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春丫和关慕青则跟着来宣他们进宫的太监一路狂奔,终于到了上书房前头,那领路太监简直要断气了。
苏九此时已经在外头等了,看着自己同仁几乎要死过去,而被带来的两位却是气息平稳,心下就感觉这两位不是一般人,于是他忙客气的迎了过去,说道:“两位赶紧请跟我来,皇上已经催过几次了,见了皇上不可直视龙颜,两位切记啊。”
春丫和关慕青忙道了谢,称自己记下了,便跟着苏九进了上书房。
到得上书房,春丫就见皇帝站在跪着的吴尚书旁边,吴尚书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看到春丫和关慕青来了,眼泪都要下来了。祖宗啊,总算来了,再不来,他觉得自己都快被皇帝拖出去砍了。
待春丫和关慕青跪地叩拜,自我介绍一番之后,皇帝便坐上了书案对面的罗汉榻,他问底下跪着的春丫和关慕青:“说吧,这金砖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金砖是学生在霍家老太太所住的主院正室的夹层中发现的,因上次剿匪的时候见过一次这种样式的金砖,便知这事有蹊跷,思来想去,还是得当面回禀皇上才最妥当,还望皇上海涵学生的鲁莽。”
关慕青回完话,便朝皇帝又磕了一头。
春丫也道:“这金条皇上也赏赐过给民女家两根,故而我们都认得。”
皇帝微一颔首,又问:“你们没事摸去霍首辅家作甚?“
“此事,说来话长,若皇上不嫌弃民女话多,那就还请皇上听民女细细讲来。”
春丫回话也不敢抬头,就静静的等着皇帝的批示。
皇帝饶有兴致的看了眼眼前的小丫头,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这才说道:“行,今日朕倒要听听,这霍首辅是怎么栽在你们手里的。”
既然皇帝都说行了,于是春丫便从剿匪开始,到去应安县发现戴掌柜的异常,然后跑去跟踪了戴掌柜,再到怎么发现的地道,之后如何到了京城,又看到了戴掌柜,接着跟踪,查探,进霍府发现了夹层,再到怎么取得的这金条,事无巨细,一一说了。
说得是口干舌燥,跪得是波棱盖都要秃噜皮了,皇帝这才把举了半日的盖碗茶放下了,沉吟了半日,才道:“你这小丫头,倒真是执着啊。朕今日倒也是长了见识了。只是你又为何,偏抓着这事儿不放呢?诚如你所说,这事儿也过去良久,叛王也已经抓了,你这么苦苦执着于此,又是为何?”
“回禀皇上,民女此举,只为告慰当年为了守城,死在我们沛丰城墙上的官兵和民众的亡灵。”
说完,春丫便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帝居然觉得有些泪目。
他坐在高堂之上,听到的战报,都是死伤了多少,胜利了或是失败了,言简意赅,只因军情为重,儿女情长,在朝堂上,不值一提。
可春丫今天讲的很多事情,却都是有血有肉的细节,最后说到死守沛丰的事情,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实在是,当时沛丰难,他却更难!!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这才说道:“你小小年纪,胆识过人,很好,朕定要厚赏与你,为了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和忠肝义胆。还有你,”皇帝起身拍了拍关慕青的肩膀:“你胆识过人,身手也好,才思也不错。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吗?”
关慕青答:“回皇上,今日刚去考了入学试。”
“关慕青,行,朕记下了。”
皇帝说完,便让跪着的两人起来赐了坐,见仍跪着的吴尚书一脸呆愣,又问他:“吴尚书,怎么样,这两位办的事儿,你可办的来?”
吴尚书疯狂摇头道:“回皇上,微臣再投胎上几回,也学不来这些,若他日捉拿了霍南春,皇上若跟他说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微臣想他自己都万万不会想到的。”
听吴尚书这么一说,皇帝一下子又冷下了脸,沉声道:“不需要他日了,苏九,去宣御林军曹大将军来见朕,现在立刻马上!!”
转头又对那春丫他们三人说:“你们三人,就留在宫内吧,家里有要传话的,让苏九着人去办就是了,等抓了霍南春,你们再走吧。也正好,陪朕用个晚膳,那个徐春晓,你再把你们布厂的事儿,跟朕说说吧。”
春丫脑海里还在想着皇帝这次到底要赏几幅字给她,却听皇帝又要听布厂的事儿,春丫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既然这大老板都在京城,那京城怎么可以没有厂呢?!
说好了带吴夫人飞的,那肯定要说到做到啊。
于是,春丫眉飞色舞的跟皇帝说起了布厂的事儿,说的有遗漏之处,关慕青就在一旁补充说明,两人配合很是默契。最后,还提及了在京城也开办个厂子倒也不错,皇帝有钱赚,自然应允,不过具体怎么办,还得他们自己想法子,皇帝只出一个监工,只管收钱就是。
吴尚书今日如被雷劈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在一旁陪笑不已。
所以扬州官场可以如此为所欲为,原来这些人,居然都是跟皇上一伙的,他就说呢,皇上弄了个什么神兵营在扬州,造什么手枪大炮的,却一分钱都没让户部出,原来是这徐家王家司徒家卢家都合伙给皇帝赚钱呢!!
怪不得怪不得!!
吴尚书暗下决心,回去就把自己书案上弹劾扬州官员的文书全烧了拉倒!!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发生丢了一章稿,匆忙补了,就更的晚了。见谅。明天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