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五天后沈竹喧已经可以稍稍起身了,他刚面不改色的喝完了一碗苦药,便冲着扶藤问道:“找到了吗?”
“主子。”扶藤面露难色,可还是规规矩矩地回道:“属下无能,叫那人跑了。”
“不怪你。”沈竹喧的精神已经比前几日好多了,因着是在扶藤面前,此刻他也没戴面具,嘴唇还是泛白,瞧着没什么气色,脸上从额头划过眉骨和眼尾的一道伤疤格外显眼,他现在说句话就要咳上一会儿,是先前中了毒的后遗症。
“他跑了也是好事。”沈竹喧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说明他就是安伯。”
原本沈竹喧只是想去打探一下的,可谁知当他进到安伯的院子时,才发现已经有一伙人埋伏在那里了,他寡不敌众,又因为没多做什么准备,才会叫人得了手,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惊动安伯,可如今这个安伯却跑了,不外乎是心虚罢了。
当然了,另一伙人是谁派来的,沈竹喧也知道,不过是另一个心虚的人罢了。
“主子,那咱们眼下怎么办?”扶藤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沈竹喧,说道:“咱们的人说安伯似乎是逃到了苏南一带,可三皇子那边也在催着咱们回去了?”
沈竹喧半眯着眼,像是仔细想了想才吐出一句:“回去?”
回去做什么?瞧着自己害了自己一家的仇人继续在宫里耀武扬威?而自己眼下却还什么都做不了?
当初自己借口杭州有批货出了问题才得以从宫内脱身的,正好慕子轩当时也缺银子,这才把自己派过来处理货物的事,如今出来了也有一段日子,看来慕子轩是有些着急了。
可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才得了安伯的消息,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
“叫那人准备一下。”沈竹喧沉思片刻道:“让她想个办法,我要去苏南一趟。”
“主子,你的伤......”扶藤立刻回道:“万一三皇子又疑心主子怎么办?主子先回去,属下会派人处理好这事的,到时候把安伯押回京。”
“不行!”沈竹喧一时间激动起来,想坐直了身子可是又扯到了伤口,一时间腰上的纱布渗出些血印来:“这事我得亲自去。”
“主子小心。”见此扶藤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忙又帮沈竹喧换了层纱布,而后看着人叹气道:“属下知道了,主子安心养伤,宫里那边属下会叫人吩咐过去的。”
“这事你亲自去,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沈竹喧深吸一口气,嘱咐道:“另外你去把那份书简拿回来,再同她说......”
“说什么?”扶藤见半晌沈竹喧都没有再说话,忍不住便问了一句:”主子?”
“没什么。”沈竹喧看了一眼扶藤,也没有接着刚才的话再说下去:“今日你便起程回京,莫要被人发现了。”
“是,属下知道了。”扶藤不是喜欢多问的性子,一向都是沈竹喧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也不会去多想沈竹喧犹豫那一下是因为什么,只是听完沈竹喧说的便下去了。
他得赶紧回京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了。
沈竹喧躺在床榻上,为了叫他多休息大夫在他的药里家了叫人昏睡的药,如今药效上来他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昏沉。
方才他是想嘱咐扶藤什么来着......
夏洛笙......
要同夏洛笙说......
扶藤听了沈竹喧的话,一点儿没敢耽搁,快马加鞭三天内便跑回了京城。
他手上有慕子轩给沈竹喧的腰牌,是以进宫并非难事。
“你说什么?”慕子轩是认识扶藤的,只是对这个一直在沈竹喧身边冷冰冰不说话的人他没多加在意过,如今听了人说的话也不过是直接拽着领子又问了一句:“你说沈竹喧受伤了?”
“是。”扶藤低眉顺眼地回答:“沈公子因着那批货物同人吵了起来,结果混乱中不知道是会捅了沈公子一刀,那刀上还有毒......”
慕子轩并不是就那么放沈竹喧去杭州了的,他在人身边也安排了人,可是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如今沈公子身子怎么样?”慕子轩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态:“杭州那地方沈公子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好在那里耽搁,还是赶快回京城治疗为好。”
扶藤并不意外慕子轩的回答,只是按照沈竹喧说的回道:“多谢三殿下好意,沈公子也说过,再需三日,等他能下床了就回来,叫殿下多等几日,公子实在是心中不安。”
“无妨,事出有因,本宫明白。”慕子轩看着扶藤走出去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原本他是要沈竹喧明日之前回来的,沈竹喧去了杭州太久,他如今缺银子,沈竹喧给自己留下的那些已经不够了,所以他急需再从这人手上拿些银两来,可今日只有沈竹喧的身边人回来,还说沈竹喧受伤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有些奇怪,慕子轩招了招手,便有一个黑衣人轻巧地到他身边跪了下来。
“你去查查,这受伤一事的真假。”
“是。”
而另一边的扶藤同慕子轩说完话后,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左拐右拐地走到了一条极为偏僻的小路上,从怀里掏出一枚哨子来。
哨子吹响后并没有声音,可扶藤也不着急,只是选了一棵枝叶茂密的树跳了上去,藏在树影里等着。
不过一会儿,那树下又出现了一道人影,瞧着个头不高,模样是宫女的打扮,只见她来到树下后也掏出了一枚一样的哨子,吹了两下之后也躲了起来。
“主子交代,他要去苏南,你想个办法。”
说完这话,转瞬间扶藤便消失了,他们暗卫都是主子精挑细选训练出来了,之间只负责传消息,若是完不成主子交代的任务,那就没必要再主子手下待下去了。
只见那宫女也没说什么,仿佛自己就是不小心迷路走到这里来了,在树下又徘徊了几下之后,才默不作声地回去了。
她去的地方稍稍偏僻,可也就在永安宫的不远处,琉璃盏挂在宫墙上也能隐约瞧出一丝富丽堂皇来。
那是刚升了嫔位的安嫔住的旖霞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