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先祖从事的职业都各不一样,有宦官、有商人、有民间游医、也有战战兢兢做御医的。
他从竹简浏览到卷轴,又从卷轴浏览到纸质的文字。
在看到第115代先祖的笔记中,出现这么一段文字。
“同年,帝震怒。肖氏、王氏、鲁氏受医不当累,抄家,午门斩。孤儿寡母,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吾怜之,差人助之。
由此看出,肖、王、鲁三家的先祖那时就是医生,有可能是御医,也可能是应召进宫的郎中。
但因医治什么病,让当时的皇帝大怒,被抄家,三家的先祖被午门斩首,只剩下孤儿寡母,流落街头,姜家先祖同情,让人悄悄帮助。
秦凡不禁一阵唏嘘,华佗当年也是被曹操所害,才导致青囊书、麻沸散等医术失传。
这一代先祖的笔记比较丰富,在第二本笔记中再次出现一段文字。
“新帝大赦天下,肖氏、王氏、鲁氏重拾父业,吾感之,医不断层,各助白银两百立业。”
大概意思是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肖、王、鲁三家又可以重操旧业,行医治病,姜家先祖有身同感受,医术传承不能断,便再次帮助三家立族创业。
秦凡看完这位先祖的笔记,对三家族的来历就大致清楚了。
他浏览到第116代先祖的笔记,在中期又出现三家记录。
“肖、王、鲁铭血誓于铁券,感恩吾辈之助,仿效桃园之义,奈何收下。”
秦凡低喃道:“血誓铁券?竟然还有这个东西。”
虽然只写了不过廖廖数十字,大致意思秦凡还是明白。
三家族的先祖感恩,以血誓铁券的方式表示忠心,通俗点说,就是唯姜家马首是瞻,认可姜家是他们的大哥。
秦凡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这所谓的铁券,更不知道其中具体内容。
继续看下去,就没有什么记录,似乎姜家的先祖并没有把铁券放心上。
终于在第120代先祖的笔记中,又再次提到这血誓铁券。
这位先祖的内容稍微详尽一点,大概意思是,四家族同根,相互扶持,不需要什么铁券誓言来约束对方。
再往后,就没有提到三家族和铁券的字样了。
至于这铁券去哪儿了,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秦凡看了看时间,他竟然不知不觉在这里待到了深夜一点。
这才连忙让暗室归位,关上房门。
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爷爷的屋子中还亮着灯。
他便走了过去。
断断续续地听见姜城在自言自语,“…对不起,我没有教育好诗文…你不要怪我…”
隔着房门一望之下,秦凡发现姜城在屋子中抚摸着一张老照片。
他顿时明白了,那是奶奶的照片。
姜城这是在向死去的奶奶说话。
秦凡心中很沉重,虽然姜诗文是咎由自取,但对于爷爷姜城来说,那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对奶奶倾诉,或许是在排解心中的痛。
秦凡没有进去打扰姜城,直到姜城睡下后,他才悄悄离开。
第二天,秦凡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他是被外边圆圆咯咯的笑声打扰醒的,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间。
当即就愣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大姨娘方慧和姨丈吴健伯来到了姜家。
姜城正兴致勃勃地逗着小重孙圆圆,已经看不出他有什么心事。
秦飞、小文、凤凰女、宇文向晚和方洁、姜天睿都在,陈途依旧是随时在姜城身边。
“大姨娘、姨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过来了,现在才起床。”秦凡很不好意思地说。
“凡儿,没关系的,雨兰说你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就没叫醒你。”方慧笑了笑。
姜城笑着说:”呵呵,小凡,慢慢看不着急,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方洁上前给秦凡理了理衣领。
“凡儿,你快去洗漱吧,早餐放在桌子上的。”
“嗯,大姨娘,姨丈,我先失陪下。”
秦凡匆忙吃过早餐,再出来时,周雨兰、方慧和吴健伯都去了方洁的房间。
秦凡也没有过去打扰,母亲和大姨娘肯定有不少的话需要说。
来到大厅,结果姜城和姜天睿、陈途在一起。
“爸,您今天不去坐诊吗?”秦凡问。
“哦,有坐诊大夫在,明天我再过去。凡儿,你看到历代先祖的笔记了?”
秦凡点点头,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毫无疑问,历代先祖留下笔记,就是让姜家后代对家族发展有个全面了解。
这也算是接位扁鹊堂的必修课。
这时,有佣人给秦凡端来茶水,放在他身边的小茶几上。
“小凡,你对家族的发展了解多少了?”姜城又问。
“嗯,我都看完了。”
“你…你说你全部看完了?”姜城眨了眨老眼,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他可是记得,他当初花了两天才粗略了解,姜天睿同样如此。
可秦凡只用了一个晚上。
“爸,你就不要拿凡儿和我们来比较。”姜天睿笑着说。
姜城一怔,当即就呵呵笑起来。
秦凡是唯一继承了扁鹊传承的子孙,又岂是普通常人。
“爷爷,我有一点疑问。”秦凡笑着说。
“你说说?”
“您知道血誓铁券吗?”
姜城摇摇头,“我能知道的,和你看到的是一样,只言片语而已。”
姜天睿也是点头认可。
“对于这个铁券,早不知放哪儿了,其实,我们也不需要那东西。”
“只是他们很在乎,或许他们的先祖留下有记载吧。”
秦凡倒是认可爷爷姜城的话。
既然姜家的先祖留下有笔记,那么其他家族同样会如此。
秦凡问:“哦,为什么他们会在乎?”
“凡儿,我们大家族立世,最重要的是什么?”姜天睿说。
“嗯,首先是诚信守诺,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准则,人无信而不立,大家族同样如此。”
姜城和姜天睿都点头。
“哦,我明白了,如芒在背,如剑悬颈。”
秦凡是何等聪明,他立即就领悟到姜天睿问这话的背后含义。
血誓铁券就像一道无形的绳索,时刻束缚住三大家族,他们能舒坦才怪。
秦凡感觉有些触摸到一些本质上的问题。
他想了想,“爷爷,爸,我们姜家和其他三家的关系现在怎么样。”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当家主时的情况。”
姜城用手中拐杖跺了跺,“还算表面祥和吧,但暗地里针锋相对。”
“那时为了维系几家关系,不得已要做出一些事情来。”
顿时,姜天睿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秦凡旋即就明白,姜城是说指腹为婚的事情。
他心中有些同情父亲姜天睿,但又理解爷爷姜城,从大局观来说,联姻是维系双方关系的最佳手段。
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古时候皇帝将公主送去和亲,也是为了维系双方和平的一种方式。
姜天睿说:“我从你爷爷手中接过来以后,差不多就是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