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不惹你生气。”夜君寒认真道。
话落,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本就娇小的脸,如今更加清瘦了,眼底满是心疼,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她和腹中的孩子。
夜君寒坚持回京,他和皇叔都不在京中,就算父皇会派人盯着各方,防止有些人动歪心思,可毕竟政务繁杂,无法全面监视居心叵测之人。
苏玉倾和月无瑕商议后,决定让他三日后再启程,毕竟他刚醒来,伤势不轻,不能立刻动身。
夜君寒问道:“倾儿,圣医堂距离此处最近的分堂是哪里?”
“卫城,距离此处,一日的路程。”
“那好,明日我们先去卫城。”
月无瑕不解的看向他,随后看向苏玉倾,见她面色如常,便知她懂他的用意,自己能做的事已经做了,至于他们要做的,就让他们商议吧。
“你们先商议,我去准备药材。”月无瑕话落,转身离开。
苏玉倾道:“你是想继续‘病重’,好让有些人放下戒备吗?”
夜君寒浅笑:“不错,暗中有人盯着,那就假意派人装作我们的样子,先行离开,让对方以为我们行事谨慎,才会信以为真。”
苏玉倾思索片刻,好在距离不是很远,也不是不可行。
接着就听夜君寒道:“此次无瑕帮了我很多,不知该怎么谢他?”
苏玉倾叹息:“眼下最紧要的,是他的身体,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胭脂泪?”
“放心,肯定能找到。”
苏玉倾笑了笑,但愿能早日找到,这样无瑕的病好了,师父也不用奔波了。
京城安王府
夜君安坐在首位,一名暗卫单膝跪在地上,禀道:“王爷,刚收到的消息,寒王去卫城的圣医堂求医,送了不少银子,然而在里面医治了两日,又离开了,属下探听到,圣医堂的大夫说,寒王伤势极重,已是油尽灯枯之态,没必要再治了,寒王妃脸色很差,人也消瘦不少,如今正在回京途中。”
夜君安垂眸,难怪前几日要引开暗中监视的人,若非他们留了个心眼,就跟丢了,原来是去了卫城,那里有圣医堂,连苏玉倾都没有办法,圣医堂也回天乏术?
虽不知事情是否有诈,但夜君寒受伤是事实,那褚雄的内功心法,他那晚也见识了,的确厉害,只是没能杀了夜君寒,实在可惜。
挥了挥手,暗卫立刻退了出去。
赤一道:“王爷,会不会是寒王故布疑阵?”
夜君安看向他,道:“你有些长进。”
“实在是寒王诡计多端,这个时候看上去,是除掉寒王的最佳时机,可若是他施诡计,那便是杀他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王爷还是慎重为好。”
夜君安点头:“说的不错,本王是不会出手的,不过,倘若别人要出手,本王不介意帮一把。”
赤一见他别有意味的笑容,心思翻转,突然想到什么,是啊,有人更仇视寒王。
夜君安站起身向外走去,看着冬日暖阳,道:“天气真是不错,几日未去看望大哥,不知他的伤恢复的如何?赤一,去把上次父皇赏的药材拿上一些,本王去看看大哥。”
“是。”
赤一应声,大步离开。
璟王府
夜君璟因为受伤,加之京中对他的传言一直未停歇,尽管明面上不敢议论皇家之事,他的事却被编成了各种故事,各种版本,流传在茶楼,戏院等,成了老百姓重要的谈资,因此璟王这段时日连门都不敢出,整日气愤不已。
尤其是听说傅容嫣入狱,傅家被她所累,加之被弹劾,傅远和傅容嫣不日问斩,傅家其他人发配边疆,自己身后除了林家,没有一点助力了。
如今他满腔怒火没处撒,便时不时打骂下人,下人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连几房妾侍也不敢随意上前。
夜君安来到府中时,夜君璟正因为婢女倒的茶水太烫而惩治婢女,听到管家禀报,他挥退下人,道:“四弟怎么来了?”
夜君安笑着道:“几日未来看望大哥,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已经好了,还是四弟关心为兄。”
夜君安道:“大哥可是最近火气重?脸色都差了,还冒出了一些红疹,大哥要保重身体才是。”
夜君璟坐回摇椅上,抬手示意夜君安坐下,冷笑道:“本王如今成了京中的笑柄,心情能好就怪了,换做是你,你能平静下来?”
夜君安叹息:“大嫂她……”
话未说出,就见夜君璟一记冷眼扫过来,夜君安立刻改口,道:“傅容嫣怕是被人陷害,大哥想想,她出身高门大户,怎会不知做出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后果?纵使不喜欢大哥,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连累傅家满门,她会这么傻吗?”
见夜君璟皱眉,夜君安接着道:“臣弟听闻,那人曾在离开时,将傅容嫣给的订情玉佩遗落在院中,试问,倘若他们真有情,那人怎会遗失这么重要的东西?傅容嫣又怎会把她人尽皆知的玉佩送与那人,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尤其那晚,听闻她还让那男子不要伤害大哥,若是那人想动手,怕是早就动手了,为何还要挟持大哥片刻,再动手呢?
京中为何忽然流言四起?大哥和傅容嫣都不想此事传扬出去,是谁传出去的呢?”
夜君璟眉头皱的更紧,想想那晚的情形,他气极,加之那人刺伤他,他只剩怒火,也没去思考其他,后来京中流言四起,他只顾咒骂傅容嫣,却没想到为何流言传出。
随后眼中闪过森森冷意,道:“夜君寒,一定是他做的。”
是了,傅容嫣有了身孕,而夜君寒至今没有子嗣,怕自己有了嫡子,父皇有了皇长孙,会影响他在父皇心中的位置,怕自己挡了他的路,所以故意陷害,在父皇震怒时,命人弹劾傅远,这样一来,父皇气极,傅家便没有任何获救的机会了。
好啊,真是诡计多端啊。
“大哥,臣弟能力有限,也帮不了大哥什么,若是三哥做的,那他也太狠毒了,竟然这样对自己的亲大哥。”
夜君安顿了一下,叹息道;“不过大哥,你气归气,三哥如今情况也不怎么好,臣弟听到一些消息,说三哥去追褚雄,被褚雄打伤,性命垂危,更有人曾在卫城的圣医堂看到了他,经过圣医堂的医治,虽有好转,可想要养好伤,还要不少时日呢,大哥看在三哥重伤的情况下,就消消气吧。”
夜君璟眼中闪过亮光,道:“当真?”
“臣弟也是听说,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不过三哥正在回京的途中,等他回到京中,咱们就知道了。”
夜君璟思绪翻飞,这不是绝好的机会吗?倘若这个时候夜君寒死了,那这罪名就是褚雄的了。
虽然傅家已无翻身的可能,但夜君寒必须消失。
夜君安端起茶杯轻品,茶气氤氲,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