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很快会被放出去的谭大公子,谭仁良这会儿也受到了惊吓。
爷爷都被抓进来了,那谁来捞他们出去?!
虽然已经说过好几遍,但当隔壁牢房的爷爷阴沉着脸,让他再说一遍的时候,他也只能收敛了脾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谭孝儒听完大孙子说的经过,脑子里也是懵的。
如果大孙子说的没错,他们也不过是打砸了人家的铺子,虽说里头的东西还算贵重,可赔上两三万两,那也是顶天了,抓人已经是过分,把他们家里所有人都抓了,那哪怕是按照律法来讲,也是不可行的啊。
虽说司徒知府抢了他们的棉纺生意,但是在他们退让了之后,大家目前还是能够保持表面的平和。可若是司徒家真要搞什么大动作,那他背后的这一系列的人,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这事儿,司徒知府肯定知道啊,可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干啊?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谭孝儒问道:“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有没有人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你打破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带锁的匣子供起来的佛像等等之类的。”
他虽然现在很想把这个不听话的长孙给大骂一通,可是如今骂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还是得尽快找出这件事的关窍才好。
说到这个,谭仁良勉强想起道玄说的话一句话,便跟爷爷说:“有个怪和尚,说我打破了一幅字画,很厉害,还给我竖了大拇指。”
“字画?什么字画?谁的?古画还是什么画?”谭孝儒紧张的问道。
谭仁良摇头道:“不是古画,就是写了四个字,人间至味,写的也不怎么好,印章我倒是没看,但肯定不是古董,装裱都是新的。”
那谭孝儒就更一头雾水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司徒知府到底发的哪门子的痴?!
正当谭家人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的时候,虞经承带着人来通知了,今日闹的太晚,便不提审了,明日一早提审,让谭家人想好自己要招供什么。
“咱们要招供什么?!问你们啊!!你们这么冤枉良民,随意抓捕咱们,置我们大乾朝的律法何故?!”谭大老爷突然爆发,质问虞经承。
虞经承却嗤笑一声,说道:“抓你们自有抓你们的道理,绝不会冤枉你们一分的。行了,别激动,明天更刺激,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谭家人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几个小的一想到今夜要在这里度过,更是害怕的哭了出来。
几个大的更是把惹祸的大少爷给骂的狗血喷头。
且不管谭家人在大牢里是如何的混乱,此时应该早就下衙的知府大人,却依旧还在府衙中堂的议事房里,和卢通判两人打着小报告。
“大人,请看,这奏章这么写,可还合适?”卢通判说完,把自己刚写好的小报告递给了司徒知府。
司徒知府看了几眼,砸吧了下嘴,说道:“本府觉得,还是写的不够透彻深刻。不过这事儿吧,也不怪你,主要谭家这萝卜咱们这儿给拔出来了,不知道后头带出的泥巴,该怎么办。后头的处置,到底是这么轻轻揭过,还是干脆一网打尽,也不是咱们说了算。”
“那要不然照我说还是等等吧,冯公公没几天就该回来了。咱们这事儿吧,还是得让冯公公问问那位,该办成什么样儿。
这事儿现在已经完全超出咱们能管的范围了,咱们只要先把这谭家的事儿给擒住,坐实了就行。到底是大办,还是小办,咱们管不着,听人吩咐就行。”
卢通判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个好人了,能主动与司徒知府分享生存哲学了。
“说的也是,反正案子归案子审着,后头的事儿,咱们听那位的意思再办吧。不过......这几日那大狱恐怕有些......你这样,你家夫人不是跟王夫人熟吗,你让小王将军啊,派一队驻军进来,我怕到时候漕帮盐帮来闹事。
还有啊,你最近可不能去喝花酒,不要到时候着了人家的道!”
既然卢通判精神正常了,那司徒知府也不希望失去一个战友,毕竟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挑战,总有些胆怯。
没想卢通判却说:“说的什么话,我从来不喝花酒,你可别瞎说。行了,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得了,我腿疼,先回家了。”
“嗨,我好心关照你,你不知道这暗门子里头也都是谭家......”
“啊呀!!您可别说了!!”卢通判回头跟文竹说:“文竹啊,咱们回家吧,一会儿回家你可那什么啊,我可从来没起过一丝一毫去喝花酒的心思啊,都是知府大人自己想喝,还说我。”
“.........”
司徒知府真是后悔自己多那么一句,气的自己半死。
当然,卢通判一路也没少埋怨司徒知府,说他这人不行啊,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儿。
巴拉巴拉说了一路,听的文竹直说:“老爷,我知道了,您不会去喝花酒的!!”
卢通判这才嗯了一声,略略放下心来。
到得家中,卢通判见夫人已经在客堂间里等自己了,便赶紧把请王宗源派兵守卫知府衙门的事儿给说了。
裴庭知道这事儿很是要紧,便赶忙喊文竹备了马车,匆匆赶到王府说了这事儿。
此时城门已经关了,不过事出紧急,王宗源二话不说,便亲自出城带了一队五十人左右的精兵悄悄进了城,直接把人拉去了知府衙门,留了三十人围住了大牢,又派了二十人去了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