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的一餐饭吃的气氛颇为诡异,当一盘拔丝番薯端上桌之时,卢县令特地介绍了,这东西是徐达他们特地从闽东带来,他夫人庄子栽种的。
别看其貌不扬,但是实实在在是产量高,味道好的粮食作物。
徐达就提出,两位回京的时候,就给皇上捎点儿去,也让皇上尝尝,要是觉着好,到时候多多推广种植,也是一件好事。
冯喜点头道:“行啊,那就让吴大人带去给皇上吧,我且要在扬州呆呢。”什么啊,黄桃罐头不知道带给皇上,带这玩意儿,谁爱带谁带。
吴大人此时已经闭上了耳朵,自从卢县令说了我就是花的老婆的钱之后,他就只管闷头吃饭,别的话一句不想多听,听多了怕自己怀疑人生。
众人见吴大人并不反对,便默认他愿意带番薯回京。
几人也没怎么多喝,总之就是闷头吃了一餐饭,虽说这沛丰县幺蛾子多,不过饭菜......还是不错的。
什么炸鸡,拔丝番薯,辣炒兔丁,荷叶饭,都是第一次吃,关键味道还都不错。
不是说沛丰县都快穷死了吗?
怎么看着日子过的,还挺滋润?!
哦!!对!!县令花的夫人的钱。
吴大人心想:虽说不想吃软饭,可娶个有钱老婆......真香!!
众人吃完饭,说了两三句胡话,便散了。
冯公公让徐达三日之后去扬州找他,委任书现在还不能给他,这东西得他考出了童生和算学才能给。
而吴大人则拉了卢县令,不管这货多不靠谱吧,他此行的目的,可必须得说清楚,他跟卢县令说:“卢远正,实不相瞒,这神兵营是皇上继位以来办的头一件大事。”
卢县令刚想说,第一件大事,不是剿灭叛匪吗?却被蒋县丞拉了一把,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吴大人继续说:“这事儿说起来也挺复杂,里面牵扯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也不是你能知道的。总之你记住,这次你出的案卷,必须得按照徐达的水平来。”
“那大人,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这卷子让咱们县起码一大半人都过了童生试,那如何是好?”
“那.......那说明你们县治学治的好。”吴大人硬着头皮乱说一气。
“大人,下官明白了。”卢县令点头。
吴大人这才松了口气,回了翠园的客房中,行吧,这事儿反正这姓卢的知道就行了,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明日去了扬州还得告诉司徒,这姓卢的调令,就等徐达考完再下。虽说是皇命,但是最终的调令,还是得由上官来下。这里头可以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差。
他可不想再跟这种七品芝麻官,来搞这些事儿,这事儿在卢县令这里办完就行了。
吃罢晚饭,徐达一家看着天色已晚,当夜也不准备回三元村了,因为老宅的人都知道,若是张氏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便会留宿在县城,有徐达在,老宅也不怕春丫和张氏会在县城遇到啥为难事儿。
“爹,爹,爹,圣旨拿来看看!”回到文苑街的宅子中,春丫迫不及待的问徐达要圣旨,她这辈子,上辈子,都没见到过真的圣旨,真是好奇的很。
徐达期期艾艾的从怀里掏出个黄卷轴,张氏笑道:“你也不怕隔得慌。”
而春丫接过圣旨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说:“暂代协统,协统,这官名是现扯的吧?!还是暂代,为什么是暂代啊?!”
徐达神色躲闪的说不知道,张氏一看徐达这样,就知道肯定瞒着她们上门,盘问下来,原是得先考学,才能转正。
张氏忍不住笑道:“不错,我觉得皇帝这法子好的很。”
“倒逼,哈哈,爹,你这回要再不读书考学,你这可就是欺君之罪啊!”春丫坏笑着看着徐达。
“哪儿就欺君了?!我说我念不来书,奇了怪了,一个个都逼我念。欸?!你们说,这圣旨会不会是假的?!”徐达还在垂死挣扎。
春丫笑的都要滚地上去,她说:“他们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发了假圣旨让你念书,图啥啊?!”
“行了,徐达,你不要再挣扎了,明日起就在三元村呆着,哪儿都别去,对了,这协统算是几品啊?!”张氏发现了问题的根源。
徐达摇头:“不知道啊。”
“嗨,不管了,总之不管几品,得考学的估计也是个正规的官,春丫,你明日就跟你爹回村去,跟爷爷说,他们老徐家终于能走上官路了。你且瞧着,你爹以后的学习,咱们都不用盯,你爷都能把他盯的死死的。”
张氏说完,朝徐达咧嘴一笑。
徐达告饶:“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告诉我爹。”
“好,知道了爹,您早点休息。”春丫说完便走出了徐达他们房间。
徐达指着春丫的背影,问张氏:“她是不是敷衍我?”
“知道你还问。”张氏铺着铺盖,头也不回的回答。
徐达老泪连连,苍天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个个都要为难他!?
次日一早,冯公公和吴大人来不及吃早饭就走了,留下皇上的赏银,让卢县令派发下去。
而得了一身朝服的裴庭也拿出了一麻袋的番薯,让吴大人带回京去。
原本她还想带点儿罐头啊,月月安啊啥的给皇后捎去,可想着着这也太不见外了,搞的像亲戚一般,想想便也就作罢了。
吴大人愣怔的看着冯公公,冯公公道:“卢夫人种的粮食,救百姓于水火的,昨日说好了吴大人带回去的,大人忘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带回京的?!”
来送行的徐达小声嘀咕:“大人也没说不带啊。”
不过吴大人也没多做挣扎,这东西说是能救百姓于水火,那他带回去,说不定还能讨两句好,带就带呗。
待两人走后,徐达也在张氏和春丫的催促下,跟卢县令请了长假,磨磨蹭蹭的带着妻女往三元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