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顶级妖王，持十二妖兵之一无刃，独闯天妖殿总部，却只杀三个九品巅峰……”
离开小广场后，凌尘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也谈不上白跑一趟，可就是有点炮轰苍蝇的感觉。
尽管九品巅峰已经是妖族战力巅峰行列，但和拿着无刃的院长比起来就差太远了。
专程报复，总感觉要斩一尊妖王才消得了院长的怒火！
“算了。”
走在路上，凌尘摇了摇头。
天妖殿不是善茬，院长孤身独闯还能脱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边想着这些事，凌尘仿佛漫无目的的朝外面走去。
如今的万妖空间已经彻底封锁，由于小了一半的缘故，空间倒是方便院长掌控，在没有开启进出通道前，去任何地方都是安全的，而且界源无失，导致万妖空间的修炼环境整体提升了一个档次。
学院百废待兴，重建工作有序进行，主任们都去帮忙了，也没人刻意盯着凌尘。
大约半小时时间，凌尘缓缓走进一片密林，停在了一处很隐秘的废墟前。
这地方，他在大战前来过。
此刻，看着那片残垣断壁，凌尘目光轻颤，“老师……”
在来到这里的瞬间，一股气息被感知捕捉，不是其他人，正是失踪的星瑾洛！
站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凌尘没有呼喊，更没有上去找人，只因这里是……
万妖卫考核地！
每一个万妖卫成员，都是从这里考核进入的。
感受着那股虚弱且熟悉的气息，凌尘内心很挣扎，去叫醒星瑾洛，然后给她回魂丹疗伤?
可是，外伤易治，心伤难疗！
万妖卫死伤殆尽，身为统领却无力回天，在经历了十年前那场变故之后，这次的心劫她能走出来吗?
良久，凌尘吐出一口气，拱手弯腰，轻声道：“老师，学生等你出关。”
说完后，凌尘转身走了。
而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深藏废墟下闭关疗伤的那人，气息微微颤动了一下。
……
离开万妖卫考核地，凌尘直奔校外。
疾风靴掀动风压，带着他化作一道风卷向天边。
大战之后，除开炸了的木源甲外，其他妖兵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现在用用还没什么问题，大不了找个机会炸了，几件七八品妖兵，怎么着也能炸死一个七品吧?
“七品……”
正想着，凌尘反应过来自己也要准备晋级七品了。
六品巅峰境界，距离七品说远不远，但要说近，却也让无数六品巅峰妖怪可望不可即。
“领悟妖道，可妖道……究竟是什么?”
六品到七品，一品之差，天壤之别！
而这之间的差距便是妖道，妖修之道，参悟修炼本质，奠定大妖之基，从本质上完成脱变，从各个层面超越下、中三品境界。
话说回来，之前经历幻梦阵眼时倒是晋级过七品甚至更高境界，但那时候却没什么特殊感觉，就是一路杀，一路……
“杀?！”
突然，凌尘眼神一闪，“杀……杀到水到渠成?”
这一刻，凌尘迅速回忆起一句句话，都是老师、前辈们说的：不要去领悟妖丹内的道！
“而且，就算我已经六品巅峰了，却没人跟我说妖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想说?”
“还是……不能说?！”
想到这里，凌尘脑海猛的闪过一道灵光，“不能说！因为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引导我对妖道产生误解，从而踏上一条不一样的路！”
“所以，每个大妖的妖道都不同！”
“既然需要避免产生其他理解，也就是说妖道究竟如何，必须自己参悟和理解，而幻梦阵眼之所以引人入胜，勾勒的其实很接近真实世界，所以杀……是一种道！”
凌尘越想越清楚，“这样理解的话，妖道不仅不唯一，而且千奇百怪，没有任何拘束！”
道?
什么是道?
凌尘现在还无法理解，但有一点很清楚，妖道包罗万象！
就如同院长，他的道是空间！
梦明王的道是梦！
传授自己震音杀的半步妖王杜文，他的道是音！
而幻梦阵眼内的自己，那时的道就是杀，不停的杀，杀光一切敌人。
按照这个逻辑推理，妖道可以是任何内在和外在的体现。
“那么我的道……是什么?”忽然，凌尘喃喃自语。
想清楚妖道是怎么回事后，他却变得更加迷茫了，自己的道……又是什么?
一路疾驰，凌尘的心思都在自身妖道上。
直到抵达目的地，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巨大的光阵，凌尘思索片刻后抬手，轻飘飘一拳落在上面。
“咚！”
然而，尽管没有用力，这一下却在光阵内部掀起了一声巨响。
下一刻，一道宏大但很机械的怒喝声震响。
“何人闯我白狼族领地?！”
光阵内，白光汇聚，一头巨大的能量白狼成型。
“嗷呜！”
白狼仰天长啸，七品级别的能量波散开。
紧接着，阵内一道道持枪身影由远及近，迅速赶了过来。
“白狼卫……”
隔着妖阵看着那几个仅有下三品气息的白狼卫预备役，凌尘心头狠狠颤了颤。
万妖之战，白狼族先是击溃了同为大族的天妖殿阻拦者，而后马不停蹄举全族之力驰援学院，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丝毫保留！
而此战，令白狼族中三品死伤殆尽，族灭过半！！！
“来者何人?！”
正此时，几个白狼卫预备役赶到。
双方间距三百米，可凌尘依旧能感受到几人身上的杀气，纵然只有二三品实力，但面对来犯之敌却没有半分恐惧。
白狼族人，为战而生，为族而死！
不一会儿，等对方靠近了些，凌尘直接道：“万妖学院凌尘，拜访白狼族！”
“凌尘?！！”
刚自报家门，几个赶来的白狼卫预备役直接惊呼了出来。
这个名字在白狼族可谓如雷贯耳！
先不说之前为了百校交流来白狼族集训那次击败了白狼族天才白齐，就说这次的万妖大战，以中三品境界，斩大妖数人，更是助战九品甚至妖王，这战绩在妖族历史上绝无仅有！
“是，敢问白启天族长可在?”凌尘道。
“在……可是，抱歉凌尘兄弟，族长闭关疗伤前下令，我族……闭族了！”
“嗯?”
凌尘脸色一变，但紧接着就释然了。
闭族，意味着和外界断绝一切往来，看似故步自封，可如今的白狼族……经不起任何风雨了！
“明白。”
凌尘点点头。
出使灵术使时，炎枫主任就悄悄告诉过他，大战结束后，白灵虞昏迷，白启天重伤，如今的白狼族就他们两个大妖，再出意外，白狼族就真灭了。
想到这里，凌尘意念直接沉入虚空广场。
一片璀璨的星空之下，凌尘抬头看了看能量球旁边的技能点。
“200000。”
喃喃念了一句，而后高声道：“兑换，回魂丹二十枚！”
如今凌尘只是中三品，能够兑换的回魂丹也是中三品对应的级别，5000技能点一枚，二十枚一共是100000技能点。
虽说这会用去一半技能点，但白狼族值！
“轰。”
话音刚落，技能点扣除一半，灵丹区域降下二十个光团。
然而，就在凌尘用玉瓶装好这二十枚回魂丹的时候，异变陡生。
轰隆隆！！！！！！
突然间，原本安静的四座祭坛毫无征兆，疯狂震动起来。
“嗯?”
凌尘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虚空广场现如今虽说是个定时炸弹，可按照自己的推测，不至于在这个时间点出问题才是。
“该死，到底什么情况?”
凌尘咬牙，连忙调动广场力量，可就在这时，四座祭坛前的四十尊傀儡猛的爆发封镇力量。
轰轰轰轰！！！！
一刹那，在凌尘惊愕的注视下，四座祭坛瞬间安静。
“……”
凌尘瞪着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玩儿呢?
突然暴动，然后突然沉……
“不对！”
凌尘眉头一挑，“变故并不突然……”
念头一闪，将手里装有二十枚回魂丹的玉瓶拿了起来。
“在此之前，广场一直很安静，变故是在兑换回魂丹后才发生的。”凌尘脸色变了。
回魂丹！
绝对的神丹，号称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有救不活的妖，甚至连袁空的大道之伤都能治，这可是连妖王都束手无策的“绝症”！
“这东西……到底用什么炼制的?”
凌尘神色不定，以前他还没怎么在意，就以为回魂丹很奇异，反正能救命就行，又是广场出品，没必要刨根问底搞清楚来历。
可如今，虚空广场异动频繁，如此来看，这种连众多妖王都没听过的神药怎么可能无中生有，源源不断?
“回魂丹……难道和虚空广场有本质关联?”凌尘脑海蹦出一个怀疑。
其他灵丹至少在妖族古籍上多多少少有些记载，可回魂丹是真的没有丝毫记录，再加上这一次兑换大量回魂丹竟然引发了广场暴动，很难不让人对此产生怀疑。
“本质联系……那按照这个逻辑，回魂丹兑换过多，恐怕会削弱广场原始机制，无论消耗的是能量还是什么，最终导致的都是降低对“它”的限制！”
一念至此，凌尘心头狂震。
按照自己的推测，虚空广场诞生了自主意识，如果回魂丹的制造会削弱广场本身，那今后就不能无限制兑换了。
一旦原始机制被“它”反过来压制，广场将易主，甚至自己也将受制于它！
“麻烦！”
暗骂一声，意念退出广场。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广场还有能力压制“它”，至少自己不乱来，短时间内出问题的概率不大。
等凌尘走后，虚空广场再度陷入寂静。
不过因为刚才的异动，角落里那个包裹苏梓沁的光团产生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外界。
白狼族妖阵前。
凌尘睁眼，单手一翻，两件东西落在阵前。
“这瓶灵丹请务必交给白启天族长，而这个小钟，请交给白灵虞统领。”
“并且，有劳代为传达，凌尘多谢白狼族驰援之恩！”
……
放下两件东西后，凌尘转身离开了。
回魂丹的效果他清楚，二十枚应该够白启天和白灵虞恢复大半。
至于那个小钟……
是寄存着白冀残存妖灵的蕴灵钟，当初给了白灵虞，结果她和星瑾洛一起阻敌赴死，又给了自己，现在倒是可以安心交给她了。
离开白狼族后，凌尘一路往东。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墨点大小的小镇。
又过了半小时，小镇全貌映入眼帘。
和以前相比，小镇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新。
新的镇门、新的砖瓦、新的房屋，就连空气都仿佛是新的。
堕妖镇！
一群黑心暴徒的聚集地！
“没人?”
走到镇门口，凌尘有些意外，居然没人守门?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那可是一群黑心妖怪在门口等着猎物送上门，虽说现如今跑了不少，但不至于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吧?
“懈怠了啊！”
凌尘自言自语一句，抬腿走了进去。
同一时间。
堕妖镇中央，一座大型院落内，一群妖怪正开着宴会，酒气冲天。
内堂。
一张巨大的酒桌旁摆放着十七张椅子，不过只有八张上面坐着人，另外九张从始至终都空着……
“哈哈哈哈，老子砍了三个七品，你拿什么跟我比?”
“三个?我和老五联手弄死了七个七品，数百中三品，比比?”
“我呸！”
“装什么装?别说七个，就是五个老子都认你当大哥！”
“妈的，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
酒桌上，一群人带伤拼酒，闹得不可开交。
主位上，袁空安静喝着酒，牛天身上绑着绷带，出去转了一圈，而后提着一坛子酒走了回来。
“大哥。”
牛天浑身酒气坐下。
“嗯，喝不下了?”袁空看向他，似笑非笑。
“别笑，你连喝三天你也不行。”牛天舌头有些不清楚，想想也是，这个宴会一连开了三天，堕妖镇的酒都涨价十遍了！
“那就差不多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该疗伤了。”袁空笑着道。
“……”
谁知说完后，牛天居然没回应。
转头看过去，才发现这家伙看着那九个空位出神，下一刻喃喃道：“以前，没觉得这些混蛋有什么能让老牛舍不得的。”
袁空沉默了，九位妖主战死，对堕妖镇而言是个不轻的打击，尤其是镇子才刚刚统一。
“行了，以后……嗯?”
袁空刚要说话，眼神突然一变，转头看向镇子入口的方向，一下子笑了，“你小子……”
“菁刺，去告诉凌尘，该给的东西封玄院长已经给了，这边就不用来了，去红园看看就行。”
“是。”
屋顶，一道身影奔向远处。
……
刚走过一条街，凌尘正准备大喊一声人都哪儿去了，结果前方百米处一片废墟上出现了一道人影。
“菁刺?”
看清来人后，凌尘愣了一下，他不是牛二哥的神射手吗?
“凌尘，袁空大妖主说你不用去找他们了，该给的东西封玄院长已经给了，你去红园看看就行。”见到凌尘，菁刺直接说道。
“嗯?”
听到这句话，凌尘脸色微变。
什么叫该给的都给了?
难道袁空大哥知道自己准备了回魂丹?
虽说广场有些不稳定，但袁空为了阻拦剑尊受伤不轻，没有回魂丹的话，估计得用很长一段时间疗伤，万妖空间不可能一直封闭，一旦开启，如果遭遇天妖殿报复……
正想着，菁刺直接闪身离开了。
“诶?”
凌尘本想追上去，但还是忍住了，“算了。”
没多想，身形一动跃上半空，背后龙鹰翼展开两翼，朝红园的方向飞过去。
三分钟后。
一座新修的院子外，凌尘刚落地，还没敲门，里面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来还时光镜的?”
“呃……”
凌尘愣了一下，笑道：“红炎姐，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带要回去的?”
“呵，不要也行，就当聘礼了！”
“啥?”
正当凌尘懵逼的时候，正门瞬间开启，一条红毯从内直接延伸到脚下。
门内，一片大红喜色。
红园弟子、赤天蟒族人排列两侧，正中央红炎一身红裙，妆容精致，嘴角微扬挥手道：“来人，设宴，迎接新姑爷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