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狼谷北面出口。
清晨,雾气缭绕。
李正伸出舌头在一块草叶子上轻轻舔着。
清晨山里的叶子总有些晶莹的露珠,这玩意可以解渴,只不过舔的时候动作要轻,否则一碰就会抖落地上,一滴都吞不到嘴里。
水壶空了。
从前天晚上进入这里潜伏至今,5人小组没挪过窝。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哨兵失踪的事看来是暴露了。
那天早上开始,山谷里到处都是蓝军的搜索小分队。
很显然他们是在找人。
不过山谷很大,乱七八糟野蛮生长的植物还有复杂的地形条件让蓝军也很抓瞎。
他们不可能每一片叶子都翻开看看
好几次,搜索队就在潜伏点不到十米处走过,却没有发现他们。
这要得益于5人良好的隐蔽和伪装。
现在李正算是明白伪装的重要性了。
以前总觉得这种训练十分枯燥乏味。
现在看来,在战场上还真的能救命。
最令人头疼的不是这些搜索分队,而是人有三急。
李正已经将两泡尿撒在自己的裤裆里了。
现在他尽量少喝点水——其实已经没水了。
进入这里潜伏后,老天爷不帮忙,白天晴空万里烈日当空,夜里又各种冷,把人冷得牙根打颤。
一天半了,除了那些搜索分队外,谷口没有人出入,更看不到什么指挥车。
5人小组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希望像个没扎好口的气球一样,慢慢地在泄气。
也许……
埋伏在这里仅仅是一次毫无把握的豪赌。
排长侯军说蓝军的首长只要行动,就很可能从这里经过。
如今看来,这更像是用来给所有人打气而画的大饼。
其他人怎么想李正并不清楚,但自己感觉至少还行。
唯一担心就是要开大。
开小很简单,尿裤裆里,经过一段时间,裤子也会干掉,就是味道有些不友好。
好在这两天体力消耗大,估计肚子里也没多少能消化的东西,所以暂时没有屎意。
魏胖子那么大的体量,这货是怎么坚持住的?
李正觉得这个问题挺有意思,甚至有种冲动要爬过去看看魏胖子的状况。
只是他不敢。
进入这里之前,侯军就让所有人清干净自己的大小二便,也说过伏击是一个很磨人而且漫长的过程。
有时候好几天趴在那里,仅仅靠一壶水和几块压缩饼干维持。
当时魏胖子还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脯,说自己脂肪多,要说耐饿,整个小分队里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现在好了。
足足一天半了,没挪过一寸。
不知道魏胖子现在还会不会之前那么豪情壮志。
他悄悄地朝魏胖子的方向望去。
魏胖子人趴在一个土坑里,上面盖满了从周围拉扯过来的树枝树叶还有茅草。
李正很快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那就是那些草和树枝叶子已经开始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
毕竟是折断了没根的植物,一天多时间下来,多少有些发焉。
这是个很致命的问题。
再过一天,恐怕这些叶子就会发黄,那时候跟周围的环境就会产生颜色上的反差,到那时候恐怕经过这里的蓝军士兵会发现这些奇怪的植物。
他环顾周围,确定没有蓝军在附近后,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朝魏胖子扔过去。
扔了一颗,没反应。
又扔一颗,总算有反应了。
魏胖子从树叶子
李正看出来那是问自己啥事的意思。
李正指指地上的草,又指指魏胖子的。
魏胖子脑瓜子反应并不快,李正指了好几次,他都没明白。
最后,李正终于放弃了。
毕竟靠这种几近打哑谜的方式,根本表达不清楚。
不过魏胖子倒不肯放弃,还在那里做嘴型,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正想警告这家伙,别在抬起那只比篮球还大不少的脑袋,太显眼了。
刚准备又拿石子丢他的时候,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发动机轰鸣声。
车?
魏胖子顿时缩头了。
队里唯一一支89式火箭筒就在他手里。
要让车子停下,就得靠他了。
否则光凭几人手里的95-1自动步枪,根本对付不了轻装甲车辆。
人家旅长至少都坐猛士指挥车,那玩意步枪打不透,在对抗系统中根本起不到作用。
“魏国兴!”
一直埋伏在不远处没动过的侯军朝魏胖子做了个动手的手语。
“干他!”
本来已经松弛下来的神经突然全部绷紧,李正立即打开保险,随时准备配合出击。
5个人分别埋伏在必经之路两侧五个不同的方位上。
可以说是毫无死角。
不过,当大家看到车队的时候,都傻眼了。
这车队一共三辆车,都是猛士。
其中一辆还真是指挥车。
可车队是从山谷外,向山谷内开进来的,而不是开出去的。
这意味着不是山谷中的旅指里的蓝军首长。
但会是谁呢?
仅仅一愣神的功夫,车队呼啸而过,战机一瞬即逝。
负责下达命令的侯军没动静。
魏胖子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问不远处的侯军:“排长……排长……怎么不动手?”
侯军此时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刚才他真想动手,可是又觉得这不是113旅旅指的指挥车,按说113旅的旅指一直就在山谷里,他们的旅长要移动也是离开,而不是进来。
偷袭的机会只有一次,万一不是蓝军旅长,岂不是前功尽弃?
“都跟我来!”
侯军一把掀掉了伪装。
他心里有了个更大胆的想法。
几人很快在附近的一个突破后面集合了。
“排长,刚才为啥不动手?”魏胖子最是迫不及待:“我的火箭筒都开保险了!”
侯军说:“没看到是往山谷里开倒不是往外开的?按说,蓝军的旅长应该还在绝狼谷里。”
张建说:“会不会我们在这里蹲守的时候,人家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了?”
侯军沉默了。
他不否认有这种可能性。
但他不愿意相信。
即便张建说的是实情,这事也只能怨自己这几人的运气差。
本来就是一次赌博。
“刚才没办法确认是不是他们旅指的车,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唉!”
魏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气道:“那总比没机会好,你看现在……别说斩首人家旅长了,咱们连个屁都没捞着!”
侯军瞪了他一眼:“就你急!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那几辆里有一辆明明是指挥车,干嘛开进去?”
他环视众人。
“有两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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