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就是想看看,到底哪些御史会受唆使跳出来搞事儿。
就知道逮着皇帝薅羊毛,以为大过年的她就不会插手是不是?
这些人为啥都自我感觉良好,想得挺美的?
反正都要搞事儿,不如搞个大的,把一群魑魅魍魉都刺激得跳出来才好呢,事情过后她好彻底清洗一波。
当然咯,就是要让这些人闹得厉害一点,才能吸引藏在暗处的老鼠注意,不会发现锦衣卫悄然撤离老百姓的动作。
有大事,别有用心的人才会跳出来,争取让六扇门对全城的监控能够排查出掌控机关的人员。
若是能控制起来,那雪崩什么时候发动就是她说了算了。
不是不发动,但是完全可以等开春,雪开始化才发动,好歹能减弱一些破坏力,再加上准备的后手,帝京城就安全了。
系统:……
又一次被允许听见心声的统子,内部出现了一堆乱码。
它虽然是统子,也会懵逼。
不是,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吗?
它觉得宿主分明是在卡bug,然而任务系统并没有回馈或者阻止,它计算不过来了。
之前也是,虽然警告了宿主有些大事件是不能扼杀在摇篮里的,必须要发生,可宿主提前部署,早早就开始了灾后工作。
要么驱散人群,要么准备化雪的工具和资源等等……系统都一阵迷糊,原来这样也是可以的吗?
任务系统没有任何的阻止和警告,它都已经风中凌乱了。
等了一会儿,柳芸见系统没有出声,便将计划坚定不移的进行下去。
她觉得系统的底线还是蛮高的。
只要不破坏事件本身,怎么提前准备似乎都不过分,这样还好,可操作性就多了。
若是这不能,那不能的,只能眼睁睁的等死才行,柳芸觉得她可能会暴走,撂担子,这太后谁愿意谁当去。
系统瑟瑟发抖,还是继续自闭得好。
柳芸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正面无表情的承受着各大御史的口水。
仗着小皇帝年幼可欺,嘴巴不利索,一群御史吧啦吧啦得无比欢快。
李御史:“皇上~,还请收回成命。”
这语调九曲十八弯的,跟唱戏文似的,哪来的表演欲?
元御史:“皇上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建造功德碑?这么劳民伤财的事情还要在大过年的时候做?”
“皇上,若是没什么理由和说法,是想遗臭万年吗?”
柳芸在门口站定,听到这话嗤之以鼻。
瞅瞅,皇帝的心思好猜啊,是个人都知道。
刘御史颤巍巍的捋了捋胡须,发出浑厚的咏叹调:“皇上啊!如今国库没有一两银子,处处缺钱,云昭穷得人尽皆知……皇上若是有银子,不该好好处理现有的问题吗?”
“为什么要去建立功德碑这样的东西?”
“为国库增加负担,也为人民增加负担,此事大大的不妥啊!”
皇帝沉着脸,眯着眼看几位御史狂喷不止,也不赐茶,干死这一个个的。
柳芸无语,跨过门槛而入:“刘御史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闻言,众御史齐齐一抖,个个回头,面带惊恐。
太后来了,真的来了。
他们当然不希望面对太后,在来的路上,觉得最完美的状态就是太后因为过年不愿意搞事儿。
不是说太后还信佛吗?大过年的争吵肯定不吉利,他们就只需要应付皇帝了。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可内心深处也觉得一定会遇见太后的。
但是,谁都没想到太后会出现得这么快。
就想着速战速决,争取等太后来时已经逼得皇帝改口就是他们的胜利。
所以,一见到皇帝,众人火力全开,喷得皇帝根本没机会开口。
他们也不想想,皇帝没机会开口,就算真的想收回成命也同样没法说啊!
柳芸穿着太后的朝服,气势如虹,众人不由自主的行礼跪拜。
等皇帝扶着太后入座,柳芸扫了一眼地上的御史,好些都头发泛白了,这么做一辈子官不知道为了啥?
“起吧,刚才刘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哀家听着好像刘大人很不满皇上有银子,却依旧让国库空虚?”柳芸似笑非笑:“是哀家理解错了吗?”
刘御史颤抖的手抹了一把汗,想了想才说道:“微臣并非此意,微臣只是觉得,皇上手里有余银,就该多考虑民生,而不是修建什么功德碑,做着劳民伤财的事。”
没办法,众官员跟太后说话都条件反射的要多想想,不然很快就将自己绕进去了,肯定达不成目的。
面对太后,大家下意识的不会,也不敢口无遮拦的乱说,否则,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为把柄被怼回来。
柳芸挑眉:“多考虑民生?”
“不知刘大人指的是什么?”
刘御史又想了想:“自然是于民有利的事情,比如救灾,比如水利……”
柳芸嗤笑一声:“不知云昭今年又是哪里有灾?朝廷没有拨银子救吗?”
“大冬天的,你让谁去修水利工程?疏通河道吗?”
“刘大人,莫非你刘家去?”
“毕竟,按照刘大人的说法,修水利有利于民生,就一定不劳累了吧!”
这人脑子有毛病,官家修水利疏通河道等等算是徭役的一种,很多时候都是强制性每家得出一位劳力。
不想出的,要么用银子抵,要么用粮食。
干最累的活,最多就是管饭,还不一定能吃得饱。
主要连工钱都没有,这倒是不伤财,但是没人敢说不劳民?
刘御史眉毛一抖,他家里的人去?那怎么可能?这跟发配有什么区别?
“微臣惶恐,微臣绝非此意,只是觉得功德碑没什么必要?”
柳芸嗤笑:“那刘大人说说你觉得有必要的。”
“看看是哪里的地方官员瞒报灾情,让朝廷没有去救?”
众御史哑然,来了来了,他们又一次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还是他们的理由站不住脚。
去年的洪灾,平远侯现在还没回京呢!
就是年前的疫情,目前也在进行中,皇帝掏银子,朝廷买药没有丝毫含糊,并没有不给钱。
虽然不是走的国库的账,可并没有耽误大事儿,刘御史拿国库说事儿,不怪太后直接怼。
偏生与民有利的事情,需要大笔银子的,除了灾情和水利,他们也说不上来,难道说军费吗?
人家小皇帝拿私库填公账都没意见,其他人凭什么指责皇帝没有先将国库填满?
说多了,难不成一个个敢窥视着国库的银子?
而之前国库空虚,也有他们一份功劳,谁都不干净,谁敢理直气壮的让皇帝把银子入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