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凤眸纳闷的转了转,夙王和庆王看起来有旧仇啊!
而这七位藩王看起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来帝京做什么事。
七人似乎很难和谐下来好好商量,又说了几句依旧被抬杠,结果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只得不欢而散。
他们连幕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想得出办法?
若是能,他们就不用被迫来帝京了。
就在七人走出聚会的场所时,却看见一名太监笑呵呵的站在外面,明显早在等着了。
都是在宫里长大的人,一眼能认出太监,何况,魏岳还穿着太监总管的朝服。
“各位王爷,奴才有礼了。”
“皇上听闻各位王爷进京,甚是欢喜,这不,就让奴才亲自来请王爷们进宫,叙叙旧。”
众王:“……”
神特么叙旧,在场还有三个老一辈的,压根儿没见过皇帝好吗?
众王面面相觑,内心有一丝震惊。
皇帝居然知道他们在这?
那皇帝对帝京城的掌控绝对没有他们知道的那么弱。
皇帝居然敢主动出击?
面对他们这些人,这么有底气的吗?
再震惊也无济于事,魏岳带了不少人来,还准备了空的轿撵,躲是躲不掉的了。
纯王轻笑一声,撅着腿脚上了一辆轿撵,其他人也没了拒绝的余地。
众王就这么被带进宫,见了皇帝。
柳芸已经准备好美食,安然的躺在贵妃椅上优哉游哉的“看”着现场。
此时此刻的皇帝,肯定被诸葛明集训过的。
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后,肃然危坐,不怒自威,特别能唬人。
众王都禁不住惊异,他们料想过小皇帝的情况,毕竟被三大辅臣和太后压了四年,才亲政不久,必然不会太有皇帝的样子。
可见面才知道,小皇帝竟然特别有气势,让人不敢随意糊弄的样子,没有半点畏畏缩缩和懦弱。
贤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迷茫,小皇帝的情况显然跟他收到的消息很不一样。
难道他的人里有人背叛了?故意传出假消息?
一直没说过话,也没太多反应的纯王眸底终于一闪而逝了嫉妒,那个位置本来是他的。
所有人争来争去,谁能想到会被一个黄口小儿捡了漏?
皇帝绷着脸:“皇兄,三位皇叔,还有三位皇叔公,除了三位皇叔,和纯王皇兄,朕还是第一次见三位皇叔公,小岳子,还不快奉茶?”
原本已经赐座,听到皇帝开口这么一称呼,所有人又不得不站起来,连道不敢不敢。
客气寒暄了一阵,皇帝又让大家坐下,魏岳唤来小宫女上茶。
众王看了看,即便端起来也不喝,就算喝了也会马上吐在宽袖里的绢帕上。
都是老油条了,即便事前没有想到会进宫,也准备充分。
柳芸无语,觉得这场面挺尴尬的,亏得小皇帝没有自觉。
硬生生等所有人都喝了一口,皇帝才佯装什么都没看见的开口:“诸位皇叔和皇叔公,怎么突然想起回帝京了?事先也不通知朕一声。”
“大家在帝京的府邸都还好好的,只是年久未住什么人,早些知道,朕也好让人事先打扫一番啊!”
闻言,众王瞬间警惕起来了。
这是软刀子啊,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提醒他们是无召进京的。
柳芸微微错愕,奇怪的询问着红叶:“外地藩王在帝京城还有王府?一直给他们留着?”
红叶眨了眨眼:“是啊,主子,那是他们在帝京的住宅啊,只要爵位还在,就不会收回去。”
柳芸啧了一声:“这些王爷都有封地,还要这么浪费资源?”
“我还以为只是贤王有人在帝京才留着王府呢!”
七位藩王,七座王府?
那占地面积能小吗?
收回来就算不能换钱,赏功臣不香吗?
红叶轻笑:“各王府就算主子不在,也有一些留守奴才的,日常清扫不成问题。”
柳芸冷哼一声,都是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
夙王年纪最大,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默契的决定由他来代表发言:“皇上,没有收到臣等的折子吗?”
“大约半年前,微臣等就已经上过折子了。”
“想着皇上亲政,趁着万寿节就一定要来恭贺一番。”
皇帝眯了眯眼:“哦?是吗?”
“看来朕得好好问问三大辅臣啊,永耀王朝的国书迟到就算了,怎么连皇叔公上的折子都不呈给朕看。”
众王哑然。
他们本意是想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口咬定他们送过奏折的。
至于皇帝有没有看到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何况,奏折或许折损在运送途中呢?
柳芸大为惊叹,原来是准备用耍赖的方式将这事揭过啊!
想着皇帝碍于辈分和面子,必然不会追根究底吗?
确实,非要这么说的话,最多送奏折的人要承担责任,他们就逃过了大错。
夙王等人的辈分太高了,很有优势。
可众王没想到,皇帝竟然瞬间将锅扔给了三大辅臣。
三大辅臣若是当面对峙,必然不会承认,到时候肯定要跟他们对杠起来。
他们中,最晚离京的贤王也有四年多没回来了,其他人时间更长。
至少在做事之前,他们并不想这么快招惹上地头蛇一般的三大辅臣。
夙王不由得拍了拍椅子的手扶:“皇上,半年前皇上已经亲政了,为何批阅奏折还得看三大辅臣呈不呈上来?”
没办法,拐杖被当成武器拦在殿外了,他没有东西可增加威势,只能拍手扶。
夙王本意是指责皇帝不作为,让皇帝羞愧,自然就不好继续询问了。
何况,小小年纪最是好面子的时候,哪里经得住这等奚落,就算是事实,也会掩饰过去。
可惜,众王并不知道皇帝先后经历了绿帽事件,背叛事件,再有太后的言传身教,脸皮的境界早就已经练出来了。
皇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承认了:“是啊,朕初亲政,对于批阅奏折不熟悉,也是最近才开始亲眼过目的。”
难道还有人不知道他批阅的奏折都是“恭请圣安”这类废话折吗?
最近也是姜太师回家荣养后,到他手里的事儿奏折才算多起来。
所以,必须是三大辅臣的错,不然怎么找借口搞事儿?
夙王被这回答整得不会的,睁大了已经过度耷拉眼皮的眼睛,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一国之君,承认得这么快,脸呢?
少年意气呢?
不觉得被奚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