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一上午,几人的确也饿了,道谢后就各自吃起来。
“于村长,上山的道路能开车吗?”小文问。
于富春摇头说:“开车可能不行,只有一条小水泥路,还是十几年前村民集资修的。”
“啊,那孩子们上学真走路上去呀?”凤凰女问。
“近的就走路,远一点的骑摩托车,上山脚踩到油箱,下山只踩刹车。”杨柳笑着插了一句。
这个意思很容易理解,由于有坡度,上山只有猛踩油门,加大马力,下山全是下坡,自然是只踩刹车。
“于村长,有一点我想不通,为什么学校会在半山腰?”秦凡又问。
于富春边吃面边说:“以前那是一个山神庙,还是我父亲那辈人的事,当时是利用山神庙的屋基改建的村小。”
“哦,原来是这样。”秦凡点点头。
几人吃饱后,宇文向晚回到车里背上一个旅行包,就准备上路。
“秦先生,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几个人,用摩托车送我们上去,这样来得快。”于富春说。
秦凡看了看腕表,”于村长,徒步上去要花费多少时间?”
“以我们成年人的脚力,大概要半个小时吧。”于富春说。
“那我们就步行吧,不用麻烦乡亲们,沿途我还要请教一些事情。”
“那也行。”于富春点头同意。
他返回屋子,再出来时,却是全副武装,还带着砍刀和长叉。
“于村长,你这是干什么?”凤凰女好奇地问。
于富春笑着解释。
“这里森林茂密,虽然没有什么凶猛野兽,但是野猪时常出没,带上家伙提防一下。”
“哦。”
秦凡暗自好笑。
他身边有两个大高手,还有天生神力的宇文向晚,就是来只老虎也是小菜一碟。
“走吧,我们慢慢走。”于富春说。
他出门时又回头吩咐,“杨柳,你把秦先生的车看好啦,不要让小孩擦刮到。”
“放心吧,我坐在这里守着。”杨柳笑盈盈地说。
秦凡简直有些哭笑不得,“阿姨,你不用这样,我都锁上的。”
“走吧走吧,下午我没有什么事。”
“杨柳,晚上如果太晚了,我们就在学校将就一晚上。”于富春又说。
“嗯!”杨柳点点头。
几人就在于富春的带路下,向半山腰的学校进发。
穿过几个田埂路,就走到一条小水泥路上。
“秦先生,就是这条路,一直往上走。”于富春说。
沿着水泥路缓慢向上,路面很狭窄,弯道还挺多,摩托车小又灵活,自然容易通过,如果是奔驰车,那就完全没法行驶。
“于村长,这些田地好像都是荒废起的,难道家里没有人种吗?”
秦凡指着路边一大片长满杂草的田地。
于富春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挣钱了,家中有老人的还要种点庄稼,没有老人在了,谁还种庄稼。”
“运输不方便,种出来又卖不了多少钱,就更没有人愿意种。”
他说的倒是实情,一亩蔬菜,可能卖出的钱还不如打工两天的钱多。
而种植一季的蔬菜,要耗费不少时间、肥料和人力,相比下价值明显不对等。
“等一等。”秦凡忽然叫住众人。
他跳下路基,抓起泥土看了看,又捏了捏,脸上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是一种透气沥水的沙壤土,土壤颜色泛红。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新的计划。
姊妹花公司李采薇曾经提出要进军美容市场。
主打是中草药美容产品,而在美容方面的中草药,许多都需要这种土壤。
比如丹参,是属于深根作物,主根系分布在表土层的50厘米范围内,侧根系和营养根系可以深扎土壤2米左右。
所以,人工种植丹参最好选择价格较便宜的低山丘陵地,或者种植在地势高、排水方便的土地。
而这种红色的沙壤土再合适不过了。
秦凡心中暗忖:“要从根本上彻底解决猫儿岭的困境,只有让乡亲们富裕起来。”
“如果姊妹花公司开发出中草药美容产品,需要的中草药就会很多。”
“假如把这里当做是姊妹花公司的中草药培育基地,那就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乡亲们可以从中致富,姊妹花公司也解决了原料问题。”
秦凡越想越觉得可行,嘴角都不禁微微上扬。
于富春和小文他们都狐疑地看着秦凡,不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
秦凡也没有说出来,他跳上路基,继续向上走。
“于村长,附近的两个村都荒废了不少田地吧?”秦凡问。
“是的,上马村、下马村和我们这边的情况差不多。”
秦凡点点头。
他必须先回去和李采薇、蓝梅、萧雪他们商量后再决定。
馒头要一口口的吃。
几人边走边聊,果真如于富春所说。
徒步向上三十几分钟就见到了半山腰的一排瓦房,隐藏在茂密的树丛中。
只有旗杆顶端的那面红旗是鲜艳醒目。
从外边就可以看出,建筑是木质结构,外围是用红砖做的围墙,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铁门的左边墙上挂着一块很陈旧的木匾,上边写着猫儿岭小学校。
走近围墙,秦凡他们就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传来。
有个男人在一字一句地教孩子们读书,孩子们用稚嫩的童音在跟着念。
“五台山有鸟,名曰寒号虫,四足,有肉翅…”
秦凡示意几人停下来,都聆听起来。
那男人教孩子们念完,又开始讲解其中的意思。
“同学们,这个故事讲的是,五台山上曾经有一种鸟叫寒号虫,盛夏是它们羽毛最丰满的季节…”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凤凰女低声问。
她很小就辍学,根本不知道其意。
秦凡笑了笑,“燕妮,这是得过且过的寓言故事。”
接着,他顺便给凤凰女讲了讲寓言的内容和释义。
宇文向晚若有所思地说:“先生,这个故事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只要能够过得去,就这样过下去,对吗?”
“嗯,就是这个意思。”秦凡点头。
“小家伙,你是不是也想得过且过。”凤凰女打趣道。
“才不呢,燕妮姐,我要做先生这样的人。”宇文向晚说。
几人都轻笑起来。
“这位老师应该就是商老师吧?”秦凡问。
“是的,商老师全名叫商君,很有学问,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于富春说。
“咦,那里怎么会空出一大片?”
这时,小文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那里很明显是人为的把树木砍伐掉,空出的一大片。
“哦,唐老师和杜淮山都安葬在那里。”于富春说。
“走,我们去看一看。”秦凡提议,“反正孩子们在上课,也不适合进去打扰。”
于富春点点头,他带头向那片林子走去。
大概步行十几分钟就抵达。
沿途,于富春介绍说,这是乡亲们共同给唐红棉老师砍伐出的一块地。
几人走进一看,有两座高大的坟茔,被收拾得很干净。
连杂草都几乎没有。
于富春说:“这都是孩子们自发来清理的,因为这里睡着的是他们最敬爱的唐老师。”
石碑上有唐红棉和杜淮山的照片,有几分像杜玉珍,都是很慈祥的面容。
秦凡走到唐红棉和杜淮山的墓碑前,毕恭毕敬的三鞠躬。
身后的小文、凤凰女、宇文向晚和于富春都跟着鞠躬。
说实话,无论是唐红棉,还是杜玉珍、商君,他们的蜡烛精神都让秦凡深深敬佩。
他心中说:“唐老师,您放心,我会把您的心愿完成,重新选址修建一所希望小学。”
“让孩子们坐进宽敞明亮的教室,让孩子们能够打球、画画、听音乐,还要让山里的孩子们与互联网相通。”
“秦…秦先生,怎么会是你?”
这时,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