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话音一落,敢死营的兵卒迅速涌入了佛门大军的兵器库中。
那一件件鲜亮的铠甲,一柄柄寒光闪烁的兵器简直要将他们晃花了眼。
最要命的是,那些东西为了方便运输,竟然都用大车给装着。
这……这就很方便了呀!
一众敢死营士卒就像土匪过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件以求在这险地保命,随后数千人拉着五十余量大车直往营地外面走去。
“阿尼陀佛!如果我是众位施主,就不会为了这区区的凡俗之物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知何时,在敢死营卒们前进的道路上卧倒了一个袒胸露乳的大头和尚。
这和尚一身富态,眉眼半看半和之间竟然散发着入圣境强者的气息。
如果有北境学院派的高层在这里,就会认出此人就是佛门的顶尖高手睡梦罗汉——多摩伽释。
敢死营卒惊惧地看着这个拦路的和尚,如山似岳般的压力将他们慑得不敢妄动分毫,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林歌。
林歌看着自己的部众受阻却是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反而是下了一道让他们两难的命令。
“不要管他,继续前进。”
面对敢死营卒的犹豫,多摩伽释竟也不抢先动手将他们狙杀,而是和林歌一般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佛门讲究因果,对于多摩伽释而言,他们只是受到了胁迫才会犯此大错,所以他愿意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若是他们选择放下军资离开,那他将不会作出任何阻拦。
但若他们仍是选择了一意孤行,不知悔改,那他也不介意施以雷霆手段将他们打杀,以正佛威。
在林歌和多摩伽释的僵持下,终于有一部分敢死营的营卒受不了这庞大的心理压力,放弃了手中的铠甲,落荒而逃。
林歌见此却是不以为意,既不阻拦,也不呵斥,冷峻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敢死营卒如蒙大赦,纷纷扔下鲜亮的铠甲跟风逃窜。
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了两千余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不想跑,而是觉得太他娘的憋屈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炮灰,永远是别人眼中扶不上墙的烂泥,蹉跎了这许多的岁月只为等某一刻死在战场上,这凭什么!
今天,他们一群炮灰直接洗劫了佛门的大本营,这让他们感受到了荣耀。
虽然都知道他们的作用几近乎零,但起码他们站着这里,试问谁又有胆量站在这里,直面这雄霸天下的佛门大营。
如果总有一天,他们注定要死在战场闪上,为什么不能死在这场荣耀的战绩上。
“兄弟们,有胆量的,跟我带着铠甲走!活过了今晚,我看谁敢在老子面前称自己是英雄。”
人群中爆发出来另一把声音,将那些还在犹豫的人带动了起来。
“走!这一票,干了!”
愈来愈多的声音开始附和,最终剩下的两千余人还是选择了无视横在半路的睡梦罗汉,带着铠甲军资往营外走去。
多摩伽释面露悲苦之色,喃了一句佛号后,身上蓦地杀意暴涨。
一只遮天的巨手轰然朝带着军资离开的敢死卒压去。
这一掌若是拍实了,只怕他们都得成为肉泥。
就在巨掌将要覆盖而下的时候,林歌没有也没有让他的部下失望。
寒光闪烁的戬芒拔地而起将天空上的巨掌劈作星碎。
“你们,很好!”
林歌第一次对这些敢死营的士卒露出了欣赏的笑意。
在这一刻,敢死营的士卒如同打了鸡血,一溜烟地就带着装满军资的大车出了佛门营地。
睡梦罗汉多摩伽释看着他们退走,没有选择再次出手。
他很明白,如果解决了眼前这个少年,无论他们跑得多快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两人没有再说任何废话,一切皆凭实力见真章。
林歌长戬瞬间杀到,多摩伽释身形一倒,就势躺卧在地上进入了假寐状态。
而一直在多摩伽释身后浮现的睡梦罗汉虚影却蓦然睁开了眼睛,掌势如奔雷般劈向了林歌。
甫一交手,林歌便觉得五内沸腾,暗惊这本相的力量之大。
战不到十个回合,林歌顿感难以后继,不得不拉开距离吸收着四周的血汽进行恢复。
受到林歌万象化龙诀的牵引,大营中躺倒的尸体迅速变成了干尸。
可观的血雾从四面八方朝林歌涌来。
睡梦罗汉自然不会给他这个安然恢复的机会,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闪略至林歌身前后,打出一记似缓还疾的掌法。
【大梦三千觉】
林歌只觉一股困意翻涌,再想抵挡的时候已经慢了半分。
结结实实地挨了入圣级强者的一掌,饶是林歌超强的身体素质也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更要命的是,那股似有还无的困意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愈加凝重,脑子昏昏沉沉得竟然想不出任何对敌之策。
多摩伽释打完这一掌后,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双手合十道:“我看施主颇有慧根,似与我佛有缘,若是施主愿意入我佛教,我佛便不再计较施主今日之过。”
林歌额中闪过一道隐秘的金光,睡眼朦胧地看了多摩伽释一眼后,拔腿便跑。
多摩伽释诵了一声佛号,摇头道:“孽畜冥顽不灵,贫僧今日也只能诛妖伏魔,扫我佛门障碍。”
林歌速度并不快,多摩伽释没费多少功夫就碾了上来。
突然,正想一掌打杀林歌的多摩伽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胁。
还没等他想明白威胁来自哪里时,在前边“狼狈逃窜”的林歌蓦地刹住了脚步,手中长戬倒拖着回身一斩。
之前被多摩伽释驱散的血汽,不知何时已经被拖拽的长戬吸收,血红的刀芒冲天劈来,匆忙间他只能运尽全身功力抵抗。
“嘶啦~“地裂帛般的声音响起,多摩伽释这名佛门顶尖高手已经被斩作了两截。
林歌没有再回头看战果,打了个哈欠后,强撑着困意往北境营地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