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良品把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
关切地问:“鲁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们是亲密的朋友,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说说。”
“哦,没什么,就是心里特别的不舒服。”鲁宁说。
伊藤良品点点头,又继续装模作样地开导对方。
“哦,没事就好啊,你们华夏有句俗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什么心事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他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红酒,取了两只高脚杯。
倒上两杯,递给了鲁宁一杯。
“来,喝点红酒解解乏,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你是一个做实事的人,真的不容易啊。”
“鲁郸先生也不容易,这么大一个家族,他要上上下下全盘管理,你们是一个家族,都要相互支持、相互理解。”
鲁宁接过红酒,也不说话,仰头就一口全喝了。
叹气一声,“我倒是理解了他,可他不理解我啊!”
“哦,这是为什么,你们可是亲兄弟,你的工作他应该是无条件支持的。”
鲁宁自顾自地又倒上一杯红酒,大口地喝下。
“嗨,伊藤先生,有些话我真是难以启齿,更是想不通。”
“这个新能源项目从头到尾都是我和你亲自谈下来的,又启动资金开始运行、生产到销售。”
“再苦再累,我重来都是毫无怨言,可出了目前召回的事,这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对不对?”
伊藤良品点点头,也是叹息一声。
“是的,谁不想一帆风顺,不过,这种召回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做好了,是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的。”
“反而更能彰显我们企业的实力和影响力,让消费者没有后顾之忧。”
鲁宁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他好像不这么想。”
他顿了顿,神情显得有些沮丧。
“哎!反正做好了是他的功劳,现在出了一点事,就是我的错。”
伊藤良品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不会吧,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哦,我听说鲁夫人病逝,是不是鲁郸先生心情不好的缘故?”
鲁宁摆了摆手,“嗨,伊藤先生有所不知,我嫂子去世,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可他不能莫名其妙地把我当出气筒吧,还一味的指责我,这就让人太寒心了。”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鲁郸先生的确是有些欠妥当。”伊藤良品很同情地说。
他看了一眼鲁宁,谆谆善诱,“其实,一个大家族,族长只需要宏观管理就可以了。”
“就拿我来说吧,我们伊藤家族有那么多的子公司,我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如果我事事亲为,随意插手下边的事,那样只会让做事的人束手束脚,有才干发挥不出来。”
“知人善用,合理的利用每个人的潜力,要放权下去才能把家族做得更强大。”
他这几句话简直说到了鲁宁的心坎上。
鲁宁又倒了一杯红酒喝起来,他感觉伊藤良品的观点和他一致。
什么叫怀才不遇,大概就是鲁宁这种人。
手中没有什么实质性权利,做任何事都要请示请示,再请示。
好听一点是鲁家的二当家,难听一点就是高级打工仔。
有成绩了是家主领导有方,有失误了,那就是具体经办的鲁宁有错。
更让鲁宁想不通的是,姜诗文去世,鲁郸心性大变,最近有几次竟然当着下属训斥他。
这让鲁宁情以何堪,心中的怨气就直接到达了顶点。
伊藤良品听完鲁宁的满腹牢骚。
他又是同情又是气愤,“哎,鲁郸先生真是太冲动了,你怎么说也是鲁家的二当家,怎么能当众训斥你呢。”
“这会让你在下属面前的威信荡然无存,以后还怎么来管理下边,太不应该了。”
“有什么话下来以后悄悄说,不要把不好的情绪带到工作中。”
“鲁先生,真是难为你了,用华夏的一句话来说,叫吃力不讨好,哦,对不起,好像我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
“没关系,你说得很对,我就是吃力不讨好。”其实,鲁宁的心中还真是这种感觉。
“哎,他是家主,他说的话即便是错的,我们也要听。”
伊藤良品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怎么行,我们这个项目投入了这么多,如果瞎指挥,我岂不是血本无归?”
“到时候你们鲁家更是会元气大伤。”
他观察着鲁宁的表情,“鲁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哦,伊藤先生但说无妨。”
“好吧,我说错了你也不要见怪啊,鲁先生,我感觉鲁郸先生目前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当家主了。”
鲁宁身子一顿,没有吭声。
伊藤良品继续说:“我个人感觉你对这个项目熟悉,同时还熟悉整个家族的运作,你比鲁郸先生更合适当家主。”
鲁宁又喝了一口红酒。
从内心说,他年轻时也这么想过,但结局很残酷。
他苦笑着摆摆手,“伊藤先生,这种话我们只当玩笑话,千万不可当真,家族传承历来都是长幼有序。”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长幼有序只是传统,还有能者居之这句话!”
鲁宁大吃一惊,他抬头一看来人,惊骇地站起来。
“秦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秦凡早就到了门口,伊藤元出去就是在等他。
秦凡在外边听了一会屋子中的聊天,这时才出现。
包括伊藤良品忽然前来华夏,都是秦凡授意,要瓦解鲁家,鲁宁就是一个突破口。
这是在现代社会,什么都讲究法制,鲁家不同于那些悍匪。
国家层面上是不会赞同赶尽杀绝的。
既然鲁郸不服,还积极参与当年的事,那就换个听话的家主。
“伊藤先生,把他赶出去!”鲁宁气急败坏地大喊。
他可不想见到秦凡,姜诗文是如何死的,鲁宁不是不知道。
现在的鲁家已经和姜家彻底撕破了脸,成了对立的敌人。
可哪知,伊藤良品并没有呵斥秦凡的突然出现。
而是毕恭毕敬地几步上前,带着谦卑的笑容,微微躬身。
“秦先生,您来了。”
顿时,哐当一声,鲁宁的下巴都掉落地上,碎了一地。
就是鲁郸亲自前来,伊藤良品也从来没有如此的谦卑过。
秦凡微微颔首,走到伊藤良品刚才的位置坐下,而伊藤良品反而老老实实地站着。
“伊藤先生,你坐吧。”
“是!”
伊藤良品这才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
这一幕,让鲁宁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你们…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