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头的夏洛霜在做着自己的美梦,全然不知道自家府上已经因为这个流言也开始焦头烂额了。
“夫人呢?”夏恒彦回了府上便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下人见了都不敢往前搭话,只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小厮凑上去问人要不要喝口茶,却没被人回答,只是开口就要找柳氏。
“夫人正在玲珑院,说是肚子疼,叫人请来了大夫。”小厮话音刚落,就瞧见夏恒彦大跨步越过自己走了过去。
此刻的玲珑院内,倒是没有了大夫的身影,只有柳姨娘正悠闲地坐在屋子里头的躺椅上,身边两个丫鬟给人扇着蒲扇,桌子上还摆着一盘子的新鲜葡萄,还有个小丫环正给人仔细剥了皮送到嘴边去。
柳姨娘甚是满意现在的日子,眼瞧着她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她找来的大夫也说了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男胎”,是以,夏恒彦这段日子对她更好了。
而柳姨娘也找人给秋姨娘也看过了,确定是个男胎,为了面上显得大度,实则是为了自己日后好偷梁换柱,柳姨娘自然也是给秋姨娘好生伺候着的,是以也不见秋姨娘来找她抱怨什么了,所以柳姨娘最近的日子可谓是舒心极了。
谁料身边的小丫头刚剥好了个葡萄正要往柳姨娘嘴里送,就听见“嘭”的一声响,吓得小丫鬟手一抖,就把葡萄掉在了地上。
柳姨娘一拍桌子大怒:“谁这么不长眼......”
可在看到来人是夏恒彦后又忙软了下去身子,娇声道:“老......老爷。”
“老爷怎么这会子到妾身这里来了。”柳氏有些慌张,她没料到夏恒彦会这个时候来。
夏恒彦瞥了一眼屋里头的那几个丫鬟,丫鬟们便心领神会的先出去了,瞧着夏恒彦明显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柳姨娘拍了拍人的胸口,叫人先坐了下来:“老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夏恒彦原本是想发火的,可瞧着柳氏挺着个肚子站在那里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你身子不方便,先坐下再说。”
眼瞧着柳氏坐下后看着自己满眼都是担心,夏恒彦也是把话斟酌了一下才说出口:“你可知最近外面的传言?”
“传言?”这事柳姨娘倒是真不知道,如今她只想着安心养胎,把孩子先“生”下来的事,全然没听外面是又有了什么传言。
“是关于霜儿的。”
夏恒彦说完,柳姨娘便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了夏恒彦的手:“关于霜儿的?可......可霜儿不是一直在宫里吗?怎么外面会有霜儿的传言?是什么传言?是谁在编排我的霜儿!”
眼瞧着柳姨娘先激动了起来,夏恒彦唯恐她再动了胎气,于是安抚人道:“你先听我慢慢说。”
“霜儿是一直在宫里没错,可前几日是七夕,宫里头放她们出来玩,因着人太多霜儿不小心扭了脚,结果却怎么遇上了三皇子,三皇子将人送到医馆却是被人给认了出来,就这么着霜儿同三皇子的事被人传出去了,如今外面都在说霜儿和三皇子于七夕之时私会。”
三皇子......
柳姨娘听罢这个之后确实没那么激动了,反而心里还有了一丝窃喜,这女儿和三皇子扯上了关系,若是因着这个日后能攀上了,她可就也是皇亲国戚了啊,依着霜儿的姿色和丞相府做后盾,怎么不得是当个皇子妃呢......
柳姨娘做得美梦夏恒彦可是不知道的,可瞧着柳姨娘如今的神情,当了多年枕边人怕是也不难猜出这人在想什么,只见他神情严肃,敲了敲桌子道:“你想办法叫霜儿回来,告诉她这事别让她痴心妄想。”
“老爷......”柳姨娘没想到自己的美梦还没做就要碎了,忙问道:“怎么......霜儿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夏恒彦一拍桌子,虽是收着些力气,可到底是个男人,也是叫柳姨娘险些吓了一跳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觉得同三皇子那般的皇亲攀了关系,可我告诉你,三皇子那个人,霜儿可是惹不起的,不光是霜儿,咱们丞相府也是招惹不起的。”
眼瞧着柳姨娘有些不太愿意相信的样子,夏恒彦又叹了口气,跟人细细说道:“当初三皇子私下找过我,却是被我拒绝了,你可知为何?”
“为何?”柳姨娘问道。
“因为三皇子的野心太大了。”夏恒彦小声说道:“如今太子之位十分稳当,不出意外皇上日后定会传位于太子,丞相府一向中立,可三皇子如今却想着拉拢我,这还能会是什么意思!”
柳姨娘也微微吃惊,小声说道:“老爷是说,三皇子是想......”
“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莫要出去胡说。”夏恒彦嘱咐道。
“妾身知道的。”柳姨娘忙住了嘴,可还是有些不太甘心似的,大着胆子问了夏恒彦一句:“可是老爷,太子之位当真就那么稳当......”
“闭嘴!”
这下夏恒彦当真是有些着急了,声音大的叫柳姨娘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于是只能是扶着肚子小声说道:“妾身知道了,不过是妾身见识短浅胡乱说的,老爷莫要生气。”
夏恒彦死死地盯着柳姨娘,说道:“这话你给我封死在肚子里,叫人听到了咱们一府都别想活了。”
“是,妾身知道了。”
“所以我说的你应该明白了吧,霜儿不能和三皇子扯上关系。”夏恒彦又把话转了回来:“三皇子野心太大,若是日后万一有个什么,霜儿跟了他不会好过的,不光是霜儿,咱们府也得搭进去了,这事你可明白。”
“明白的明白的。”柳姨娘点头如捣蒜:“那妾身什么时候把霜儿叫回来好呢?”
“就明天,这事耽误不得。”
“妾身知道了。”
眼瞧着夏恒彦说完便走了出去,柳姨娘看着窗外,攥紧了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