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关慕青看完霍宅的图纸,春丫便跟在前头正忙碌着的张兰打了个招呼,说要跟关慕青一起去趟京兆府。
张兰自然不同意,拉着春丫到一边儿说道:“你给我太平点儿等着,再出去乱跑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鉴于自己老娘太过彪悍,春丫只得挥手让关慕青快走,自己则安安静静的呆在仁济堂里头等着张兰。
等着无聊,春丫自己就瞎琢磨着霍府的这件无头公案。
她这会儿倒是有几分后悔自己这么能作死了,要不是因为自己爱管闲事儿的性格,这会儿她应该是带着十斤在这京城里头吃吃喝喝,而不用为了这事儿而烦恼不已。
依照她自己的能力,这事儿肯定是查不了的,人家查个杀人犯,法医还能鉴定出凶器大致是个啥呢,可他们如今却连霍首辅他们干了啥事儿都不知道,证据在哪儿更是无从知晓,这还查啥呀?
可这事儿,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她又觉得自己能被自己活活憋死。
艾玛,天爷啊,收了她吧,她都快被自己烦死了!!
恼自己恼了半响,张大老板总算是安排好了铺子里的事儿,关慕青也回来了,三人这就赶着马车匆匆往苍梧园去了。
回到园中,却得知王家昨日下午送来了请帖,说是明日王家老太太特地给孙媳妇办了接风宴,让关静明日一定要去。
“他们这是准备干嘛啊?”看着那帖子,春丫只觉这京城犹如一滩沼泽,简直是一步一个坑。
关静冷笑道:“总不见得真想为我接风吧。”
“夫人莫怕,十斤定会护着您的!!”十斤被关静这么一说,也非常的紧张。
春丫笑道:“若真有什么事儿,十斤你是打算把他们王家老太太给按在地上揍吗?那你家老爷可能会被御史骂上三天三夜。”
十斤被春丫一说,挠头不已,急问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别去了,就说肚子疼便罢了。
此时,周妈妈发话了:“呵呵,夫人放心,明日您带上老奴,定保您全身而退。”
周妈妈是宫中老人,宫中的阴私之事见过不少,王家这种能一眼看穿的伎俩,在她眼中,真真像儿戏一般。
春丫设法去求了周妈妈来,本来是为了挡住王家的,这会儿周妈妈都表态了,那春丫他们就更放心了,明日有周妈妈在,关静想不全身而退都难。虽说,也的确可以说身体不好不便出行,但是既然他们拥有了周妈妈,那不拿出去显摆显摆,还真是白费了春丫的一番筹谋。
说完了这事儿,张兰又厚着脸皮求问了周妈妈,知不知道宫中出来的医女都去了哪儿,她想聘上两位去他们仁济堂坐诊,价格待遇都好商量。
周妈妈道:“这放出来的医女,大多是被王公贵族都定下了做专属女医的,一般不会去医馆坐诊的。不过我早年间倒是认识一位医女,以前跟我一起共事过,退役出宫之后便嫁了人,偶有书信往来,听说她家有个孙女倒是跟着她学了一些医术,这会儿因为医术还没太好,所以也不太能给贵人看诊,若你不介意,改日我得空去帮你问问如何?”
“那就最好了,咱们也不一定要医术多精湛,我自己也是慢慢学起来的,若愿意来仁济堂,咱们医馆还有两位老大夫,我昨日看了,医术很是不错,平日也可以带着她慢慢教的。”
张兰也不指望没经过太系统的学习的女大夫医术有多好,她主要是想办个女性的特色门诊,故而需要点愿意出来抛头露脸的女大夫。
毕竟这京城之内,规矩比他们南边大多了,这两日看下来,这女子在街上行走,头戴幂蓠的比他们扬州要多的多了。
次日一早,关静带着家里头能带上的所有人,和从扬州带来的一些礼品,赶去了王家。
这王家发迹早,又是氏族大家,故而所居住的宅子位置还是不错的,坐马车进宫恐要不得半个时辰,且地处闹中取静之处,结构也是前头是大院,后头小巷里头住的都是管家远亲,这会儿的很多大家族的宅子,差不多都是这么个规制。
关静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院子外头迎接了,看来王家这次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礼数做了全套,让外人感觉就是诚心诚意的迎接关静的到来。
总管王申看到关静的马车到得前门,便带人上去迎候。
他对坐在前头的关慕青说道:“关公子,请咱家少奶奶下马车吧?”
关慕青冷声纠正道:“少夫人。”
王申拍了两下自己的嘴道:“诶诶,呵呵呵,看老奴这嘴,对,少夫人,请少夫人下车吧。”
关慕青和高童下了马车,车门这才推了开来,下来一个,十斤,再下来一个,春丫,再下来一个张兰,又一个秋分,还一个周妈妈,王申看的眼花缭乱,说道:“这几位是来?”
“家姐身体不适,便多带了几位大夫丫鬟和妈妈。”关慕青回答。
这会儿关静才从马车上探出头问王申:“我带的人多了,父亲母亲不会不喜吧?”
“怎么会?”詹氏得了消息,也匆匆迎了出来,说道:“呵呵,来来来,娘搀你下车吧。”说着就要上前牵关静。
十斤往詹氏前头一挡,春丫便说:“这怎么好劳烦王太太,秋分,小心着搀关姐姐下车。”
詹氏被十斤一挡,见也插不上手,便也不执着于此,转而领了路,带了关静他们进了王家大宅,而关慕青和高童则直接被王申带去了前院的大厅。
过了垂花门,詹氏喊来了撵轿,十斤一摆手说道:“不必!”
自己背起关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