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倾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俯身扶起凝璇,道:“不是你的错,他有意瞒着,我都没发现,你又怎么盯的住。”
殿外的惊羽顾不得礼数,跑进殿内,急声道:“王妃,主子他当真出京抓褚雄了?”
“是。”
惊羽抿唇,脸色紧绷,难怪这段时日给他布置那么多的任务,让他在外面跑,他还为此抱怨过,原来,主子就是有意把他支开,不让他跟着去,他惊羽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就算是为了他和香菱,也不该把他一人留下啊。
惊羽转身向殿外走去,苏玉倾道:“惊羽站住。”
惊羽顿住脚步,回过头道:“王妃放心,属下一定把主子带回来。”
“你要去找人,我不拦你,可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惊羽暗恼,是啊,主子去了哪里他不知道,怎么找?
“京中还有需要做的事,你留下来,我去找他。”
“不管王妃去哪里找,属下一定要跟着。”惊羽态度坚决,话落,看向香菱,道:“香菱,对不起。”
香菱笑着摇了摇头:“去吧,我等着你,替我保护好小姐。”
惊羽握了握她的手,对她的理解表示感激。
苏玉倾想了想,道:“惊羽,去备马,立刻出发。”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
“不知道他们会走哪条路,不过,我们去通往南越的边境关口等着就好,众多国家,也就南越能被褚雄看上,而南越也会接纳他,另外,以防万一,派人在通往各国边境关口的必经之路盯着,一旦发现踪迹,立刻传消息给我。”
“是。”
“褚雄为了逃避追查,或许会伪装起来,让他们不要只看外貌,要从体形和习惯方面去观察,据我所知,褚雄更习惯使用左手。”
“是。”惊羽应声,立刻跑了出去。
凝璇急声道:“王妃,属下和您一起去。”
“换身轻便的男装。”
“是。”
另一边,香菱已经找出来一套男装走到苏玉倾面前,眼中有泪光闪烁,道:“小姐,香菱没用,帮不上您的忙。”
苏玉倾接过衣服,捏了捏她的脸道:“傻香菱,你家小姐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以我的武功,谁能欺负的了我?给你安排个任务,在我离京的这段时间,研究出十道点心,回来后,做给我吃。”
“是,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香菱也不活了。”
凝璇刚迈进殿门,听到这句话,立刻道:“呸呸呸,说什么呢,一定会平安的,褚雄算什么,王爷自己就能对付的了,既然王爷做了准备,肯定能把人抓回来,哪里用的着王妃出手。”
“对,对。”香菱点头。
苏玉倾进殿快速换了身男装,走到殿外时,迎面撞上疾步赶来的月星澜,月星澜见她的装扮,阻拦道:“倾儿,君寒不会意气用事,他瞒着你,也是不想你涉险,如今外面是否还有褚雄的人手在盯着你,借机挟持你来要挟君寒?你还是在府里,等他回来吧。”
苏玉倾道:“还请师父恕徒儿不能听命,先不说君寒是我夫君,我担心他的安危,就是褚雄与我祖父的血海深仇,我也要亲手了结他,师父不必劝了。”
月星澜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褚雄在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情况下,就猜测事情动向,立刻逃出京,那他就会想到君寒不会罢休,唯一能要挟君寒的就是你,万一他设有埋伏,有意抓你怎么办?”
“徒儿的轻功师父最清楚,打不过我还能逃跑。”
“寡不敌众,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再好的武功也应对不了。”
“夫妻当携手共进退,我应与君寒并肩作战,今日若换作是师父,您会听他人的劝说吗?”
月星澜叹息,道:“罢了,师父随你一起去。”
“师父,您不能……”
月星澜摆手,道:“不止为了你,今早看到无瑕留的信,他也离京了,算算时辰,怕是看到君寒的人马,他跟上去了。”
苏玉倾眼中闪过愧疚,自己这么大了还给他们添乱,更何况是这么危险的事,道:“对不起师父……”
“忘了我们是一家人吗?走吧,我会传信出去,让各分堂留意他们的动向。”
“多谢师父。”
话落,一行人快速向后门走去,驾马出城。
荆武县一处小酒馆内,正值午时,人声鼎沸。
其中一桌食客道:“咱们这小县城不说多富裕,但也安居乐业,这段时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乞丐啊?”
“你还不知道呢?这不就是褚大将军当初救的那些乞丐吗?”
“被救了怎么又给赶出来了?”
那食客讽刺一笑:“赶出来?你猜他们从哪跑出来的?”
见其他食客摇头,那人接着道:“是从冥界山附近的山内跑出来的,若是他们得到妥善安置,又怎会跑出来乞讨,看看他们瘦的皮包骨的样子,身上还有很多鞭痕呢。
咱们的褚大将军那是既想赢个好名声,又想找一批免费的劳工,表面上大发善心,实际把他们全关在深山里,私造兵器,这是想干什么还用说吗?”
“你怎么知道?”
“我舅舅是商人,消息最灵通了,昨日听他说,冥界山附近的九个州的知州大人同时上书,他们那里的乞丐更多,有的都快到京城乞讨了,听闻是寒王及时发现,救了他们,如今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了,毕竟兵器也造的够用了,还会留下他们吗?
当今皇上震怒,褚将军多项重罪被公告,咱们这应该不久也会出告示,捉拿褚雄了。”
“啊?受人敬仰的将军不当,想着叛乱,如今沦落到被通辑的下场,怎么想的呢?”
“这就叫有野心没那命,人人都想做那万人之上的高位,可也不是谁都能坐的上,当今皇帝贤明,江山治理的很好,你非要去跟人家抢,真要打起来受苦的不还是咱们平头百姓吗?”
众人赞同的点头,他们生活的好好的,可不想看到战乱。
酒馆二楼的一角,坐着一位躬身跎背须发花白的老人,静静的吃着饭,听着酒馆内沸腾的议论声,尽管他刻意收敛身上的冷肃气息,眼中的阴森之气,还是令人望而生畏,好在无人关注角落。
‘老人’褚雄抿了口酒,果然如他所料,先让他受万人唾骂,再公告罪行,谁还记得他曾经的功劳?
若是自己再晚一两日出京,怕是就会受到夜君寒的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