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起合作的演员是饰演配角一号房东的夏子濯。
剧情中, 打手进入这栋房子,寻找诈骗犯的踪迹。打手在潜伏蹲点后,决定让房东安排一间住在诈骗犯对面的屋子。
房东将打手带到了第二楼的左边走廊第三间, 正好对着诈骗犯的房间。
这一幕的拍摄,正好是打手去找房东,威胁了房东之后,房东被逼无奈带着打手去了诈骗犯对面的那间房。
房东在开门的时候,双手一直在抖,进入房间之后, 房东不敢多呆。
打手一把抓住房东的手臂, 不让他走。
正在这时,两人听见了厕所的方向传来了哭声。
哭声响了一会儿,便不吵了。
房东应付完打手,像逃命一般离开了房间。
打手对此毫不在意,躺到床上等待诈骗犯深夜归来。
这时, 打手又听见了从厕所方向传来的声音……
这就是这幕戏的所有情节。
【第二项工作
工作时?间:20:30——22:00
工作事项:第一次拍摄。
工作联络人:王导演。王导演就在影棚中, 在工作开始前,没事不要去打扰他。
工作奖励:15生存券。
旷工惩罚:严重违纪,扣除一百生存券, 强制取消第三项工作资格。本?次职级评分上限降为30分。】
【请注意,本?次工作非团队类型,需要单独完成。】
白秋叶看完剧本,夏子濯走过来。
“我们两对对台词吧。”夏子濯说, “剧本里写了你要打我一顿, 你等会儿打轻点啊。”
“你放心吧。”白秋叶保证道。
夏子濯听她这么一说, 心中更加没底。
众人对了剧本, 发现其实他们在这一幕戏中的剧情互相交错, 而且同时在进行。
“真实的电影拍摄,绝对不可能同时拍摄这么多镜头。”谭梦樱说,“我之前没有在副本中遇到演员这个职业,你们谁知道这到底要怎么拍吗?”
“你不要把这当作是拍电影,当作真实发生的事情就好了。”夏子濯说,“只是,我们在这个事件中,代表的不再是我们,而是剧本上的角色。”
“原来是这样子。”谭梦樱的笑容有些凄美,“还是以前的拍摄方式我更熟悉。”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白秋叶突然注意到,每个人的剧本最后都是一串省略号。
这个省略号,不像是一场戏的终结符号。
而是像一个开始。
并且这个开始是未知的,是没有提示的。
“王导演,能问问剧本里这里是什么意思吗?”白秋叶举起剧本说。
“这个嘛……”王导演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这是我拍摄的个人风格。我喜欢给一幕戏留白,这样你们就能得到即兴发挥的空间。”
众人闻言脸都白了。
即兴表演,一听就是一个绝世大坑。
“我们的拍摄都是一镜到底,所以你们记得,在拍摄的过程中,一定不能NG。”王导演说,“凡不是即兴表演的部分,都不能做出和剧本不符的事情。”
他阴森森地笑了笑:“你们只有一次NG的机会,谁导致了第一次NG,谁就从剧组中除名。谁导致了第二次NG,整个剧组和他一起被开除。”
白秋叶问:“如果有人被除名,那重新拍摄时的剧本,也会变动吗?”
王导演说:“当然,一定会有变动。”
王导演的话,无疑在为众人敲响警钟。
这场表演,是用生命去演出。
不能出错,否则所有人都会因此丧命。
众人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刚才分角色时的那股窃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差二十分钟开始拍摄,众人都走到一旁,开始临时抱佛脚,背起了台词。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他们听见王导演的喇叭响了。
“各就各位,第一场戏,准备开始拍摄!”
场务们走过来,分别将每个人带到了这场戏开始时所要去的位置。
白秋叶跟着场务走到影棚外,发现天已经晚了,整个影城只剩下他们一个影棚还在拍摄。
她和场务走到影棚后面,这才看见这个影棚的全貌。
原来这是一栋老式的洋楼,他们刚才所处的影棚,在洋楼的后面,是单独修建的一部分。
绕到正面之后,就能看见洋楼的大门,站在门口,还能闻到一股潮湿木头的气味。
“白演员。”场务给她递了一株香,“拍摄之前烧一烧。”
白秋叶接过香,看见场务自己也点燃了一株香,对着洋楼的方向拜了拜,又朝着四面八方拜了拜。
白秋叶之前试戏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现在趁场务在旁边,正好询问道:“我们拍戏,为什么要烧香呢?”
场务脸上的表情一僵:“就……剧组开机的时候,不都会烧香吗。哈哈哈,开机大吉,对开机大吉。”
他说的白秋叶一个字都不信,说:“人家剧组开机烧的是高香。”
她将只有筷子长的立香在场务面前晃了晃:“你这个算什么,低香?”
场务尴尬地说:“咱们的规矩不一样。”
白秋叶说:“那为什么刚才试戏的时候,也要我烧一株香。”
场务更无话可说,过了半晌,他四处看了看,这才凑到白秋叶耳边,悄咪咪地说:“其实,咱们烧香是有原因的。”
白秋叶也悄咪咪地说:“你说来听听,我肯定不会说出去。”
场务说:“你知道我们剧组很穷对吧。”
白秋叶点点头。
那可真是太穷了,她破坏了几件道具,导演都气得差点嗝屁。
贫穷程度可见一斑。
场务继续说:“咱们因为穷,演员只能请最差劲的一批。”
他说完发现白秋叶怨念的目光,这才改口:“没有说你差劲的意思。”
白秋叶:“……”
真的没有吗。
她都成了最差劲的一批里差劲到只能演龙套的演员了。
白秋叶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场务接着说:“不只是演员,咱们租的这个片场,也是影视城里租不出去的一批。”
白秋叶心中一凛,问:“为什么租不出去?”
场务说:“以前,有个大导演在这里拍了一部鬼片,请的演员都是些大牌。结果他们拍着拍着,剧组里有人说晚上工作的时候,总能听见有人在哭。”
白秋叶问:“难道就因为有人哭,整个片场的租金就贬值得这么厉害吗?”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场务摇了摇头,“当时,那个剧组有几个大牌,大家都挺相信这些邪门事,所以吧,就让工作人员好好探查这个片场,究竟出了什么事。”
“过了几天,那声音就没了。大家又重新恢复了拍摄,一切进度也赶了上来。”场务说,“但是这部电影拍摄完成之后,导演就死了。”
白秋叶:“什么?”
“他在拍摄完成的一个月之后,深夜独自来到片场,然后就吊死在了那个楼梯的位置。”场务说,“直到第二天早上,影城的工作人员才发现了他的尸体。”
白秋叶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出了命案,租金才变便宜的。”
场务说:“不不不,何止因为这一件事情。”
白秋叶心中一紧:“难道还有其他事?”
“导演死后,电影的后期进度突然中断,然后制片人临时请了一位拍摄恐怖片经验丰富的女导演。”场务说,“这位导演临危受命,开始负责整个电影的后期项目。”
场务说:“没想到,在电影完成剪辑的那天,这位监制的导演,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白秋叶倒吸一口凉气:“她也在这里吞枪自杀了?”
“不是。”场务说,“她被发现,死在二楼的厕所里。”
“被发现的时候,她的整个身体都被折叠起来。”场务比划着,手从头顶一直划到肚子前,“从中间叠起来,然后被塞进了马桶中。”
白秋叶:“……太猎奇了吧。”
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场务说的这位监制导演的死状,她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这还不算什么。”场务摆了摆手,“这部电影因为种种事情,备受瞩目,还没到宣传期,网上已经铺天盖地都是话题。还没有哪一部恐怖片这受欢迎过。”
“几个参演的演员因为这样的成绩很高兴,特别是其中有几个配角,本来是名不经传的小角色,但因为这部电影一炮而红。”场务说,“首映场次,一票难求。”
“各位演员们都去参加了首映典礼。”场务说,“可是当首映的电影投射出来时,众人发现屏幕上有一块黑色的东西。”
“是这部电影的男一号。”场务说,“他用一根绳子,将自己挂在大荧幕面前,吊死在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