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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宰

作者:贵妃荔枝酒字数:2127更新:2022-06-03 02:00

可是这次打发了,下次怎么办?总不好一直躲着。

晚樱走了,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俞雀气恼的揪了把婪尾春的毛。

“喵~。”原本傲娇舔毛的婪尾春猫眼一瞪,猛的伸出爪子,不想被俞雀一掌拍了回去。

“养不熟的白眼狼,动不动就挠人。”婪尾春脾气刚烈的很,只是平日里被俞雀欺压惯了,这会子也不伸爪子了,咕噜咕噜的骂着脏话,一溜烟儿跑开了。

得,这会子连个能说话的猫都没了,春困夏乏,苏嬷嬷这些日子松闲了许多,大片大片闲暇的日子,该怎么过?

俞雀百无聊赖的逛着,这些日子她清闲的很,府里再大都逛完了。

夏日的晚风轻轻拂过,荷叶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前头是个挺大的湖,眼下雨水充沛,湖里的水也碧莹无比,俞雀玩心大发,抬脚就想往湖中亭子里去。

不想阵阵交谈声顺着微醺的风传入耳畔,许是隔的选了,零零碎碎的听不真切。

亭子里有人?幸而有夜色遮掩,她轻手轻脚的躲在湖边的柳树后面,凑近了耳朵趴在树后。

这声音是叶荆?那另外两人是谁?定是朝中官员了,俞雀吐了吐舌头,还是抓紧跑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谁!”

一道厉声自身后传来,俞雀被惊的愣在了原地,似是有人朝这走来,她僵硬的回头,看清后松了口气,是大人啊。

“你来这干什么?”带着寒气的声音震的俞雀心头发慌,她抬头看他,迷离的夜色衬的叶荆面容胜雪,竟让她有几分瞧不真切。

自己来这有一年了,她见过叶荆千般面孔,有阴翳,也有戏谑,甚至时不时地还带着些嫌弃,可是今日不同,他仅仅站在那就一身戾气,一股子阴寒不知道从哪里先出来的,霎时就笼罩了全身。

“我……我就是来逛逛。”俞雀心头慌得厉害,哪怕是一开始被他截了马车也并未有如此惧怕。

“回去。”仍旧是暗哑低沉的声线,俞雀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咽了口口水转身就跑。

可强烈的预感不断涌现,留下来吧,听听他们说什么,留下来吧……。

“乘桴,她就是姑母说的那孩子?”亭中那白衣男子自刚才的震惊中回神,只见叶荆略微颔首。

“长公主送来我这里受调教的。”

“像,真是像,那女人活过来也不过如此。”

“她长的与晨贵妃一般无二,两年后进宫选秀,定会是一步好棋,长公主真是高瞻远瞩。”另一身穿鸦青衣男子撑开了折扇,眸中亦是讶然。

叶荆薄唇微抿,舌尖轻抵着下颚,幽深寒彻的眼中起了一阵涟漪,好棋?

“叶荆!你这个混蛋!禽兽!渣宰!”

带着哭音的辱骂隔着水声传来,三人震惊的看向俞雀,还未反应过来她已冲向前来,脚下的木质地板被踩得咚咚响。

俞雀此时早已丧失理智,只觉一股气血直往上涌,原本澄澈的柳叶眼此刻满是猩红,她跑进亭中狠狠地去撞叶荆,那股子疯劲像是一个无畏的小兽,可那人到底不是崔换锦,撞了两下也纹丝不动。

“你先回去。”叶荆脸黑如墨,面色阴沉像是能滴出水来,可他也知道俞雀疯起来什么都不顾,只得温下声音先稳住她。

“嘶!”

眼见推不动,俞雀发了疯的扑打,尖锐的指甲让他脖颈多了几条血丝。

“把她带回去!”湖边听见吵闹的丫鬟婆子忙上前把她拽了下去,俞雀气急,把毕生所学的辱骂之言宣之于口。

“叶荆,你这个黑心烂肺的渣宰,阎王判官见了都……!”

“俞氏也是世家大族,她怎么这般举止粗野,乘桴,你太纵着她了。”

那青衣男子,安国公世子成澈收了手里的折扇,皱着眉把目光从俞雀移向了叶荆。

“若换成你该如何?”太子沈子霁撞了下成澈的手肘,璀璨的眸子里尽是玩味,那孩子果真是豪迈,俞邂岐一个文臣竟也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不过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郎,吓吓就好了,再不然就关着,什么时候听话什么时候放出来。”不同于太子的温润儒雅,成澈眉眼间多了几分阴冷之气。

“你们不知道她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平时看着还好,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叶荆阴着脸理着被扯的散乱的衣裳,心里更是一片阴鹜森寒。

渣宰?禽兽?黑心烂肺?这都是下九流辱骂人的言语,他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哪里被人这样骂过,俞雀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

“眼下事情是遮不住了,看她那样气急败坏,怕是还有的闹呢。”太子嗤笑,玩味的盯着叶荆俊脸上被挠出的伤口。

这都破相了,按着他这表兄往日的脾气,非得撕了那女子不可。

“出去!都出去!”被人拖回院子的俞雀哭啼不止,屋里的摆件碎的干净,前来劝阻的众人皆被撵到了屋外,看着关闭的房门,雁来和摇光面面相鉴。

“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呀。”雁来一头雾水,不就出去逛了一会,这是怎么了?

屋内烛火飘忽,任凭外面的人如何劝慰俞雀都不肯开门,她坐在一片狼藉中低声啜泣。

蜉蚍撼树?螳臂当车?敢情他那日说的不是流云,是自己,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什么捉襟之处、天灾人祸,祖母知道,苏嬷嬷也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过去一年自己还因为他那些小恩小惠感激涕零,现在想来蠢得很,人家只是把自己当个小玩意儿,高兴了就送些东西,不高兴了就扔在一旁。

祖母知道的话,那父亲也知道?凉意自心中起,那是都同意了?可那皇帝都能当她父亲了,难不成自己也要跟前些年进了宫的族姐一样,在红墙宫闺里蹉跎一生吗?

在天家谨小慎微的活着,跟那后宫千千万万个女子平分一个夫君,对那年老色匮的天子感恩戴德?

不!手摸到一片破裂的瓷片,俞雀目中猩红一片,谁都做不了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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