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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 144 章

作者:沉坞字数:6972更新:2023-08-17 19:23

陈平转过身, 缓缓、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郡守也是诧异,拐了个弯想起韩司马彭司马是谁,随即叫了声好。这种时候,蚊子再小也是肉, 雁门郡的援军过不来, 他就只能盼着梁园卫队的装备, 能够堪比长乐卫队。

只有足够精良的装备才能撑起持久战, 至于战斗力,只要到达平均水准,就满足他的期望了。而今他们的战术就是拖,等一场场春雨带来春汛, 土地变得足够泥泞, 匈奴不退也得退!

这般想着,郡守大步而出:“请二位司马前往议事厅。”

计划着邀请两位殿下, 他随后看向陈平:“君侯可要一起?”

陈平恢复淡然的神态:“梁公自去吧。梁公也知,我那长子远在长安,我们父子哪里分开过这么久?昨夜想他想得不行, 故而睡得不安稳, 现在准备补觉去……”

小吏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 忙道:“君侯说的, 可是世子买?曲逆侯世子也在韩司马的军队呢!”

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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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郡守才得知,两位司马除却士卒,还带了许多后备人才,放在外头都是大名鼎鼎。有入驻少府的墨家大贤, 有备受称赞的化学名士, 有名满天下的董公弟子、曲逆侯世子, 还有疑似逃家的留侯次子……

疑似逃家这个,叫郡守顿了下脚步。总体而言,他对韩司马的好感蹭蹭蹭地上涨,别的不说,单凭墨家乃大黄弩的制造者,就足够证明他们的珍贵,大黄弩可是克制骑兵的利器!

连日阴霾的心,终于破了一丝晴,郡守踏进议事厅,却见四周万分寂静。

近来越发克制不住自己、焦躁局势的老牌将军们,跪坐席间,犹如几樽静止的雕像。他们坐姿一个样,神态却是各异,这个眼睛瞪如铜铃,那个面色由红变紫,还有人张着嘴,狰狞得能把小孩吓哭。

诡异的场面唬了郡守一跳,下一秒,他终于看到了末座的男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

一个容貌英俊,沉默不语,锋芒内敛其间;一个身材魁梧,坐姿随意,刚猛浮现其外。他们官职不过司马,所着也是司马的制式,却叫郡守一时失声。

没人敢叫出那个名号。它代表着战无不克的功绩,牵扯着君臣不和的血腥,早就被掩埋尘土之下,曝尸荒野之中。

哦,还有一个连尸骨都没得留。

“淮、淮……”

熬过开国那些年月,如今指挥士卒的老将,大多都在韩信麾下做过小兵。

这已经是心理素质极强的表现了,大白天见鬼不过如此,两个盖棺定论的死人都能复活,这是神术还是巫术?!

更别提从前当仁不让的三军主帅,只做了个卫队司马……

在韩信、彭越接连起身,利落行礼的时候,雕像们终于动了,他们和郡守一样,腿软着往后倒。

陈平不忍直视,他用眼神示意张良,你来。

张良有些无奈,不是因为眼前的场面,而是自家叛逆的二儿子。他轻叹一声,心想难不成是激励过了头,边一心两用,对着陈平颔首,示意用不上他,破局之人马上就到。

“韩师傅,彭师傅。”刘越领着好奇的刘恒,迈开腿匆匆过来,惊起了满堂寂静。

好了,没跑了。

刘恒差点摔在门槛上,随之而来的是彭越的大嗓门:“殿下莫怕,臣这就为边塞的弟兄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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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快忙出残影的季心收到了远在长安的辟阳侯的急信。

他想了想,准备回头和大王汇报一声,毕竟审食其对他也有恩情。

不过借一个人罢了,他带来的游侠,恰恰有辟阳侯所需要的技者,况且这人技艺小众,在云中郡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前去长安,为梅花司作不一样的贡献。

做好决定,季心重新投入情报搜集工作。越是深入搜集“东胡”劫掠的消息,他越是咬牙切齿,曾目睹对方屠寨而自身无能为力的季心眦目欲裂,蛮夷尔敢!!

因着刘越叮嘱,梅花司司长的第一要务便是保护好自己,季心没有冲动地不顾安危,去砍杀匈奴骑兵。云中民风彪悍,随之而来的是游侠盛行,他们有作恶者,有行善者,但不管是作恶还是行善,在匈奴肆意劫掠时,人人发誓屠尽蛮夷,这一切都带给了季心便利。

他咬牙训练斥候,把属下都派遣出去,将武川县周边的一草一木都记进心里,足足耗费了十天时间,请吕禄帮忙,制成了一副看得过去的立体沙盘。

但到底术业有专攻,沙盘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这是雕刻技艺无法弥补的。就好比空有宝山而无法施展,就算是相同的沙地,每个斥候探听出来的信息都不一样,一个说“在太阳下山的左边”,一个说“离石碑五百步”……

要如何把它们完全挖掘,取其精华组叠在一起,从而形成正确的地形图,实在殊为不易。

战争不是儿戏,沙盘与实际差距太大,是会死人的!

季布不眠不休,成日泡在沙盘跟前,泡得眼睛都花了。他一个恍神,摆错了斥候探听的水塘的位置,还来不及懊恼,身旁忽然站了一个人。

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人,眉心紧皱,嘴里道:“错了。”

季心本就心急,被这么一说,火气差些没有刹住,此乃机要重地,这人如何能够进来?

他凶悍的眉目显现阴冷,张辟疆抢先一步开口:“水塘聚集在低洼之地,结合草木茂盛的长势,往东……它只能坐落在这里。”

手指轻巧地挪动旗标,张辟疆继续端详,很快找出了沙盘上违和的地方,参照一旁记录的斥候口述,将它们一一纠正。

季心恍惚了:“……”

往日不明白的问题逐一解决,他眼睁睁看着张辟疆用一刻钟时间,完成他一天的成果,季心终于明白了世上为什么有天才之说。

眼前这个少年人,对地形有着无与伦比的敏锐度。

也许他在山脚遥望一眼,就能画出一整座山的起伏!

只是因为心虚、不敢面对父亲的张辟疆,像找到了心仪的玩具一般,沉迷其中,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成型的沙盘搬到议事厅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刘越痛心疾首,把徐生的脑袋拨到一旁。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溜过了这样的人才,要不是张辟疆自投罗网,他们就永远错过了!

他早该想到的,太傅那样的聪明脑袋,能生出什么笨人?

说震惊或许不恰当,震撼更为合适。云中郡众人以为,梁园重甲骑兵的装备,已是他们见过的最震撼、最酸得流口水的一刻,当下尤有甚之,郡守甚至站了起来,望着面前宏大的事物。

这不是沙盘,而是对现实的复刻,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郡守艰涩着嗓音,对韩信开口:“淮阴侯……”

“信已不是什么君侯,称我韩司马就好。”韩信紧盯沙盘,一个计划飞快地成型。他目光锐利:“明日,我与彭司马亲率卫队,前往武川整兵,还请梁郡守助我。有冒犯之处,也望诸位见谅。”

郡守顾不得其他了,与将军们一样,眼底光亮大盛:“韩司马是要兵分两路?”

彭越似明白了什么,轻嘶一声,望向武川县东部的高地,那是一块明显凸出的地形,与城墙相勾连。

韩信颔首:“还有,彻底放弃水头寨与武川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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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越默默听着,想起了水头寨遇见过的青年,未来坚守云中郡几十年的英雄。

与尚且安全的武川县百姓不一样的是,一场又一场的战斗,让魏尚几乎成为了水头寨寨民的精神支柱。故乡对于汉人的重要性不言而明,何况经历过那样一场浩劫,魏尚就算拼死,也要守护他的家,彻底放弃谈何容易。

他想了想,看向主动请缨的杨四虎,郑重道:“若是不能行,孤去和他见一面。”

杨四虎抱拳退下,如今他已收编到梁园卫队当中,作为轻骑兵使用。韩信复生的震撼,被他放在心底,既然韩司马同他强调速度,那么他将舍弃一切,去追逐更快的速度,不论是寻找魏尚,还是杀尽匈奴。

魏尚依然坚守在水头寨里。

这几天是他们难得喘息的机会,魏尚抓紧一切时间修整,以图抵御下一轮的劫掠。恩人率队来时,他明显感到惊喜,可接下来杨四虎的话语,让他陷入长久的沉默。

眼前的人不知道韩司马就是昔日的淮阴侯,他也不知道有沙盘这样的神物,叫四周的地势无所遁形。

他们抱着必输的念头,能抵抗一时是一时,一旦放弃水头寨,很大可能便一辈子回不去了,他们的家园将被破坏殆尽,被畜生肆意凌虐。

杨四虎明白这种痛苦。他闭上眼,弓弦深深嵌入手心,想说梁王殿下想与你见一面,谁知魏尚一口答应:“好。”

杨四虎猛地睁开眼。

魏尚凝视李牧画像,一字一句道:“没了水头寨,我还是云中人。”

又说:“想必恩人贯彻的战术,是以水头寨为饵,武川县为芯。单凭芯饵,怕是还有诱空之风险,不如加上住着的寨民!我愿亲自做饵,看到匈奴蛮夷引颈就戮的那一天!”

杨四虎只觉胸腔滞涩,深吸一口气:“不——”

“我与魏郎同往!”

“我去!”

“我也去!”

忽然,四面八方响起高喝,存活至今的寨中汉子,全都从家中走了出来。还有奄奄一息,灯尽油枯的病患,躺在木板上道:“我这身子早不中用了……”

说着,他艰难地翻起身,慢慢踏上泥土地。“不中用就不中用吧,还能走几步呢,足够走到武川县了。”他大笑起来,“再说了,蛮夷砍我还得数刀,指不定就卷了刃!”

魏尚没有反驳他们。

他转过身,笑着看向杨四虎:“恩人,若是我们身死,妻儿家小,就麻烦郡里照顾了。”

说罢,魏尚打马离开,前去组织寨民迁移。杨四虎看着他的背影,拔高声音道:“魏兄。”

“若是胜了,邀我前去养牛场可好?”

魏尚头也不回地应:“固所愿尔!”

……

汉历入春的第二个月,梁王依旧未归。

边塞第一波战报传来,朝野叹息,反对交战者越众。

天子举行推迟的春耕礼,随后接受太后建议,启程前往丰沛乡间、祭祀先帝衣冠,意图在探望丰沛老兵的同时,借龙兴气运,表明尚武之决心,为云中,为大汉祈福。

千里之外的云中郡,“东胡”骑兵卷土重来。他们成功借用第一波劫掠所得壮大自己,与此同时,派出的斥候发觉云中调兵频繁,再一细探,大汉竟同时有两个刘氏诸侯王待在这里——

贵族们都疯了,连带着楼烦王与白羊王心动不已,只要攻破任意一道防线,何愁来年资源不丰!

若能俘虏其中一个诸侯王……

梁王的重要性,由赵壅告知了他们。代王也就罢了,若是梁王,以汉太后和汉天子的喜爱,汉人必将拼尽国力去赎!

此时,单于使团恰好离去,只留下领头人赵壅,不知为何要停留一段时间。两王是彻底不遮掩了,他们一合计,一咬牙,决心再派一千余骑兵,扩大南下战果。这已经是他们能支撑的最大数目,且是骑兵之中最为精锐的一部分。

匈奴兵力正式来到了三千。

故意放出消息的云中郡守面沉如水,站在高高的墙头。

号角吹响,远处的地平线掀起烟尘,烟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包裹住了孤军奋战的水头村寨。一刻钟,两刻钟……前所未有的疯狂攻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疯狂抵抗,剩余的两百青壮对千余骑兵,竟是整整鏖战了半个时辰,终于,指挥楼烦骑兵的贵族不耐烦了,下令离开雁门、偷偷在附近埋伏的白羊部落增援。

必须屠尽水头寨,方能解大王的心头恨!

“东胡”骑兵的所有有生力量,往水头寨——武川县的方向汇集。兵多势大,水头寨彻底被匈奴占领,谁知屠寨的想法到底没有成功,依旧有五十余只漏网之鱼,往武川县的方向逃窜,求援。

获得战报的贵族彻底震惊了。

大匈奴竟是死了三百人!水头寨寨民平均每死一人,杀敌二人,一旦有寨民被俘虏,他们无一不是想办法自尽,连一个活口都找不到。

还有个病痨子,让他的从属记忆深刻,那人居然在被砍的同时,狂笑着边吐血,边用匕首反杀!

宁赴死,不为奴。

这就是绝望困境之下,汉人能够发挥出来的潜力吗,不知怎么的,他油然而生一股恐惧。细丝一般的恐惧划过心头,贵族随即嗤笑,汉人就是他们的狗,想骑就骑,想杀就杀,如果他刚才的想法被别的贵族知道了,那他将会被整个草原视作耻辱!

恼羞成怒的气愤,促使他用尽全力,摆出骑兵冲锋的三角尖阵,连战利品都顾不得搜刮了,一股脑往武川县杀去。

一路所向披靡,无人阻拦,很快,通往云中城的最后一道门户——武川县近在眼前。

贵族都已经看到那夯实的土墙,还有土墙之下奔逃的水头寨寨民。土墙的防御,远不如石墙坚固,万万没想到觊觎了数年的武川县,如今竟成了盘中餐,他越发兴奋,眼底燃烧着嗜血的光芒:“杀!”

“东胡”骑兵挥舞大旗,完全没有一点防御的意识。最为精锐的射雕者连搭箭都不屑了,他们把弯弓放在身后,俯身,夹紧马腹。

近三千骑兵化作洪流,伴随着马蹄声向前冲锋。

没有像样的防御,气势磅礴的冲锋足够吞噬一切。眼见冲在最前的骑兵斩下大刀,在他身前的土墙如同布帛一般撕裂,暴露出一道足够马匹通过的缺口,贵族简直要哈哈大笑,下一秒,他的笑声卡在了嗓子里。

只听武川县内,忽然响起了炸雷似的巨响。

巨响延绵不绝,伴随一缕缕白烟,有什么轻柔的东西,从高坡缓缓落下。

轻柔化为了凶猛,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如同地龙翻身,携天地之力滚滚而来,飞扬的沙尘钻过土墙缺口,土墙随即轰然倒塌!

由松软黄沙组成的高坡,被埋下的数百颗“黑家伙”彻底摧毁,自上而下化为黄沙,开始模糊匈奴骑兵的视线。与此同时,一方方厚木板从地底升起,利用机关术,包成半径广阔的一个圆,将三千骑兵围在了里边。

是包围,也是引导,墨家子弟率领数千武川县百姓制成的作品,引导黄沙能够更好地将来犯者掩埋。

以放弃一寨一县为代价的奇谋就此生成,魏尚浑身鲜血,躲在远远的小山丘后,满脸失神。

他仿佛看着一道神迹。

黄沙冲击的速度太快了,三千骑兵来不及撤退,就陷入了黄土烟尘里。更为可怖的是,四方延绵不绝的震动,彻底破坏了骑兵所掌握的平衡,紧接着,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大黄弩大显神威,梁园八百骑兵身着重甲,手握陌刀,脚跨马镫,戴着隔绝黄沙的透明薄片,沉默地开始冲锋。

咔嚓一声,数百个头颅落地。

重甲,乃轻骑的克星,这一切建立在目睹神迹的基础上,匈奴骑兵已经提不起心思反抗了!

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惨叫声连同着嘶鸣声,让站在高处的韩信露出了笑容。

巨响、流沙不过是前奏,目的在于摧毁认知与精神,暗处的大黄弩锦上添花,而真正让匈奴骑兵肉.体崩溃的是重甲突袭,与不受控的踩踏——流沙模糊了他们的视线,所有人慌不择路的向外逃,可外层骑兵数量远远大于内层,一时间,鲜血四处喷溅,惨叫连绵不绝。

三角尖阵的威力之处,此时此刻,化为了白羊、楼烦两部的催命符。

领头贵族掉头就逃,完全不敢多看一眼,他的心底唯有一个念头,逃,逃的越远越好!

这是天罚,是自然的伟力,不是人能够对抗的,他血红的眼睛盯着出路,恍惚间,圆木包围圈只剩下最后一点。

心间涌出狂喜,匈奴贵族想要高喊大单于保佑,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步卒列阵,对准了所有溃兵。

步卒分为两翼严阵以待,彭越冷冷一笑:“往哪逃?”

十面埋伏,攻心之作,如今不过大材小用。

原木包围圈的缺口,自然是设计好的,送给蛮夷的归宿。从武川县到草原,有数不尽的大礼送给他们,自始至终,他与韩信要的是全歼,不留一个活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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