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民,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躺着去,咱不理他们。”
“奶,没事儿,三位大爷既然要开全院大会,少了我这个干事,他们又怎么开的起来。”
见着奶奶走来,杨利民轻声安慰,说出的话,却让三位大爷心里有些膈应。
贾张氏缩了缩脖子,听到这话也不敢再骂。
事实证明街道办这身虎皮还是挺有用的,虽然她可能不在乎
“那就开吧,开。”
正主都这么说了,易中海只能就坡下驴,顺着往下走。
大伙儿听了都乐乐呵呵的去端凳子,支楞起会场,表现的很是热切。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开大会,已经是他们不可多得的快乐来源。
很快,三个院的人就齐聚中院。
最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四角方桌,三位大爷分坐三边。
这本该是他们的主场,可有了杨干事,上首的位置只能被迫让出。
“奶,您坐。”
杨利民扶着奶奶坐下,抬头望去,街坊邻居都围在外面,有的坐着,有的站着,都伸长脖子往里瞧。
中院的何家,后院的许家,除了非大事不现身的聋老太太,基本都到齐了。
“三位大爷,开始吧。”
杨利民大大方方的坐在奶奶身份,这发号施令的口气,让刘海中极为不爽。
但他还是很诚实的站起身,抖着二百来斤的肥胖身子,富有领导做派的咳嗽一声,这才开口。
“呃,这个事情呢,想必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在这里多赘述了。”
“简单来说就是,贾家和小杨闹了矛盾,这小杨呢,出了点意外,被送去了医院,幸亏啊,是他得到好转。”
“呃,这个事情的性质呢”
“好了二大爷,已经够了。”杨利民抬起手,阻止了刘海中的长篇大论。
对方撇撇嘴,心里不爽,但还是坐了下去。
接着易中海快速的接过话头,开口说着。
“老嫂子,你家和小杨到底闹了什么矛盾,说出来。”
“这要真是个误会,小杨是个识理的人,咱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杨利民真怕自己忍不住。
他奇了怪了,凭什么这个一大爷就能冠冕堂皇的代表自己?
他扭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心里却给易中海记了一笔。
大伙儿的目光都顺着易中海的话落到贾张氏身上,在她身边还立着个女人。
她穿着花袄子,姿色和身段都是上等,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
这是才死了男人不久,沦为寡妇的秦淮茹。
她背上背着槐花,手里牵着两个大的,低着头,没敢去看杨利民。
正是因为她家男人死了,杨利民才隔三差五代表街道办来慰问。
她男人贾东旭死在了第三轧钢厂,厂里给了补贴,还挺多,又让她去顶班。
按理说已经够可以了,何况就连街道办也时常帮助她们家。
唯一困难的是槐花还没断奶,想去顶班现在都抽不开身。
昨天杨利民去她家,秦淮茹哭诉的就是这么个事情。
一来二去,人家给她出了个注意,先让贾张氏去做个活计,等到孩子没那么需要妈了,她们再轮换。
贾张氏听到这个,当场就不干了,于是爆发了矛盾,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这事说起来,秦淮茹也有责任。
但她现在一言不发,任由贾张氏胡说八道,也不敢去看杨利民,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
“这小子他不安好心!”
旧事重提,贾张氏的火气又上来了。
伸手指着杨利民,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三位大爷一时间无言以对,找不到话说。
街坊邻居也感到无语,实在佩服这老虔婆的思维逻辑。
杨利民也觉得好笑,按理说,原主的建议是没有错的。
错就错在,他太小看人性了。
“你说我不安好心?”
杨利民拍了拍奶奶的手背,安抚好想为孙儿辩解的她,自己独面贾张氏。
贾张氏重重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了。
杨利民又说:“我是代表街道办来帮助你的,你说我没安好心,往小了说,你是认为街道办没安好心。”
“我们街道办按区里指令行事,区里按市里,市里按上面。”
“贾张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上面没安好心!”
砰!
杨利民一拍方桌,桌上的搪瓷茶缸都晃了一下,大伙儿也吓一哆嗦,有点莫名的害怕。
贾张氏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没有”
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完全就没法理解。
我说了些什么?
我没说这些啊!
杨利民却不打算放过她,步步紧逼:“直视我!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在说上面不安好心!”
“小,小杨,没那么严重吧”
易中海焦躁如麻,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利民在以权压人!
“没那么严重?”
杨利民提高了音调,他就是要以权压人!
压的不仅仅是贾张氏,还有四合院的这股歪风邪气!
“一大爷,照你这么说,这都不严重,什么样的才算严重?”
“是要等到她这种居心叵测之人,对我们的人民、国家、社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时,才算严重吗!”
杨利民用手点着贾张氏,眼睛却一直看着易中海。
他声音很大,一脸正色,好似包青天审问犯人。
砰!
杨利民端起茶缸,往桌上重重一顿!
三大爷心疼的厉害,“你说归说,别砸我缸啊”
杨利民一步不让,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
“我个人的存亡并不算得了什么,但这种有害的思想和道德,就不能放任她继续成长!”
说着,杨利民再次对贾张氏指指点点,但眼睛不曾移开。
“易中海同志,如果你觉着这都是小事的话,我看你的思想觉悟,恐怕有待提高!”
“你能不能继续担任院里的一大爷,我看,也要好好论论了!”
易中海满脸通红,憋屈的实在难受。
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就说了一句话吧?
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易中海想要反驳,可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抢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