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会儿子又想起来这个外孙女了,之前不是还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如今可倒好,人是没来,倒是送来几个碍事的。”
柳姨娘憋了一肚子气,若不是身旁还有方嬷嬷扶着她,怕是她都不顾着自己还挺着肚子要小跑着回玲珑院了,回了屋子柳姨娘便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便是架子上新放的琉璃瓶都要抖三抖,屋里的小丫鬟们看自己主子神色不对,眼观鼻鼻观心的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都先下去吧。”
方嬷嬷等柳姨娘说完话,又给人到上一壶热茶,挥挥手把屋里的丫鬟都给赶了出去,这才握着人的手说道:“我的好小姐啊,怎得又生了这般大的气,对身子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我看那个贱丫头就是想把我气死,还有那什么将军......将军府,仗势欺人的东西,仗着在圣上面前有几分薄面就拿过来压人,我呸!”
“哎呦。”方嬷嬷一听柳姨娘越说越不对,忙上去拦住人堵住了柳姨娘接下来想说的话:“夫人啊,这话可说不得呦,那顾家可是世代战场上打下来的功绩,乱说话可是要出事的。”
柳姨娘看了看方嬷嬷,总算是把声音低了下来,可是满肚子的委屈却是怎么也憋不住的:“嬷嬷,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小丫头突然之间得了齐妃的赏识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还多了什么杜家夫人,连将军府也来找上门了。”
“嬷嬷,你说这丫头是怎么回事?老爷这次虽说是也罚了那丫头,可霜儿他也训斥了一顿,现在霜儿还在跟我生着气,现在是嫁妆也让那丫头要回去了,往后再这么下去,我还怎么压得住那丫头!”
方嬷嬷脸上的皱纹因着人皱着眉头更是深了几分,只见她深思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拍了拍柳姨娘的背说道:“夫人暂且养好身子,待老奴好好想想,左右不会让那个贱丫头越过了您去。”
柳姨娘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方嬷嬷才走了过来,是以对人极其信任,在方嬷嬷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了下来。
而那头的夏洛笙此刻正和贺妈妈抱着头哭诉,贺妈妈瞧着一直紧紧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夏洛笙真是要心疼坏了,连声安慰道:“小小姐不哭了,老奴来晚了,是老奴该死,明知道小小姐在这里过得不好却听信了那个婆娘的鬼话同小姐疏远,咱们小小姐受委屈了啊。”
夏洛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她哭也不是想诉委屈,只是看着贺妈妈,她就想起了上辈子自己一意孤行最后害得外祖家也家破人亡的场面,上辈子贺妈妈来看自己怕是就存了要陪着自己的心思,可自己什么都不懂还把人赶了回去。
若是上辈子有贺妈妈帮衬着她,兴许她就不会被柳姨娘给骗了,若是贺妈妈陪着她,兴许她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慕子轩骗了,若是贺妈妈帮衬着她......
可是没有如果,夏洛笙想着自己上辈子一意孤行的模样,苦笑了一下之后把头埋在贺妈妈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贺妈妈,笙儿好想你啊。”
这一说贺妈妈的眼泪是彻底止不住了,拍着夏洛笙的背说道:“我可怜的小小姐,老奴真不该听了那婆娘的鬼话啊,都是老奴的错......”
旁边的知夏和莹冬插不上话,只能是劝着二位:“小姐别哭了,贺妈妈当心身子啊。”
“是贺妈妈来了吗?”
外面忽然传过来一声叫屋子里的人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扶着门缓缓走了进来,是青兰。
“青兰姐姐当心些。”知夏忙上去搀扶着,知道这是那三个人之间的事,只是把青兰扶到贺妈妈身边后便松手了,跟莹冬对了个眼色之后一起出去了,把屋子交给她们三个人。
“真的是贺妈妈,贺妈妈您来了。”哪知道青兰看见了贺妈妈也是直接哭了出来:“贺妈妈,咱们小姐受了好多苦啊。”
“我的好青兰。”贺妈妈看着青兰的模样却是愣住了,拉着人的手左右看了好几遍,看见人手上那道伤疤后才失声道:“怎得成了这样,丫头你......”
青兰自幼没了父母,贺妈妈儿子又离得远,是以贺妈妈就把跟在身边得青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养,从小养得水灵灵的姑娘如今瘦弱的连衣裳都要撑不起来,贺妈妈反复摸着青兰手上的伤疤直掉眼泪。
“妈妈。”青兰看了夏洛笙一眼,抖着嘴唇道:“是柳氏害的,柳氏要害死小姐啊。”
贺妈妈十分震惊地朝夏洛笙看去,却只瞧夏洛笙缓缓点了点头。
青兰一五一十的,含着泪把当初小姐是怎么在花灯节被人绑去,柳姨娘和夏洛霜母女二人是怎么栽赃陷害自家小姐,夏恒彦又是怕跌面子不肯去找小姐给说了个清楚,贺妈妈听完许久才缓过神来。
青兰没说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只说夏洛笙差些被柳姨娘害了性命,又说柳姨娘设计陷害自己要危害夏洛笙的名声,一桩桩一件件的,青兰全给吐露的出来。
贺妈妈看夏洛笙就只乖巧地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眼里却是噙着泪水也不让它掉下来,想摸摸人的脸才注意到,夏洛笙的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贺妈妈一声惊呼也让青兰回头看了过去,发现夏洛笙脸上的伤后也是惊讶道:“小姐,怎么回事?是不是柳姨娘她又......”
“不是。”夏洛笙看着贺妈妈和青兰担心的模样犹豫着有些不想说,可贺妈妈是个急脾气,见夏洛笙什么都不说便把外头守着的莹冬和知夏给叫了进来。
“你们说,小姐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莹冬和知夏自然是知道贺妈妈是来给自家小姐撑腰的,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把夏洛笙脸上和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给解释了一遍。
贺妈妈听完当即便拍桌子起身:“岂有此理,待老奴去找人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