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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孝你如何看现在的局势?”刘云武问道:
“王爷!一动不如一静。”郭嘉还是一副浪子的摸样道:
“喔!如何一动不如一静!”
郭嘉知道刘云武存心考自己命,笑道:“天下九州,王爷掌握其三……”
几分钟后,侍卫来报郭嘉才停了下来:“王爷糜家来访。”
“带他们到书房,奉孝我们也去吧!”刘云武道:
王府书房糜家兄弟被侍卫领了进来,“拜见王爷!”
“好了!天寒地冻的快请坐吧!”
“谢王爷!”
刘云武看着窗外的大雪道:“希望今年不要出现什么灾情的好。奉孝你如何看?”
郭嘉苦笑道:“王爷嘉一浪子可不是什么神仙,不过照现在来看,明年肯定是个收获年。”
“……”
聊了一个多小时,糜家兄弟离开后,刘云武笑骂道:“好你个奉孝,一直王爷王爷的叫你想什么?”
“主公!末怪……”
“好了!孤说笑的快起来,奉孝如何看我军?”
郭嘉开门见山的问道:“主公,您熟读兵战书,军队之强可说天下之最,可军队之中竟会有这么大的一个缺陷?”
刘云武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奉孝何出此言?我军之中有什么缺陷?”
郭嘉惊讶的看着刘云武说道:“主公,我军之中没有军妓营。您不知道吗?”
刘云武一听郭嘉所言,脑袋当时就嗡了一声,头脑一片混乱。刘明稍为静了一下心神,心中暗自嘀咕:郭嘉啊,郭嘉。你这不是添乱吗?我这里一群女人没搞定呢。你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军妓了。你自己风流快活,也就算了,怎么还敢这么的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建立军妓营?你不知道我们国家正在扫黄打非,这要是抓你个顶风作案,看你怎办?不过刘云武这些心里话,还真不能和郭嘉说,现在这会儿好像还没有扫黄打非等说法。刘云武只得正色对郭嘉说道:“奉孝熟读圣贤之书,怎么能提此龌龊之建议!”
郭嘉一看刘云武如此说法,这才真的知道,刘云武是真的不知道军中应该设有军妓营这码事。暗自庆幸自己问了这一句,是问对了。要不还不坏了主公的大事。当下郭嘉也肃然的对刘明说道:“主公,军妓之说,自古有之。男女之交,乃是人伦大礼。有何龌龊可言。上古之时,周天子兴义兵,讨伐商纣,募四野之民,此时的诸侯交战,乃是随战随征,无常驻之兵,故无军妓之言,可时至春秋,各诸侯皆备常驻之兵,士兵常年驻守,经年厮杀,军妓之说,也油然而起。据《战国策东周策》所载:齐恒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国人非之。管仲故为三归之家,以掩恒公,非自伤于民也。主公,这齐恒公,管仲设置女闾的目的就是防止士兵常年禁欲而哗变,并征其夜合之资以富国。只不过为防民怨,才以他国女子之说,作为掩饰。而且,从此之后,天下诸侯效仿。到了我朝,天下一统,再无其他诸侯国,也无借口可掩饰,先皇汉武大帝始置营妓,以待军士之中无妻者。此乃是我先皇之圣明。也可见军妓营直设置,实乃是军中之必需。”
刘云武此时已经被郭嘉说晕了,没想到古人的道理那么多,成立个军妓营,都说得那么得冠冕堂皇。
郭嘉稍为停顿了了一下,悄悄观察了一下刘云武得反应,见刘云武目光呆滞,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主公,你也有不知道的呀。不过,这打铁趁热。我还得给主公再说上几句。
郭嘉重咳了一声,领了一下刘云武得心神,继续进言道:“主公旦请思之,我朝的军士,包括正卒、更卒和戍卒等三种。一曰:正卒。即正式之兵役。凡在规定的年龄里,每个成年男子,必须在本郡充当,或步兵,或骑兵,或水军一年;如遇战乱,兵祸,还需延长服役之时间。二曰:更卒。年满二十三岁至五十六岁之男子,每年要在郡县服一个月的劳役,称为之更卒。由百姓亲自服役的叫‘践更’。出钱由朝廷雇人代役的叫‘过更’。而之所以让百姓二十三岁才开始服役,是因为男子二十而傅,种地三年,积粮一年,才能在离家服役之时,而不影响家中之生活。三曰:戍卒、卫士。我朝规定每个男子一生中要到边境上去屯戍一年,或到京师去服役一年。到边境屯戍的叫‘戍卒’,到京师服役的叫‘卫士’。此上三种,为我朝之现况。可实际上,我朝不会每年都需要这么多的军士,更不会一次性的叫百姓都来服役。所以,百姓多是交纳一定的代役金,或是更赋,由朝廷代为雇用兵卒。而这些被雇佣的兵卒,可并不是只当个三五年的士兵就算了。市井之间有歌谣《十五从军征》,那上面唱道:‘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可见募兵所来之军士,服役的漫长,而在如此漫长的当兵生涯中,如果没有军妓,岂不是让他们这些长期服役的军士,如受阉刑。长久以往,士兵焉何能够不生哗变?而他们在长时间的禁欲生活之后,又如何能够控制自己不骚扰地方?并且在那行军作战之中,又如何能够够控制自己不起暴行?”
刘云武被郭嘉说得真是大开眼界,尤其刘云武细思之下,觉得其中大有道理,自己以前在部队当了三年和尚兵,也从来没找过女的,所以在来到古代组织部队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听郭嘉一说,又结合了自己刚刚成亲的经验,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自己在部队哪会儿,就常听人说‘当兵过三年,母猪赛貂蝉。’即使是跑车的时候,那些其他的司机,也都是借机找小姐去呢?而且,即使是在现代的其他国家当中,好像还是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如此看来,人的正常需要,果然是不能禁止的。不过,这会不会对那些女性太不公平了?可郭嘉这蹂躏女性的军妓营,是不是也太过了?能不能用其他的方法来解决士兵的饥渴问题?
刘云武左思右想之下,不得其解。无奈之下,问郭嘉道:“奉孝,这些女子同为父母所养,若是如此作践于她们,我们于心何忍?这军士禁欲之苦,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解决?例如为他们成家立室,或是每三年一换兵卒?”
郭嘉闻言冷笑了一下,对刘云武说道:“我原本以为主公为成大事,不拘小节。没想到,主公竟然也是如此的迂腐!不说这设置军妓营,本来就是朝廷的体制,各地均须奉行。就说如今民不聊生之时,身无分文,又无亲朋可以依靠的女子又何以为生?不说他地,单指我青州,幽州之地,以主公广纳灾民之善举,给他们荒地以耕种,并于各处建织锦坊招收女工,使他们得以安生活命。可即使是这样,那闻主公仁政,蜂拥而至的外地初来之民,还不是照样的穷苦不堪,以卖儿卖女,谋求初始之资本。与其这些不幸的女子落入私娼,豪族之手,永受蹂躏,不如我们设立一个军妓营,也可给她们一条活路。至于那些非受生活所迫之流。属下认为:女子自爱者,珍之!重之!不自爱者,如蒲草一般。又何需理会?而且如以主公之所建,以朝廷之力为士卒成家立室,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从古至今,为众人行事者,不患寡而患不均!军旅之中,单身士卒,以数十万记,如为每个士卒均配以妻女,则所需女子也须以数十万记。不说朝廷采购如此多的女子根本就不现实。即使可以如此,那些女子也是各有品貌不同,品性良淑也会各自不同,即使是众士卒的眼光、品位也不可能尽皆相同。如此行事,岂不另生事端,造成军中纠纷不断。而且即使这些全都不记,那这些军士所娶的女子,我们又安置于何处?如与军士同居,则军营士气何在?如若两地分居,又与未娶何异?而且军士有妻室所累,上阵必无敢死之心!历朝历代,选拔精兵,无不以没有家事牵挂者优先,道理正在于此。至于主公所谓三年一换士卒,那更是不可能的。以现今看,主公手下的那些强骑兵,弓箭手,哪个不是经过两三年的操练,才有如此的精锐。如若三年一换,岂不是三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白白的便宜他人。”
郭嘉的一番话,又如一柄柄的利剑,插入了刘云武的心头。精辟!真理。无从反驳呀。这军营之中,确实从来就不是女人呆的地方。自己在和郭嘉、杨军学习兵法之时,那军法之中就有:行军之中,私藏妇女者斩!而且自己以前听评书之时,也听过:临阵娶妻者斩!可见自己刚才所想的那些解决方案的不现实。可是,如果让刘云武就此就答应了,刘云武得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刘云武强自辨解道:“既然她们之中,有些是生活所迫,有些是被拐卖,那我们又何忍再对她们加以迫害?”
郭嘉更是不屑的说道:“乱世之中,人贱如狗!能够活命,已是不错了。又何谈其他?即使是太平世道,生活所迫,又何其少?军妓们不过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以活命。军士又何尝不是在出卖自己而活命?即使是士族,不也是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吗?如此说来,谁又和谁,谈得上压迫呢?”
轰隆一声巨响,在刘云武的脑海里如同引爆了一颗原子弹。从来没有人用当兵的和相比较,自己在现代军营之中所受的教育,都是说军人是如何如何的神圣,是如何如何地为了保卫国家,而无悔的抛头颅,洒热血的。现在郭嘉得言语整个颠覆了刘云武地认识。刘云武实在受不了了,现在已经不是军妓的问题了,在刘云武的心目中,其实早就认可了在这个年代,军妓是不可避免地事实,只是心中不忍罢了。可郭嘉如今的比喻,却严重触犯了刘云武身为一个军人的尊严!刘云武瞪大了双眼,眼白充满了血丝,声音嘶哑的对郭嘉说道:“郭嘉!不许你侮辱军人!”
郭嘉看到刘云武如此的模样,也是大吃一惊。主公这是怎么这样了?刚才自己也没说什么呀。怎么主公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听主公如今的语气,显然是心中愤怒无比,绝对不是刚才可以开玩笑的时候了。可是自己到底触犯了主公的哪一块怒鳞了?以主公的措辞来看,应该是自己为了反驳:为生活所迫的军妓,不是受别人压迫的,而以军士作比较引起的。那么在主公的心目中,军人是要比的地位高得多。而且看主公如此的神态,那在他的心目中,军人应该是很高贵的了。
电光火石之间,郭嘉已经分析出了刘云武当前的心态。虽然郭嘉搞不懂刘云武为什么这么的高看军人,可还是立马对刘云武说道:“主公恕罪,属下妄言了。既然主公也认为军人比重要,那我们为军人设立军妓,也不为之过了。那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办了呢?”
此时正在愤怒中的刘云武,听到郭嘉承认自己说错了,并认为军人比高贵,心中立马产生了共鸣,下意识的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
郭嘉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并为了让刘云武消消气,夸赞刘云武道:“主公圣明。如此,士卒归心,必可为主公进死力,平天下,成就主公的千秋霸业!”
刘云武怒气随着郭嘉得道歉,已经降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答应了些什么。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可却无从反驳郭嘉,也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就连自己也早就认同了郭嘉的观念,既然现在自己答应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得了,也就只好如此了。不过郭嘉刚才对军人的看法,还真是可恶。刘云武不由得语重心长的对郭嘉说道:“奉孝啊,我们的军队都是有自己思想的。我们的军队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为了保护自己的同胞骨肉,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也是等闲!所以,他们应该受到世人尊重的。以后你可不能胡乱比喻了。”
没想到,刘云武刚刚说完这句话,郭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头痛哭道:“主公,即使是您盛怒之下杀了我,我也不得不说!这军队可万万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呀。军队只能是作为主公拼杀的利剑,如果一个军队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控制这支军队的主公您就危险了!而这支军队辅佐的朝廷,也就该离灭亡不远了。万众一心,这一心,只能是以主公您的意志为主呀。”
刘云武又愤怒了,大声的说道:“胡说!军队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以掌控者的思想为自己的思想为自己的思想!嘿嘿!不错!这样的军队确实不会危害掌控者的统治。可这掌控者如果是贤良之人,那也就算了,这样的军队也不会威胁到百姓和正义。可如果控制军队的是一个残暴不仁之人!这又如何呢?这些军队还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还是要去助纣为虐吗?”
郭嘉不懂刘云武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人自己拆自己的台呢?可这攸关刘云武大业是否有成的大事,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跟随刘云武这个主公了,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就不能退缩。郭嘉坚定的说道:“主公。兵者,国家之凶器者也!身为上位者的每一个动用军队的决定,都是有着无数人的分析和思考的结果,它往往是从全局出发了,而军队是由人组成的,人有七情六欲,各有心思不同。如果军队有了自己的思想,上令不能下达。那战场之上,军机千变万化。如果每一个士兵都要在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之后,才行动!那么只会是错失良机,而且也有泄漏军机的危险。所以,军士只要听令就行了。绝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刘云武一听郭嘉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又气又恨的说道:“奉孝,孤不是说要给军士们解释什么行动计划的合理性。孤说的是这些军士要有自己的大原则,大方向,例如不能残害百姓什么的?”
没想到郭嘉还是摇头说道:“主公,这也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天下一统。外族作乱,毕竟只是在少数,军队的出征,更多的是平定内乱。像主公平定黄巾乱党,反贼张举,就是如此。如果军队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张举,黄巾之流,也说自己是正义的,那么他们又如何的区分这些叛民、暴乱,包藏祸心等等?而且他们既然食主公的俸禄,遇事不给主公效力,主公又养他们何用?”
刘云武深深地被郭嘉的这番话,所震惊着。而且,郭嘉的这番话,同时也唤起了刘云武当初在部队之时的记忆。记得那时排长在操练自己时,就曾说过:‘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合理的命令是训练。不合理的命令是磨练。军人永远没有为什么,只有服从!’而那时的政委也曾教导过自己:‘军人要有自己的荣誉,更要有自己的理想。军人是军队的一员,而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是国家的军队,更是党的军队!党指挥枪,才能使军队的力量不至于用错了地方。而军人作为军队整体的一部分,要从全局出发,服从整体的利益需要,服从人民的需要,服从国家的需要,服从党的需要。’当时自己闻之鼓舞,军队要有自己的思想更是在那时,牢记在了心中,如今以郭嘉之观点看来。那也不过是以另一种思想来取代军人自己的思想,军人果然还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呀!
而更让刘云武有所共鸣的就是郭嘉那句:‘他们既然食主公的俸禄,遇事不给主公效力,主公又养他们何用?’以刘云武工作几年的观点来看,这句话真是正确无比!无论是哪个公司,还是企业,自己所雇用的员工,当然都希望他们能为自己尽力了。如果自己养的员工,不为自己办事,却跑去为别人或是别的公司牟利,而且还损害到了自己公司的利益了。那这个公司只能把那个员工开了,甚至是送上了法庭。而绝不会有哪个傻了吧唧的败家子,替如此的员工喝彩,庆功的。
想清了这些环节,刘云武的观念不由得有些改变,甚至自嘲的想到:如此看来,这个时代的士族和,还真没什么区别。所不同的就是:一个是在出卖自己的,而另一个是在出卖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如此看来,这好像还卖得少一些。
刘云武思想转变的同时,也不禁意识到了郭嘉为了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提醒自己的耿耿忠心,刘云武不由得感到十分欣慰。刘云武双手搀扶起了郭嘉说道:“孤何德何能?能有奉孝来为孤誓死以进忠言。奉孝之高义,称之为国士,而不能显其贤!实乃是孤之幸也!孤今后必与奉孝,富贵共享之!还望奉孝在今后,也要不断的提醒孤之愚钝也。”
郭嘉听刘云武如此高看自己,称赞自己,而又如此的闻良言而知悔改,也觉得自己投对了明主,没有错投了终身。身为主公者,用不着智慧无比,也用不着神勇无敌,只要能广纳良言,从善如流,这就够了。否则要自己这些文臣、武将干什么?而现在主公恰恰做到了这一点,那自己还求什么?这应该是自己的幸运呀!这样才能一展自己的所长啊。郭嘉想着这些,也是激动不已,双眼流泪的对刘云武说道:“主公过誉了。嘉能遇到主公,这才是嘉之幸运!进策,乃是嘉之本分,嘉万万不敢怠懈!唯有竭尽全力,死而后已!可主公能够广纳良言,这才是属下等的幸运,也是主公治下之万民的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