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爷爷猛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呆呆地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季老爷子。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老爷子说什么？顾……顾青柏？！
总不可能是听错了吧！！！
凌爷爷脚下发软，连忙扶住沙发靠背才没有给摔了,他颤颤巍巍地劝，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说：“顾夫人会扒了我这一身老皮子的……”
季老爷子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个女人，怕什么？！
之前只是自己不愿意和顾夫人争论，正要斗起来,对方不一定能赢得过自己。
季老爷子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的凌家家主,心中厌恶,眉头一蹙，怒目而视。
眼神中活脱脱就是硕大的两个字。
——废物！
凌爷爷不敢反驳，弯腰哈气地赔不是,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他忍不住拿出手帕擦擦汗。
放眼看去,现在谁敢顾家那个疯女人的宝贝儿子！
顾家虽然强势，但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别去招惹就行。
可如今季老爷子不但要招惹，而且还是一件大事情！
他知道季老爷子还在气头,听不得任何顾家强大不可招惹的话，但他不能不说。
气氛凝重,凌爷爷开口结巴,说了半天憋了一个害怕出来。
季老爷子闻言,手中的拐杖轻轻地点了两下地，发出咚咚的闷响，不善的意味。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胖子，目光如刀。
看着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脑袋挤到一身肥肉里头藏起来。
凌爷爷想问……
——要不，你看凌涵怎么样？
但是他没说出这话，下一刻季老爷子起身，慢条斯理，语气不容拒绝地说：“合作愉快，如果这一次能一箭双雕，那么失势的季淮，由你处理！”
凌爷爷听到这个要求，眼神亮了亮。
季淮当初为了凌涵，把账全部算到了凌家头上，差点就要宣布破产进行清算。
这一口气他憋了很久，始终不能放下。
季老爷子知道实情成了，欣慰地抬手拍了拍老伙计的肩头。
“那么合作愉快了。”
两家达成合作之后，季老爷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凌家。
而在二楼的窗台上，凌莲缓缓放下了窗帘。遮挡住了外头传来的视线。
先问问家里人的口风，然后再当面告诉青柏哥哥吧……
此刻，医院里头。
顾青柏迷糊地长嗯一声，双眼惺忪地醒过来。
上头雪白的天花板，身下是绵软的床垫，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
顾青柏感觉脑袋都是懵的，表情呆滞，不自觉张着嘴，嘴角还有一点残留的水意。
顾青柏脑袋回了回神，而后猛地坐起来，怎么回事？！
自己揪住季淮的衣角就是防止反派出去。
那么大的一个反派呢？！
顾青柏淋死病危惊坐起，眨巴了一下眼睛，眼角泛着淡淡的红色。头发凌乱头顶翘了一根头发，随着动作而晃动。
季淮正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处理工作文件。
“醒了？”季淮语气平淡地问。
顾青柏心中松了一口气。
太……太好了。
季淮垂眸，将目光放回到手中的文件上，只是嗯了一声。
过了一下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你为什么……这么早过来？”
顾青柏心道，当然是为了知道季妈妈的忌日是哪天！
如果当天季老爷子企图搅黄两家合作的项目，逼得季淮亲自出面处理，让季淮不能去祭拜……
顾青柏心道，那么只要自己第一时间能赶过去，在会议上快刀斩乱麻，就不会影响时间。
季顾两家虽然相处的水深火热，但在商业上还是有不少合作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项目很多。
顾青柏不知道是具体是哪个项目，他也不敢下大范围的决定。
不然公司上下就要乱套了。
顾青柏心中琢磨理由。
最后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季淮手中的杯子顿了一下，喉头滚动，企图消减心口的燥热。
呵——
真是蹩脚的借口。
季淮仰头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面上扩散开，但他斜眸望着顾青柏，舌尖处忽然就泛出一股子甜味。
往心里钻……
是朋友吗？
而后他看着顾青柏，一字一句地说：“不是。”
第二天，天色微亮，季淮便醒了，他抬手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
没有人在。
忽然心间也像是空了一样，季淮仰头低声笑起来，哈哈哈，也是，昨天大少爷兴高采烈地说两个人是朋友，自己当时就泼了他冷水。
该看清现实了。
商业场上怎么可能会有朋友二字呢？
顾夫人那样的人真的是养出了一个很乖的孩子……
季淮看了看手机，起身洗漱之后穿了正装，黑色的衬衫搭配了卡其色的西装，外头又披了一件深色大衣，扣子系到最高，整个人显得一丝不苟。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仔细看。
这张照片是一家人十数年前的合照，季淮视线温柔了许多。
“我今天来见你了……”
……
顾氏会议室内。
顾青柏坐在上席，表情淡然看着对面刚刚赶过来的季老爷子，说：“又见面了。”
季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说：“怎么会是你！”
顾青柏挑眉：“我不能来吗？话说，季氏和顾氏两家集团还是有正在进行不少合作的地方吧。”
说着，顾青柏手撑着桌子起身：“既然您觉得东郊那一块地的规划产生了分歧，那么我们好好聊一下不行吗？”
好啊，季老爷子真是一手的好算盘。
拿出了一块搁置的重启项目，季氏要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回血，但是这个老不死的买通了季氏的高层，负责项目的人点名要季淮来处理。
顾青柏昨晚接到了凌莲的电话，就知道他可能会有动作了，于是就立马调查了昨天有哪个和季氏的项目被提上了行程。
果不其然。
顾青柏没去医院，但也知道既然季老爷子将算计提上行程就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一定是季淮母亲的忌日！
所以这个老头子故意恶心人，顾青柏咬牙！
他明明知道季淮对自己母亲多么看重，还……
顾青柏想到这里坐下来，勾唇笑着说：“我听说之前的负责人希望和季总洽谈，但我不巧，我对季老爷子您比较感兴趣。恩，这项目牵扯到的面很大，前期宣传也不错。季氏很看重吧，毕竟股票靠它说不定能带一波。”
“我说过，季老爷子你不来，这件事情就没得谈，你果然来了。”
季老爷子气得头昏脑涨。
没想到自己算计季淮，却被顾青柏算计了。
商谈的时间快到了，助理走进来，走到季老爷子身边，说：“都准备好了。”
季老爷子忽然笑起来，问：“顾青柏，你就不怕凌涵肚子中的孩子不是你的？毕竟，季淮对那个小丫头很上心，这种事情谁说的定呢？”
他就是要激怒顾青柏。
身后的助理看了看老爷子，表情复杂，而后看向对面的顾总。
话说顾总今天是为了季总吧……
只是季总还不知道，助理本来想说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明天再说吧。
这种话吧，要说在商场一点用没有，但是反正都闹开了，你给我不自在，我就让你不自在。
助理看顾青柏许久没吭声，低着头似乎很纠结，心中叹气，顾总还是太年轻了。
片刻后，扬起下巴，顾青柏伸出修长的手指，肆意地扯松了领带，翘着二郎腿嚣张地笑说：“太棒了，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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