叶统领，他心里诧异。对叶统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王总管轻手轻脚起身走过去。
见状，叶统领下意识扫了一眼，看到小皇帝睡得真香。他脚步轻轻的退出去。
来到外面，叶统领指了个方向，让王总管跟他过去说话。
王总管跟着他来到偏僻的地方，出声问道：“叶统领有何事匆匆入宫？”
叶统领告诉他：“前段时间叶某就下令让禁军暗中留意进城的秦州人。今日手下来报，发现一位近日入京的秦州人进了户部尚书府。叶某有些担忧。”
王总管没想到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竟然是叶统领。由他发现也好。
“叶统领的意思是，户部尚书可能与秦王有暗中往来？”王总管故作怀疑地询问叶统领。
叶统领点头：“如今陛下年幼，特殊时期，不可大意。而下个月那六位顾命大臣就要入宫轮流抚养陛下了。叶某担心，若是户部尚书真的有异心，只怕会暗中对陛下下手！”
秦王跟赵王都是先皇的兄弟，也是小皇帝的叔叔。一旦小皇帝出事，这江山就会落到他们其中一人手里。而两人相比，赵王因为拥兵镇守边境，根本不能随意入京。所以小皇帝出事后，赵王一时之间赶不过来，最有可能是秦王继位。叶统领之所以会想这么多，主要是先皇遇刺，其后梁王也出事了。这才会让人怀疑，背后是不是有一只大手在算计江山。
王总管面色肃然，压低声音言道：“叶统领担忧不无道理。只是这户部尚书与左相关系甚好，这宫里的事咱家能够做主，可朝堂上的事咱家有心无力啊。”
叶统领皱起了眉头。身为禁军统领，只对皇帝效忠，他是纯臣，结交的也都是武将，从不与文臣有私交。虽然他不上朝，但是朝堂上如今的情况也略知一二。王总管提醒了他，这户部尚书是左相的人。会不会左相暗中跟秦王有往来？这可不妙！如王总管所言，王总管只在宫里有权，管不了朝堂上的争斗。叶统领也一样，他虽然手握兵权，但是也管不了朝堂上的争斗。
王总管故作思索，过了一会儿开口说：“不如将此事告诉太傅？”
叶统领有些犹豫，低声说：“太傅可信吗？当真会管此事？”
李太傅在朝堂上看似中|立，实际上究竟有没有别的心思谁也不清楚。叶统领现在觉得危机四伏，对那群文臣开始提防起来。虽然那些文臣没有兵权，可是他们的名声与地位，影响很大！小皇帝若是出事，这几位顾命大臣有权决定由哪一位藩王来继位！所以叶统领对他们都不信任。
王总管劝道：“太傅若是不管此事，还有右相。这两位常年相斗，可是政敌。”
“对！那我直接去找右相，告诉他这件事！”叶统领突然找到了方向。
王总管提醒他：“叶统领先去找太傅，将此事告诉他，也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如此才知道他是不是个可信之人。日后若是遇到了事情，也好去找太傅商议。”
“还是王公公想得周到！对！就用此事来试探试探这几个人对陛下的忠心！”叶统领眼神带着冷意。哪怕这几人是先皇亲封的顾命大臣，若他们当真有异心，他一定要除掉！总之，不能让这些人谋害小皇帝！
目送他离开，王总管勾起了嘴角。
叶统领没有直接去议事房找李太傅等人，而是先出宫。叶统领曾经跟兵部尚书接触过，两人虽然交情不深，但是托对方把李太傅请到酒楼里，这件事兵部尚书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兵部周尚书看左相跟右相吵了一天，回到家里，准备先洗个澡再吃饭，管事递过来一封信，告诉他：“大人，这是叶家派人送来的信。”
周尚书疑惑，难道是叶统领让人送过来的？他接过来拆开信笺。看完内容后，周尚书也不洗澡了，坐马车去李太傅家。
其实周家跟李家是邻居，可隔着墙。要从大门拜访，得绕过两条街，好几条巷子。
李太傅回到家中，正在用膳。听说周尚书登门，觉得奇怪。
两人见了面，周尚书笑着对李太傅说：“太傅想必是没有用膳吧？走！周某请您到多福楼用膳！”
李太傅：……
“多谢周尚书好意，老夫已经用过膳了。周尚书有何话不妨直说。”
周尚书无奈地说道：“其实这一顿饭是叶统领请您的。”
李太傅诧异，叶统领一向不跟文臣私下往来。怎么会突然邀请他私下见面？
周尚书言道：“周某猜测，或许叶统领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太傅。”
李太傅点头，跟着周尚书出门。
叶统领已经在酒楼等候多时，见到他们来了，起身与他们打招呼。
寒暄了几句后，叶统领将事情告诉他们。
得知户部尚书可能私下与秦王有往来，李太傅跟兵部尚书两人面色严肃。若是如此，那他们就得防备何左相等人了！决不能让他们入宫抚养小皇帝！
“老夫知道了。多谢叶统领告知！”李太傅对叶统领敬了一杯酒。
叶统领问他：“不知太傅有何打算？”
李太傅缓缓言道：“此事不足以证明户部尚书是秦王的人。但是我们几人轮流入宫抚养陛下的事情，必须要作罢！”
绝不让冒险！让小皇帝受到伤害！
叶统领满意地点头。看来李太傅是信得过的人。
李太傅基本没有吃什么菜，聊完事情，就离开了。他走了，兵部尚书也不好意思留下来跟叶统领喝酒。更何况，叶统领也没有挽留他们喝酒吃菜。所以兵部尚书跟着李太傅一起离开了多福楼。
在他们离开之后，叶统领让伙计进来把用过的筷子跟酒杯都撤了，换成干净的。然后派人去宋家送信，把吏部宋尚书请来这里。
吏部宋尚书是赵右相的人，将此事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赵右相。
两人从未私下见过面，一个文臣，一个武将，见面后一时有些尴尬。
叶统领干脆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出来。
宋尚书眯起了眼睛，眼眸深邃，心里噼里啪啦的开始算计起来。该怎么把这件事坐实，让户部尚书真的变成秦王的人。
“宋某知道了，多谢叶统领告知！”宋尚书连酒菜都没碰，站起来跟叶统领道谢，然后就走了。
对方也没说点别的话，这就离开了。让叶统领猜不出对方的心思。他摇了摇头，让伙计进来，把这桌菜打包，带回家里。
不管怎么说，反正左相派接下来的日子是不太好过了！
有李太傅、兵部尚书、赵右相、吏部尚书盯着。哪怕何左相跟户部尚书要做点什么事，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