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段云说,段琮之也已经看到包装盒上的字了,验孕棒???
段琮之想说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段云蹙着眉心,替他倒了杯水。
段琮之认识字,耳朵也没问题,那么问题来了,小师叔买五盒验孕棒回来干什么?他喘匀了气,又喝了半杯水,平复下来之后艰难开口。
“小师叔你买验、验孕棒回来干什么?”
他说到这个词的时候还有点难以启齿。
段云看着他:“你说呢?”
验孕棒当然是用来测有没有怀孕的,段琮之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他一个男人拿来干什么。
最后他说:“我没有出去乱搞。”
段云不置可否,哦了一声:“你没有,秦恪呢?”
秦恪当然也没有,段琮之刚想说,又住了口,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小师叔的意思,问秦恪又没有乱搞,不是问秦恪有没有出去乱搞,而是问有没有在他身上乱搞。
应该不算,乱搞……吧?
段琮之心虚起来,小师叔好像已经知道了。
但就算这样,也用不上验孕棒啊。
他试探着问:“我应该是男的?”
段云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这不能怪他,是自己没有告诉他,这不是段琮之的错。
生理原因,得不到纾解会很难受;段琮之已经二十多了,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谈个恋爱,情之所至再发生点什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为段琮之找了无数的借口,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没有用。
但是任谁碰上自家孩子可能被人搞大了肚子这种情况都是很难冷静的。
段云指着卫生间:“你先去试试。”
段琮之一头雾水。
段云冷静地指导他:“每盒都拆出来,五支一起试。”
反应不是很大,可能日子比较浅,现在还不是早上,偶然因素大,五支一起比较保险。
段琮之:“……”
段琮之走进卫生间的时候还有点迷幻,他一个男人,竟然要用验孕棒?莫非验孕棒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神秘功能?
五分钟的静默,段琮之在发呆,段云在不断做心里建设,并且下定决心,就算只是他多想了,他这次也一定要给段琮之讲明白了。
五支验孕棒,有三支只有一条杠,另外两支是一深一浅的两道,其中一支还非常非常浅,段琮之觉得能看出来都是他视力好。
问题是,这结果怎么看?
他长那么大,就没想过还有用验孕棒的一天,更不知道怎么看。
段云也不需要他看,他手上拿着唯一一支比较明显的,看着一深一浅的两道杠,转过身去,调整好情绪才又转回来。
“秦恪呢?”
段琮之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就问到了秦恪,刚才也是,他有点想不明白是哪里露馅了。
但小师叔这个态度,让他无端心虚,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实说:“有事出国去了,说是今天回来吧。”
段云捏了捏眉心:“你让他来见我。”
这个反应,段琮之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
问题在于他一个男人,用验孕棒,能测出什么问题?
段云又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琮之:?!
这是真的知道了啊,验孕棒难道还能测出来他是不是处男了?
段云看他到现在还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有点心累,原本是想看看秦恪的反应态度,现在索性直接告诉他:“你怀孕了。”
段琮之:???
虽然看起来用验孕棒测出来怀孕了是最正常的结果,但前提是他不是个男人。
段琮之看着段云,表情严肃:“小师叔,我的生理课没有逃。”
段云:“……”
现在他是真的后悔没有早点告诉段琮之了,告诉段琮之他的不同之处,首先就得让他知道是自己生下他,偏偏上次段琮之说了林致和的事,让他难以启齿。
段云耐心解释:“你跟一般的男人不一样。”
段琮之崩溃:“那我跟一般的女人也不一样啊!”
“……”
秦恪回来之后没有立即去找段琮之,而是先找了医生过来,不是方大夫,是另外一位外科医生。
他来给秦恪处理伤口,不是致命伤,但是也不轻,一般人都会选择卧床静养几天,跟秦总似的还这么带着伤奔波是真不多见。
但他只是一个领工资的医生,这些轮不到他来说多,换好药,重新包扎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医生走后,秦恪吃了几片药,静坐片刻,没一会儿儿,门铃响了。
来的是尚越。
秦恪没有回秦家也没有去兰汀,而是在另外的房子里,尚越平时就住在这边,这里是一层两户,他买的对门的房子。
“听到电梯响了,就知道你回来了,怎么会来这边?”
秦恪没有回答他,尚越也不在意,给他说这两天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秦恪已经听程遇说过一轮,段琮之自己都解决了。
尚越完全是从另一个角度说的,他话里话外就是有人不给你老婆面子。
“你们那绯闻一传出来,九州股价就连着跌了几天,还好新年交易所关门,不然还能跌。”
秦恪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再说废话:“秦总,给点钱?我去谈个并购,打他们的脸?”
秦恪颔首。
尚越想过他会同意,没想过他会答应得那么容易。
他要谈的并购是他们自己家的公司,他从决定进秦氏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等这一天,原本他可以留在秦恪身边,但他选择了到九州,因为九州是地产公司。
他试探着说了一个数字,秦恪说:“写完整递上来。”
秦氏不是上市公司,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股东,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他秦恪的一言堂
而三爷向来一言九鼎,现在说定了就是说定了。
之前段琮之和秦恪的事闹出来,除了段琮之自己,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九州,股价跌了不少,说秦恪是九州的大股东其实不太准确,对九州控股的是秦氏。
况且这事连个定论都没有,说不上什么丑闻,这就对股价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说全是散户操作都没人信,好在新年要停止交易了,他们多了点操作空间。
尚越的微博认证一直都是九州副总尚越,因为之前在综艺上被段琮之cue了,关注度还不低,都混成红v了。
大年初一他发了两条微博,第一条是新年好。
第二条是:感谢大家的关注,金主爸爸同意给钱了,哎呀,这并购谈了快一年了,就因为价格谈不拢,现在双方都很满意,应该开年就能定下来了。
我从小就梦想能收购自家的公司,这个梦想跟各位学了爆破成功炸了学校是一样的。现在我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在这里我要感谢金主爸爸,感谢代言人,感谢大家的支持。
嘚瑟起来尾巴都要上天了,明摆着是说,让你们趁火打劫,没想到吧?
成功并购另一家公司无疑是极大的利好消息。
秦氏不上市,固然少了融资的机会,但相对的,受到的干扰也要少一些,关键时刻也够硬气。
说白了就是口袋里有钱底气足,不会受任何人掣肘。
尚越注意到到秦恪唇色偏淡一些,茶几上还放着药箱,猜出来他这次出门应该是不简单。
他是尚家的人,尚家早年他爷爷在的时候也是辉煌过的,跟着秦家混,他也在秦家待过,多少知道一点东西。
他识趣地没有多问,达成目的就直接走人。跟秦总不必来虚的,说再多都不如把时间留给他自己。
段琮之不信段云就没有多说,信不信的去医院做个检查就知道了,就算不去,过几个月也知道了。
外头已经有人在喊吃饭了,段琮之看看段云,段云揉揉额角:“先出去吧。”
他曾经怀疑过,秦恪跟林致和一样,抱有那样的目的,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失败,就蛮横干预段琮之的情感。
何况他现在知道了当年的事很可能另有隐情。秦恪或许真的是跟林致和一样,不过他们都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看着段琮之的背影,段云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大概是类似于,未婚的女儿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
原本段琮之今天肯定是要给秦恪打电话的,或者直接去找他,有句话怎么说的,小别胜新婚。
但是他现在有点乱。
听起来是很荒谬,但是小师叔骗他干什么?再说还有验孕棒。
他忍不住想,虽然有点离奇,但如果是真的……
可是其实只有一次没有做好措施啊,不会那么巧吧?是该说秦恪厉害还是他天赋异禀?
一大桌子菜,段琮之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心里存着事,就更吃不下去了。
只有螃蟹比较看起来比较好吃,然而在他拿起第二只螃蟹的时候,久违地被小师叔敲了筷子,段琮之向他看过去,段云说:“一个人一只,别吃多了。”
这是默认的,但这一桌子,总也有人喜欢吃,有人不喜欢吃,多吃一只并没有什么,家里从来不会真的讲究这个,况且段琮之这么大了,段云不可能这样管束他。
他看着段云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螃蟹性寒,忌口。
段琮之其实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顶着段云的眼神,他把螃蟹放进了一边师弟的盘子。
段陈方受宠若惊地说:“谢谢师哥。”
段琮之从牙缝里基础三个字:“不用谢。”
晚上大家都在讨论说要去看吱吱的电影,武馆那么多人,正好包个场,段琮之借口说怕被人认出来堵在那,没有一起去。
他穿着羽绒服坐在后院的门槛上给汤圆扔飞盘,他扔出去,汤圆捡回来,来回几次之后,汤圆就不给他飞盘了。
段琮之有点奇怪,又喊了几声:“汤圆,给我。”
汤圆就是不过来,他正要起身直接去拿,忽然听到了段云的声音。
“汤圆都知道照顾你,你自己不知道多注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汤圆是黑背哦,德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