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万真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蹦到屋顶上,跟护着莲沐苏的影卫撞了个正着。
他同影卫大眼瞪小眼后,大叫着说族叔没骗人,真有这么个胖子,窜下来又问莲沐苏是不是今夜就能见到小妹,莲沐苏笑着道娘和族婶见到小妹兴许可能,皇宫不同寻常人家,他们约莫还得等一等的。
莲万真猴急猴急的性子,听了不免有些失望,但总算有眉目了,等一等就等一等吧。
原本心神有些不宁的苏然,听了后喜极而泣,自回来后不知怎的,她便开始心神不宁起来,心里莫名发慌,却不知慌从何处而来,总觉得要出事,坐立不安,想让莲万真出去看看。
莲万真问去看什么,她又说不清楚,莲长和、莲宝和莲沐苏他们都不在眼前,哪个她都担心。
还是林月娟安慰,说莲长和他们有宫里的人护着,不会有什么事的,莲沐苏跟五生不过是帮吴大娘拿点东西,去了就回,那片很太平,且去的地方跟他们也离不了多远,不必担心。
莲万真也插嘴安慰,说莲宝在的地方比牢里还安全,除非天塌了,不然咋可能有事。
那种感觉很突然,苏然自己也觉得莫名,听他们这么一说,便打消了念头,心神不宁地等,跟林月娟一道准备晚饭,莲万真烧火。
直到莲沐苏乘着黄昏的余晖回来把消息跟她说,她才算定下心来,高兴之下,也没忘记让莲万真去看看莲长和他们回来了吗,他们一家总算是要团圆了,这个好消息不能没有他们。
莲万真便出去沿着常走那条路找,没多久遇到了回来的千尘和黎清书,走着走着,没多久就遇到勾肩搭背哥俩好微醉大着舌头的莲长和、莲秉成两人,两人一听,争先恐后赶着回来。
一家子就这么整整齐齐地齐聚了,兴奋激动地等待着,连晚饭也只是潦潦草草地吃了几口,这原本都没胃口吃的,还是莲万真耿直地问不吃回头会不会饿晕了,耽搁见小妹,这才匆匆吃点意思意思。
一院子的人都伸长脖子焦急等待,面色漏出喜色。
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小宝在就好了。”
众人一拍脑袋,好家伙,把莲宝都给忘了,马叔跟莲宝还一直在内卫司待着呢,当时急,莲沐苏没跟胡淼淼提莲宝的事,莲秉成一拍桌子,等见了那死胖子,让他想法子。
众人放松下来,或坐货站,院中灯火通明,都等着胡淼淼的到来。
苍澜院中的胡淼淼,如泼了一头冷水,瞬间把他迫切火热的心给浇凉了,他耳朵好使,徐德妃和张庆、齐嬷嬷交谈的那一幕,大部分都落入了他的耳中,晴天霹雳,那个总想告他状的莲美人竟是出了事,他刚找到莲家人,这可怎么办。
在徐德妃离去后,在苍澜院大门关上前,他赶忙拦住关门的人进去,匆匆赶去,想去求见皇帝,张庆见了却对他摇了摇头,道万岁爷如今只盼着见神医,其余人全都不见,他也是好心提醒,如今的万岁爷平静在面上,内里却不知如何呢。
胡淼淼只好在主殿外等着,郭家和莲家本质上都是为了莲美人,但现下莲美人正主出事了,没有比正主更紧急之事了。
只是他越等越焦急,但张庆比他更着急,像火烧一般,火急火燎的,不断地出来张望大门处,看看黄神医什么时候来。
苍澜院原本的两个小太监,则干脆轮流出去看,面上都急得不行。
星辰殿的小太监,一会儿一个唉,没个消停。
而齐嬷嬷已去了灶头,说是要亲自看着,依照御医的嘱咐去弄给莲美人的膳食。
胡淼淼猛然想到一个可能,他带回的消息会不会对莲美人的病情有帮助,毕竟先头他可是听说齐嬷嬷对徐德妃说了一嘴,人可能是因着以前的事才陷入昏睡中的,以前的事,不就跟亲人有关?
等不了了,在张庆再次出来张望时,他直接扯着人,对张庆道有急事要同皇帝禀报,跟莲美人亲人有关,不能再耽搁了。
张庆一听,眼睛一亮,一拍大腿:“你怎不早说!”
胡淼淼一句话“事关重大,岂能与一般人说”塞过来,把张庆气了个倒仰,这死胖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怕他抢功不成?!
没功夫说那么些话,两人匆匆去禀报。
东侧殿内。
莲花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唇色有些苍白,面上的妆容和发髻都已卸下,身上换成了软和的寝衣,她睫毛偶尔颤动,呼吸有些会急促几分,似梦见了什么害怕之事。
每每这时,皇帝便烈火焚心,忍不住将人抱紧,在她耳边哄着她,让她别怕,他在。
此刻,皇帝温柔地把睡梦中的人眉头摊平,亲了亲,把人半扶起来,把背心被汗湿的布巾子抽出替换上干净的布巾,再接着把人放平,替人调了个舒服的睡姿,这样的布巾已然换了十来条。
将人抱回来时,第一时间传了褚院正和黄祖德来,两人却均诊不出病因,先前诊治莲花时候,他们发现气血行至头部当阳穴之时稍有受阻,但如今再次诊治,气血竟是冲开了那处阻隔,通畅无比,除心绪受过很大波动外,他们再也诊治不出别的病因来。
那时,褚院正施了一遍针替人安神后,便摇着头请罪:“万岁爷,恕臣无能,人的病疾无穷无尽也,莲主子之症或困于心,医人不医心,臣不敢贸然下药,还请万岁爷恕罪。”
黄祖德也跟着摇头:“莲主子当是旧疾发作,先头有高人将疾症镇下,如今发了出来,微臣头次见到,还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好在莲主子吞水咽食无碍,人和腹中胎儿暂且无事,只是毕竟人不醒,一日三餐需改为五餐,需得给母体保持供给……”
说着,他黝黑的脸满是肃穆,开始讲怎么让莲花保持进食,以流食为主,喂食时需要用什么姿势才不会呛入气管,等等,他能做到的,只能维持原状,不让身子衰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