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冷水洞之后,我便回了洪村,苗苗他们则直接顺流而下去了镇子的方向。
此时的天色已经发黑,我回家吃了东西就带七彩鹰回了店子;这次去地宫消失了一天半,我爸妈就问外面生意怎么样了,我敷衍了几下,因为出发之前跟他们撒谎说是出去做生意的。
歇了一夜,翌日我起了个大早,可运气很不好,一出门就撞见了大肚腩飞哥和大光头,他们看样子是要出村一趟,看见我都瞪了我一眼,但也没什么说话就离开了,看他们的背影似乎有些急匆匆的。
我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上次他们胁迫我去鬼冢,结果又死了一大批。但后来他们就一直没再接近我,连充话费都不来我店子了,不光两个土夫子的头,其他的所有土夫子都是一样的。
就好像……要和我划清界限一样?
我莫名其妙,隐隐觉的他们应该是遭受了什么压力,或许是皮衣客苗苗他们施加的,否则依他们凶神恶煞的禀性,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
这一天平平静静,我做了一天生意。
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多了的原因,我发现自己对睡眠的需求似乎比以前降低了一些。
七彩鹰一打鸣我就醒了,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熬到天色将亮。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
我一激灵,掀开被子就下了床趴在门缝往外面看,发现又是那群土夫子,几个人用一辆平板车装着几个麻袋往外面运,里面发出一股浓重的恶臭,就像是发尸了十几天的死猪。
大肚腩也在陪在一旁,不断的小声催促他们加快脚步,行色匆匆。
我有些奇怪,这一群人大清早在干嘛呢?
又过了一天,第三天他们一大早又在往外运东西!
而且看他们的脸色,感觉不光是急匆匆了,而是惶恐,有些人甚至脸都白的。
第四天依然如此,我甚至看到有土夫子带着东西急匆匆的往外面跑,着急忙慌的,就像是屁股后面追了猛兽一样,惶惶如丧家之犬。
不对劲!
我感觉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于是就和苗苗打电话,苗苗一听就问:“你确定是尸臭的味道?”
我说是,闻了三天了绝对错不了。
“他们受到了诅咒。”苗苗直接道。
“诅咒?”我想起了那扇青铜大门,就问:“你是说那扇青铜门?”
“对,上面施加了恶性诅咒,非常厉害,我只是隐隐觉的像,但并不肯定,现在来看确实是,那些土夫子破坏大门,所以染上了诅咒。”苗苗道。
我一阵无语,真为这些土夫子感到不值,完完全全是被人当炮灰使了,苗苗既然能看出大门不对劲,那个痦子女人应该也能看出,但她不光让土夫子炸门,炸不开还建议增加剂量,心够狠也够黑的。完全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样子。
诅咒的可怕,我可是亲有体会,之前的鬼点丁就是典型的诅咒,数次将我逼入绝境,九死一生才把它解掉。
挂掉电话,我开始密切注意那些土夫子的动向,到了下午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人去楼空,都不见了,连大肚腩和大光头都跑了。我摇摇头,也不知道他们最终能活下来几个。
……
这一天夜里,我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黑虎不安的呜呜低吠了几声。
我微微一惊起身看向七彩鹰,它瞥了我一眼,又扭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汪汪汪!”但黑虎却更加不安了,居然朝外面吠了起来。
有人在外面!!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黑虎和七彩鹰的反应可以做排除法!
于是我急忙跑到窗户和门缝朝外面看,企图发现点什么,可外面黑黢黢的,屋里太亮,“灯下黑”让我什么都看不见。
黑虎还在不停的吠,但外面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心里惴惴不安,总感觉要出事,黑虎不是那种很机敏的狗,反而有点迟钝,如果没有人的话不可能吠个不停。
想了想,我一咬牙一跺脚,拿起门背后一根顶门棍、戴上头灯就悄悄打开门,壮着胆子朝外面走去。
不管外面是什么人都必须搞清楚,否则见天晚上都可以不用睡觉了。突然的来人总让我心里不安,我本能想起了那个穿云纹鞋的人,他烧了陈久同的家,还害死了陈九老叔公,他的下一个目标弄不好就是我,毕竟他曾经在我们店门前停留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出手。
我急匆匆的围着店子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人,而这时候黑虎也不吠了。
“走了?”我嘀咕了一句,又看了一阵,挠了挠头,无奈的只能回去。
可这时候,我一低头却突然发现自己鞋子上粘了一些什么东西,于是急忙把鞋子脱下来看,发生上面沾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中间甚至泛着金属的光泽。
我吃了一惊,那些分光的金属粉末,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像是铝粉。
而铝粉是一种烈性助燃剂!比汽油烧起来还狠好几倍,尤其是恐怖的高温,连铁都会被烧化掉。我的店子又是老式的砖木结构,更加不在话下。
“艹!”
我骂了一句,急忙往地上看去,定时发现墙脚下居然堆了一堆,而在沿着墙根将店子包围了,是刚才自己跑的太快光顾着找人,所以才没发现。
我急忙跟着墙根转了一圈,发现这些粉末从店子后面向远处延伸,进了小树林,也就是洪字碑所在的小树林。
“王八蛋!”我银牙咬碎。
有人想要烧死我!!
没有任何犹豫,我循着粉末条就追了下去,凶手就在小树林,快发现他了!
我刚刚追进小树林,头灯一照发现一个灰影从旁边一闪而过,速度还不赖。
“你大爷的,终于抓到你了!”
我拔腿就追,一路在灌木丛上腾跳,追了一段就发现地上有一个汽油桶,里面的东西洒出来了,赫然是那些灰白色的粉末。
我只瞥了一眼就狂奔而过,一边喊那人站住,一边走狂追。
那个人跑的飞快,看身子有些佝偻,应该是中老年人,一开始还能保持距离,跑了一段之后就被我一点点的接近。
渐渐的,我看清了,是个老家伙,身形感觉有些熟悉,脸上还蒙着布。
“别跑!”
我奋力狂追,两旁的树枝和灌木呼呼的从耳边刷过,很快就接近到了离他不足十步的位置。
眼看机会来了,我一咬牙将顶门棍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打中了,那人踉跄一下差点摔到,气息和节奏明显一乱,又被我追近了好几步。
可就在我要抓住他的时刻,他猛的朝前面一跳,竟然冲进了一片荆棘丛里面。
“艹!”
我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刹住车。
这片荆棘丛是一种叫鹰刺的荆棘丛,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刺,平时村里人都把一些容易割到脚的废瓷片碎玻璃碎之类的垃圾往里面丢,因为里面不会去人,就不伤到人。
鹰刺长足有两寸,就像是钢丝刷子,根根炸立;别说是人了,就是皮糙肉厚的野猪冲进去,都得刷下一层肉来。
我发现那些刺上面,赫然留下了血迹和挂住的皮肤。
“真够狠的!”
我看得头皮发麻,这家伙不光对别人很,对自己也够狠,为了逃脱竟然冲进了鹰刺丛。
最关键的是,在刺丛里面没多远的位置,我还发现了一只掉落的布鞋,上面绣着云一样的纹理,赫然便是那双云纹布鞋的一只!
确定是他,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