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抢救
山洞不山洞的对她们来说，都不重要，这逃难半个月来，什么地方没住过？
破庙，桥洞，大树下，就连大路上都睡过了。有个山洞还算不错，最少能挡雨。
再说，这几天听如冰的都成了习惯了，如冰说上山，就上山吧。
可是上山是个体力活，没走多远，一个个的娇弱的人就不行了。
看着如冰瘦小的身子直直的往前走，还拉着一个小四儿，小四儿除了一只手被如冰拉着，另一只手和两足都是在地上趴着前行的。
倒还是个办法，别看她小，跟着如冰的脚步还比后面几个走得快。
何氏总算想着自己是个大人，把小儿子背在背上。在如洁的搀扶下慢慢的前行。
如玉走在最后，母女几个就上个半山，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
最后还是如冰送了小四上去，又下来接走了小弟，她们几个相扶搀扶，才狼狈的爬到了山洞处。
如冰一个一个的扶了进去，让她们坐到了洞里。这洞里有一块地方如一个平台一样，比地面高出一些，倒是正好坐。
一家人费力的走到山洞，看着远处的太阳正落到了山头，看天色是要黑了。
如冰皱眉看看洞里什么都没有。只能认命的再走出洞去，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捆看上去比她身子还高的枯树枝回来。
靠着大姐坐着的小四儿都在不停的点头了，可能是太累了，这么一坐下来她就打起了瞌睡。
夏如冰打量了一下洞内，选择了一个略避风的地方，架起木棒再一次点起了火堆。
火堆旁边就高了一台的地方，借着点月光，夏如冰又去洞口周围搞了些干草回来，随意往那高台上铺了一下，虽说少了点儿，但总比直接睡在地上好。
当然，首先是先要放下靠着大姐睡着了的小妹和母亲怀里抱着的小弟了。
这山洞的开口很大，到晚上风大的时候，吹着也是有些冷了。几姐妹都缩到了一起，靠近了母亲，依偎在一起。
“如冰，快过来，靠着近点暖点儿。”
何氏看到夏如冰坐在火堆边上给火堆加柴，忙叫她过去。
这几天下来，夏如冰也看出来了。这何氏虽说做啥都不会，但对儿女那是真心的疼。
“不了，你们先睡一会儿，我加柴，不然被吹灭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何氏轻轻把儿子放到二女儿的怀里，凑过来，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如冰披着，然后又缩回到中间去，几个孩子在睡梦中都往母亲身上挤了过来。
夏如冰面无表情的看着何氏给自己披上的衣服，虽说破旧了，但却异样的暖。
天明的时候，睡在高台上的几母子在一阵肉香中醒来。小四妹眼都没睁开，吧嗒一下嘴叫道：
“好香！”
何氏和大女儿醒了起来看到夏如冰正在烤着东西，而那长长的树枝上穿着一截一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很香。
看她们起来了。夏如冰递给了她们。不多，两寸来长一截，只有十来截。
小四儿一轱辘爬了起来：
“三姐，我要吃。”
这些天，有时他们一天能有个又硬又小的馒头，还可能只是半截，一家人一人分食一口。有时就只有清水可吃。是真的饿极了的人。
昨晚吃了那一餐烤鱼，倒是让大家昨晚都能睡得很好了。
肚子里有了货，人才有精神。
小如清爬过来就蹲在如冰身边，如冰就拿起一旁边烤好了的给她：
“小口吃，有骨头。”
何氏和如玉她们也纷纷接过来就吃。每个人吃了两截后，何氏和如玉就不吃了，剩下的都给小的吃。
一路上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们家的小五夏元齐是她们一家的宝贝，就连小如清都知道把吃的留一口给小弟。
因为大家都知道，小弟小，只要一口就能让他不哭闹。
小如清吃了三截了，还想吃，伸手被夏如冰打手了：
“去叫二姐过来吃。”
大家这才想到还有一个还没起床的。小四儿吃了东西了有力气了，就跑过去叫二姐起床。
“二姐，快起来吃肉了！”
如洁没有动弹，如清伸手去推一下二姐，如洁还是没有反应。
趋身上前看看，发现二姐脸色格外的白！与一路上那种死人一样的灰白！
“娘，娘！快来呀，二姐死了！”
小如清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哭，这边的人一惊！丢下手上的肉串都忙跑了过去。
何氏把小五放到如玉的怀里，跌跌撞撞的爬上高台。
但她的动作还是没有如冰快。也不知道如冰是怎么窜过来的，两下就窜到了高台上，倦缩在高台上的如洁被如冰轻轻的翻过来仰躺着。
如冰面色凝重的伸手探探她的鼻子，还有一丝气息。
在自已接收的信息中，二姐是有先天心疾的。这怕是这一路的又累又怕，弄得身体扛不住，心疾发了。
如冰回头看了一下，娘亲头上还有一个夹头发的夹子。还是在逃难的路上捡到的。
如冰伸手摘了下来。拿着发夹子在石头上快速的磨了一下。
然后拿过二姐的手，在二姐的指尖上刺了几下。几个手指都给刺破了。再用力挤了点血珠出来。
然后又用力掐着二姐的人中穴。看二姐学没什么反应，最后再跪坐在二姐身边，用力的给二姐按压了起来。
急救法，不管有没有用，都得用用。
而小四儿和何氏却是看到如洁的样子，都以为如洁是死了。两人拉着如洁放声大哭。
受她们的影响，小五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么一个山洞，有回声。她们几个这么一哭，那回声嗡嗡作响，吵得人头昏。
夏如冰忍了好一会儿：
“别哭了。人没死都被你们哭死了。”
呃。。。。
如冰冷着脸吼了一声。一下子就让何氏和小如清住了声。
看着如冰黑着脸，还在用力的压着如洁的胸口，她们不知道如冰是在做什么，但又看如冰俯下身来，对着如洁的嘴巴亲了一口。
何氏总觉得有点不对。伸手想要阻止什么，但没说出口，只能怔怔的看着如冰的动作。
“呃。。。。”
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如洁的眼皮动了一下。
如洁醒了过来。
转头看看跪在自己身边的如冰，死死的盯着自己，而一边的母亲和小四都还在擦眼睛。如洁轻轻抽一下嘴角：
“我没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