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往屋子里头去,后头徐英徐敏几个也跟了上来,徐敏还抱怨呢,“春丫姐,你也不带带我!“
“你身上有没有带奇奇怪怪的东西?!”春丫现在看到徐敏有点儿头皮发麻。什么蛇虫鼠蚁,她倒也不怎么怕,怕就怕这人身上冷不丁藏点儿什么宝贝,徐英可跟她说过,这人时不时就爱带点儿什么回家盘着玩。
对于春丫的防备,徐敏却翻了下白眼,“春丫姐,廖师傅的宝贝,可不是随便愿意给人家带出城的!你看那蝎子蜈蚣觉得可怕,可在廖师傅眼里,那些都是小可爱!我倒是想带来乡下玩儿呢,可师傅也得愿意给呀。”
说完,自己便往前头跑了,边跑边喊:”娘!!我弟弟呢!“
可徐敏的一番话,却让关慕青停下了脚步,看着拉着徐英追着徐敏往前快走的春丫,关慕青就觉得自己跟那位廖师傅,可能有同样的嗜好。
“青少爷,”最后才进来的十斤喊了一声,“咱要看还得去前头看,您在后头看多久,春丫小姐都不知道您在看她。”
说完,十斤便从关慕青身边掠过了。
啧,男人,奇奇怪怪,处对象,奇奇怪怪,还是她好,简单,纯粹,做一辈子的将军府丫头,被春丫小姐和夫人投喂,简直完美。
关慕青哭笑不得的跟在了十斤后头,进了客堂间。
而此时客堂间里也挺热闹,徐老汉边给人称棉花,边跟春丫解释,“昨日斓云记大管事派人来说,咱们这儿收棉花可以比城里多给一成,让咱们自己收了送去斓云记,到分账的时候直接跟咱们结算。
我也是想着下月就要开镰收稻了,咱们就先把棉花收起来呗,我好歹也是个族长,大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就都帮忙收了算了,没想他们一个个的都那么急,”徐老汉说到这里,拎着个钱串儿,便跑到门口喊,“活像咱们家要跑了似的,都说了明日还能收的嘛!我这族长说话是不是不好使?!”
旁边正在帮忙收棉花的徐大山忙安慰他,“好使好使,可好使了,就是大伙儿这都穷怕了嘛,不管几个钱,总想着先落袋为安,别气别气,叔你去跟县主说话呗,这棉花我来收就行。“
“那怎么行!”你可不是啥老实人,蔡氏心想,“你叔人老经验多,收的这棉花咱们可是派大用场的,可不能出岔子,老头子,你先看着吧,我带孩子们去后头看菜头去!”
说完,蔡氏便拉着春丫往后头去了。春丫诶诶诶的想留在前头帮忙,可奶奶一说你三婶儿生的那娃长的可俊俏了,她便直接抛下了爷爷,跟着蔡氏跑了。
不过关慕青却没有跟上去,他站在徐老汉旁边喊了声爷爷,徐老汉白他一眼,”谁是你爷爷......这又是啥?”
关慕青行了一礼才道,“是把简单的玉骨折扇,”关慕青从长长的扇袋里倒出扇子,递到徐老汉面前才道:“不过这扇面是太子写的。”
“嘶~~~”徐老汉倒吸一口凉气,“太子这字写的好啊!!”
一旁看热闹的徐大山心想,您老这扇子还没甩开就知道好了啊?!
不过屋子里正在倒腾棉花的人,一听是天子写的字,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徐老汉都不带推辞的,直接从关慕青手里接过了那扇子,甩开一看,再叹一声:“好字啊......好......逮住蛤蟆?啥意思?为啥要逮蛤蟆?”
太子素来爱写古篆,徐老汉虽是读过书的,但是没接受过书法艺术的过多熏陶,读书的时候,写字都是以上考场用的楷书为标准的。
所以小篆,徐老汉偶也能认识一些,可认识的却也是很有限的。
一听太子写的是逮住蛤蟆,徐大山忍不住瞪大眼看了下关慕青,这人是诓族长的吧?太子怎么会写这么荒唐的扇面?!
凑在一旁的人,几乎都没读过书,一听太子写了逮住蛤蟆,便都凑在一起小声腹诽,这扇子说不定是假的,哪儿有正经人写这乱七八糟的?
关慕青哭笑不得,“爷爷,是前程似锦。”
“哦....那什么,我就说嘛,看着就像前程似锦,呵呵呵,好好好。不过这个是太子给你的,你再给我,太子能不能不高兴?”不是抓蛤蟆就行,到底还是前程似锦能拿得出手啊!
不过徐老汉再是个族长,也是个乡下泥腿子族长,面对皇权,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
“不会,”关慕青微笑摇头,“太子仁厚至孝,知道我是把扇子转赠给了自家爷爷,定不会责怪的。爷爷要不要我帮忙收棉花算账?咱们赶紧把外头的事儿办完,一会儿还得吃团圆饭。”
虽然!徐老汉觉得自己是被关慕青占便宜了,但是这后生的表现,实在是令他无法拒绝,于是徐老汉摇了两下折扇道:“你要帮忙便帮忙吧,大山,给你慕青侄子找个算盘!”
春丫自然不知道关慕青这个心机男,留在前头是为了攻略爷爷,不过她也不关心这些,她现在只关心一点,那就是,“三婶儿,你真没记错时间吧?!这娃这会儿我看着都能去学骑马了,现在就给他报名读书,估计还能跟五头分一个班!”
“说的什么鬼话!”蔡氏忍不住拍了下春丫衣服上的灰,”就是这娃呆在你三婶肚子里时间长了些,养出来就能有九斤。“
和丹燕一起站在门外等着的十斤,悄声跟丹燕说:“我生出来十斤。”
丹燕捂嘴笑说:”全大乾都知道啦姐姐。”
而屋子里头的三婶周氏说起了自己的生产历程,”这臭小子真是差点儿要了我半条命,原想着生过徐敏和五头了,那好歹这个会容易点儿,可没想到这个生出来,得比前头两个大足足两圈,生的却比前头两个还要艰苦。”
“是哦,我娘也说,怀孕的时候不能大补,就怕孩子大了生产困难,奶,你是不是给我三婶补过头了?!这是吃了多少老母鸡才能生下那么大的娃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春丫一个才跟人家小哥哥进行到牵手的姑娘,说起生孩子来也是挺头头是道的。
蔡氏翻瞪了春丫一眼,“你个姑娘家家的,说啥生孩子!周氏你也是,要闲聊你跟你二嫂聊嘛,跟几个姑娘家说这些干嘛?“
“娘,我抱不住了!我弟如今能有十七八斤了吧?!”一旁的徐敏,冲进来就要抱弟弟,可抱了一会儿就觉得沉了。
徐英接过手,掂了下娃,“可能得有二十斤。“
“噗,你当称药呢?!“春丫又从徐英手里接过了这娃,只觉手上一沉,细看这孩子,真看不出长的像谁,实在是这娃太肥嘟嘟了,手上腿上全是一节节的藕节,小腿儿蹬的可有劲儿了!
“为啥这个叫菜头啊?我觉得应该叫藕儿,这腿,这胳膊都成藕节了。”春丫忍不住吐槽这娃的小名儿。
“菜头有啥不好,起的贱名好养活!你看咱们这十里八村的,哪家像咱们家似的,养娃养一个活一个?孩子就得起贱名,小时候就得胖,好在你三婶奶水也算足,不然还得去找了正好下崽的羊,给娃把营养跟上,你当你们一个个的,养到三岁往上那么容易啊?“
蔡氏这嘴跟喂了毒药似的,一口唾沫就恨不得能把人毒死,但是在村里头也很少有人会跟她计较太多,吵不过她是其一,另外,村中妇人大多也佩服她养孩子的本事,所以蔡氏就因为养孙辈养的好,吵架平白都能多上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