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夜君安眼中闪过冷意,悄然离开。
待一行人消失后,几道人影飞身而下,夜君寒向惊风使了个眼色,惊风会意,飞身离开。
夜珣道:“还好你及早防范,夜君璟这人毫无心胸,更无仁心,你父皇就是不想看到你们兄弟反目,所以迟迟不立储君,只是这样也不能避免明争暗斗。”
夜君寒不语,储君之位,谁坐上去,谁就是众矢之的,会想方设法把对方从位置上拉下来,百官也会因派系不同,各种手脚不断,身为皇上,他要稳定各方,只要他不松口,一些观望的群臣,也不敢太放肆。
而夜君璟,自己一直派人盯着他,自从上次陷害一事过后,他就收敛很多,想来是林将军提点了他,但他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寻常时候找不到机会,如今春猎算是个好时机,场地广袤,林木葱郁,猛兽众多,想动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尤其是这猎苑的守卫统领还是齐庄,齐庄曾有几次帮自己说过话,旁人眼中,他就是站在自己这方的。
若有人在这里出了事,那么齐庄必然受罚,自己若是为他出头,会惹父皇不悦,若是不为他出头,那些支持他的朝臣,定会因此寒心,转而投靠别的皇子。
所以他让人暗中递了折子,西营军队的校尉因苛待士兵,克扣士兵用度,前几日刚被贬,而齐庄本就在西营待过几年,又颇有能力,举荐他去西营,春猎前几日刚下了派任令。
而如今的守卫统领,是曹志,他表面上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却暗中与夜君璟身边的高蔚有过几次接触,可根据高蔚做的一些事,似乎并不是完全是为夜君璟考虑的。
此次他们将陷井设在猛兽出没区,想来也是知道自己以往来猎苑,都会在这里射猎,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昨日并未参加射猎,所以今日才提出赛马,将自己往此处引。
但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将对方的陷井解决掉,那几匹马会突然发狂,也是他让人动了手脚,夜君璟摔到泥潭,看不出模样,暗中的人自然把他当成了自己,但是方才听到异响,却突然撤退,想来是有人提醒,知道那人不是他们的目标。
会是夜君安吗?方才唯独少了他的身影。
这时暗卫禀报道:“主子,发现了安王,他因为摔下马,不能动弹,所以在泥潭附近等着,已经被守卫送出围场了。”
“嗯。”
夜君寒凝眉,他这个四弟,还真是摔的恰到好处呢。
文惠帝早早回了行苑处理政务,夜君璟和夜君卓走进殿内,跪在地上,委屈道:“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一旁的顺喜公公肩膀一颤,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泥人”,直到声音响起,才听出来是大皇子。
文惠帝顿笔,抬眸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瞧你这是什么样子?御前失仪,不怕朕治你的罪?”
夜君璟伏身一拜:“父皇,儿臣这样,都是因为三弟,他将儿臣引到猛兽区,害的儿臣跌入泥潭,又掉进陷井,若非儿臣命大,今日就不能出现在父皇面前了。”
“什么意思?”
“儿臣兄弟几人赛马,三弟远超儿臣和两位兄弟,还出言挑衅,儿臣便追赶他,一时不察,便进了猛兽出没的区域,父皇,儿臣素来不去那里射猎,三弟倒是对那里很熟悉,儿臣不熟悉地形,马匹又无故发狂,将儿臣和七弟掀入泥潭中。
儿臣好不容易出来,又落入陷井,这好好的猎苑,哪里会有陷井?分明是三弟提前设置好,再引我们前去,想让我们受伤,还望父皇明察,还儿臣和四弟五弟一个公道。”
文惠帝盯了他片刻,道:“顺喜,把老三叫过来。”
“是。”
顺喜应声,还未走出去,就见夜君寒和夜珣走了进来,夜君璟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见过父皇(皇兄)。”
二人见礼后,夜珣走到一侧椅子处坐下,文惠帝道:“老三,老大说你有意引他们去危险的地方,设陷井想要伤害他们,你怎么说?”
“儿臣不知大哥这话是何意?赛马一事是皇兄提起的,儿臣并不想参与,是大哥劝说,儿臣才顾念手足之情,陪他们玩一局。
期间,儿臣也一直礼让兄弟,是大哥嫌弃儿臣心思不在比赛上,看不起他,要儿臣认真对待,儿臣才加快了速度,只是不知为何,皇兄和四弟五弟都没跟上来,儿臣只好找一处地方休息,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他们前来,便回来了,此事皇叔可以作证,伤害兄弟的罪名,儿臣实在承受不起。”
夜君寒淡淡的一席话,让夜君璟差点吐血,这话说出来,他倒成了友爱兄弟,纯善之人了,这不是在说是自己设苦肉计,陷害他吗?
夜君璟冷哼道:“那为何我和四弟五弟都受了伤,你却毫发无伤呢?”
“皇兄也说了,臣弟对猛兽区很熟。”
“那陷井怎么回事?”
夜君寒瞥了他一眼,语气含着失望,道:“皇兄不知吗?前些日子猛兽区域接连被咬死咬伤几名守卫,猎苑统领上书,请父皇恩准,将猛兽出没区域单独隔开,防止众臣及皇室来射猎时,误入此区,受到伤害。
父皇恩准后,便开始实施,只是沟壑尚未建成,皇兄便尝试了一次,皇兄不关心这些微小的事,倒没什么,只是在不清楚事情的时候,便开口诬蔑手足兄弟,实非君子所为。”
夜君璟怔愣片刻,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冷沉的视线投来,顿时心下一沉,夜君璟转头看向文惠帝,见文惠帝脸色微沉的盯着他。
夜君璟立刻道:“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原谅。”
片刻,就听文惠帝道:“璟王殿前失仪,诬蔑兄弟,杖三十棍,猛兽区的防卫,就由你来完成,完成不了,不许回京,朕会派人盯着你,每日汇报你的情况。”
“父皇……”
夜君璟不甘道,心下无比恼火,自己费了不少财力,结果没伤到敌人,反而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