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话音未落,便有内侍一拥而上擒住丽嫔。
丽嫔却出乎意料地并未多做挣扎,她看着景帝一脸怒容的样子,痴痴地笑出了声。
“皇上可还记得,妾身也曾和您有过一个孩儿?”
“您可还记得妾身也曾满心欢喜地想做一个母亲?”
“今日文柳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满脸怨恨,笑得不怀好意。
“放肆!”
景帝再次被她激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丽嫔身前,一脚踹了出去。
“嘭——”
景帝实在是气的狠了,这一脚可谓是使出了全力。
霎时,丽嫔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到桌角,奄奄一息。
“啊——”
其余妃嫔被景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一个个抱作一团。
景帝阴恻恻地四下环顾了一圈,甩袖远去了。
剩下各宫妃嫔见皇帝走了,便也不愿多待。
要她们说,这含秋宫就是晦气?
连着两个后宫够失了子嗣,可不是晦气吗?
一连几日,后宫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姜韫如今的日子也不算悠闲,太后赐了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谢济也私下送了她一些体己。
姜韫从前没学过理账,是以这些日子她托了建章宫的嬷嬷,打算好生学一学,也为自己今后留一条后路。
听竹七说有个叫水烟的宫女找她的时候姜韫一时还有些楞怔,毕竟,含秋宫的事已经对如今的她来说已经很远了。
她撂下手中的笔,靠在圈椅上,思忖良久,才缓缓道:“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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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韫跟着水烟,一连穿过了好几个甬道,途中路过几处无人的宫殿,瑟瑟的冷风吹过檐下的宫铃,听得人头皮发麻。
见人还要往前,姜韫拧了拧眉,脸色微冷,淡声问:“你想带我去哪儿?”
水烟脊背一僵,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嘴角牵起一抹柔柔的笑:“阿韫姐姐,是主子想要见您,让我过来寻的。”
姜韫扫了扫她因紧张而握得有些发白的手,淡淡道:“你的主子?”
“让我猜猜,是淑妃?还是——楚王?”
话音刚落,就见水烟面色陡然惨白,她怔在原处,看上去不可思议。
“你——”
姜韫拍了拍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水烟。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水烟弯了弯唇,并不答话:“姐姐说笑了,奴婢的主子自然是丽嫔主子。”
“哦?不知你家中的弟弟可还好?”
不等她开口,姜韫便径直道:“也不知他在皇陵待得惯否?”
话落,水烟整个人大受打击,她目光落在姜韫身上,像淬了毒的刀子。
“呵,告诉你又何妨?姜韫,我们姐弟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你而起!”
“你会遭报应的!”
姜韫冷哼一声,险些被气笑了:“我同你无冤无仇,你做人爪牙害我,如今倒是怪起我来?”
早些时候她和水烟一同在丽嫔宫里时,两人相处的也还算愉快,姜韫实在是想不起两人之间有何仇怨。
水烟蹙眉,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总之,今天你必须得跟我走!”
话落,她直接冲到姜韫身边,扯过姜韫的手臂,竟是想要直接将人掳走!
姜韫哪里会如她的意?
她微眯起眸子,笑得意味不明:“是吗?”
水烟心底陡然一惊,不待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后一痛,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竹七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对着姜韫关切道:“主子可还好?”
“无事,多谢你了。”
姜韫温和一笑,悄悄往后藏了藏手臂。
竹七被说得有些脸红:“是属下分内之事。”
她顿了顿,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主子怎么知道这宫女有问题?”
方才水烟去建章宫还是她通报的呢,可她当时却并未发现端倪,还好眼下姜韫没事,不然她该如何向太子交代?
姜韫扫了眼一旁陷入昏睡的人,慢悠悠地开口:“丽嫔是个心高气傲的,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所以……要么是水烟自己想要见我,有事相求,要么是她背后另有其人,很可惜,答案是第二种。”
竹七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怕再生事端,竹七将人送回太后宫里后,才折返回来将水烟带走了。
至于如何发落,还得等太子那边安排好后。
姜韫回到建章宫后也没什么心思看账了,她取了新得的话本,靠在美人榻上打发时间。
其实今日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没同竹七说的。
除夕那日她被人下了药,她当日并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
今日水烟来寻她,仿佛一瞬间打通了某个关窍,若那人是水烟的话……似乎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姜韫不知水烟为何害她,方才那话也只是诈她,纵然她也许是被迫的,可解决的办法有千万种,她独独选了最差的那一种。
姜韫实在是对她同情不起来。
姜韫轻轻蹙眉,有些不耐烦地将书阖上。
不过,话说回来,楚王人在皇陵,现下又是想闹什么幺蛾子?
今日的事她已经知会过谢济了,想必明日便会有消息。
这一天。
冷宫的一处僻静角门旁,一个长脸老嬷嬷在原地等了许久。
她几次抬头看向一旁的小道,却久久不见人影。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她终是忍不住,咬咬牙,转身汇入黑暗了。
谢济没让姜韫等多久。
翌日早朝后,谢济特地来向沈太后请安。
沈太后笑着暼了一眼姜韫,打趣道:“平日里一月都难得见你几回,眼下倒是来的勤快,可是哀家宫里的茶水好喝?”
一句话惹得殿内众人俱都笑了,姜韫现在太后身侧,忍不住红了脸。
谢济从善如流,他对着沈太后一拱手:“皇祖母宫里的茶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姜韫亲手煮的。
谢济看向那人嫣红的脸颊,眸色微暗。
那夜,她的脸也是这般艳丽的红。
太后被谢济的一番言论堵得不知如何接口,她在心里呸了一声。
要不是这是她孙子,她铁定要给人撵出去。
大夏虽说有未婚男女不得见面的规矩,但谢济是纳妾,又是在太后宫里,故而也就不比讲究那么多。
太后摆了摆手,轻笑一声,放他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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