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允,你当时不是说要去陪季瑶吃饭的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在我身后?”
看着手机屏幕上孙羽衫发来的文字,贾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答案并不复杂,很简单,因为晚上在琴房的时候,贾允已经意识到了孙羽衫的情绪的不对劲。
毕竟跟孙羽衫相处了这么久,要说不担心孙羽衫那是假话。
当时贾允离开琴房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教室外的不远处,静静地等待孙羽衫的反应。
他有些担心这丫头会不会钻牛角尖,跑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至于季瑶那边倒是好糊弄,反正这丫头因为上次舞蹈课的事情,正跟贾允闹小脾气呢,贾允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说自己舍友在篮球场上跟人打架受了伤,得去医院看看。
孙羽衫离开琴房后,贾允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他也知道自己伤害了孙羽衫,想找机会跟她说点什么,之后就在学校外面撞见了孙羽衫被两个富二代调戏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肯定是不能如实跟孙羽衫说的。
这样的话,她大概率会误以为,贾允的心里是有她的。
“喂,问你话呢!”
QQ上,孙羽衫再次催促道。
“没什么,碰巧遇到了而已。”
贾允尽量使自己表现得很冷淡。
“哦。”
孙羽衫回复道:
“这就是伱没有去陪瑶瑶吃饭的理由?碰巧来继续教育学院这边闲逛,然后放着自家女朋友不管是吧?”
“孙羽衫,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瑶瑶今晚临时有事,我打算自己去西大门那边的美食街吃东西的,不料碰巧遇到了你,仅此而已。”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些废话是吧?”
“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我可要睡觉了。”
同一片夜空之下,女生宿舍里,孙羽衫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贾允那看似冷漠的话语,嘴角却是忍不住地上扬。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贾允在撒谎。
今晚她回到宿舍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问季瑶,今晚有没有去陪贾允吃饭。
季瑶则是没好气地抱怨,说贾允去医院照顾舍友去了,真是个见友忘色的家伙。
“呵呵,果然。”
孙羽衫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一双白皙修长的大长腿紧紧地夹着被子,心里暗自笑道:
“我就知道,贾允,你心里就是放不下我!”
女孩青葱的手指在手机上给贾允发了一个“哦”字,说:
“知道了,不管怎样,贾允,今晚还是要谢谢你。”
“晚安。”
过了几秒钟,贾允又发来一条消息问:
“对了,关于迎新晚会的节目.”
“不用排练了。”
孙羽衫说:
“你放心吧,那首曲子,我早已铭刻在心里了。”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嗯,那就好,晚安吧,好梦。”
结束了和贾允的对话,孙羽衫仿佛不受控制地在床上兴奋地扭动着身子,她的床帘还没拉上,此刻季瑶正下床喝水呢,看到在床上扭得跟一条蛆似的孙羽衫,忍不住笑道:
“哎哟,杉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
正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常悦也忍不住笑道:
“啧啧啧,杉杉这状态吧,一看就是已经陷入爱河难以自拔的人了。”
“话说追杉杉的男生简直不要太多,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杉杉这样呢~”
“杉杉,话说你也太不够意思啦,到现在都不愿意跟我们聊聊你那位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历。”
“就是啊。”
季瑶道:
“杉杉,什么时候把他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呗~我可太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男孩子,能得到你孙大小姐的芳心呀~”
面对两位舍友的八卦,孙羽衫只是甜甜一笑,说:
“他呀?当然是集合了所有男孩子该有的优点的人呀~”
“长得帅,有事业,心地善良又温柔。”
孙羽衫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床下只穿着一身天丝内衣的季瑶,笑道:
“他跟你家贾允想比也不相上下哦~”
“哦?你在哪里认识的啊?是本地人么?”
季瑶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服气。
在她的心里,世界上没有比贾允更好的男孩。
“嘻嘻,暂时保密喔~”
孙羽衫神秘兮兮地伸出手指在樱红色的嘴唇边比了个“嘘”得姿势。
“睡了,晚安宝贝们~”
说罢,孙羽衫拉上了窗帘,拉上被子盖在了身上。
“啧啧啧,这满宿舍的爱情酸臭味!”
季瑶笑了笑,也爬上了自己的床。
看着自己的好姐妹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季瑶心里是由衷的为孙羽衫高兴。
而孙羽衫在拉上窗帘之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季瑶一眼,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抱歉了,瑶瑶。”
看着眼前季瑶那曼妙得令人嫉妒的身姿,孙羽衫在心中暗自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孙羽衫默默地在手机上设好了早上六点的闹钟,又在淘宝上下单了一大堆昂贵的化妆品和各种护肤的精华,还有胸垫,臀垫什么的。
她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坚持晨练,早晚坚持护肤,出门坚持化妆,进一步改善身材和皮肤。
单从外貌条件上来讲,毫无疑问,季瑶是个强劲的对手。
但是这女孩没什么太多的心计,孙羽衫相信,最后获胜的,一定是自己。
夜深了,孙羽衫看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她的内心是愧疚的。
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自己在当小三,而且,目标还是自己一个寝室的好姐妹。
不过,孙羽衫自有一套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因为季瑶本来也不是贾允的正宫啊。
既然你季瑶可以这么名正言顺地当小三,我孙羽衫为什么不可以?
非要说的话,瑶瑶,是你先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呢。
孙羽衫的枕头边一直都放着一直化妆包,她有个奇怪的习惯,平时都喜欢在床上先化好妆再下床穿衣服。
亦或者说,哪怕是面对一个宿舍的舍友,她也不想让季瑶常悦她们看到自己化妆的样子。
尤其是漂亮的季瑶。
在这位京城大小姐的内心深处,孙羽衫其实是一个很自卑的女孩。
孙羽衫翻了个身,从枕边的化妆包里摸出一只口红,然后掀开被子,翘起自己的一双大白腿,打开口红的盖子,在自己白皙的右腿上,用口红写下了“小三”两个字。
借着手机屏幕上微弱的灯光,孙羽衫看着自己大腿上的红色字迹,忍不住想笑。
何曾几时,自己对于这两个字真的是深恶痛绝。
她早在中学时代就暗自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要跟任何男人有任何瓜葛。
如果自己身边有小三这种生物,那么不管她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只要让自己遇到,她都一定要手撕了任何敢当小三的女人。
在她的心里,小三是世界上最不要脸,最下贱的生物。
因此,对于季瑶,在内心深处,孙羽衫是厌恶她的。
但是这种厌恶,究竟是因为季瑶当了小三呢?还是因为季瑶当小三成功了呢?
孙羽衫不敢去细想,也不愿意去细想。
因为,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教科书式的小三啊。
孙羽衫放下右腿,又翘起左腿,再次用口红在自己白皙细腻的大腿上写下不堪入目的文字。
这次,她在左腿上写的是:
“贱货。”
此刻,孙羽衫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一阵强烈的刺激感冲击着她的大脑。
“贱货。”
孙羽衫朱唇微张,小声念道:
“孙羽衫,你真的好贱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对于这些专门用于攻击女性的恶毒话语,自己却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的伤害。
在内心深处,她完全不觉得用这些字眼来形容她是一种侮辱。
“因为我本来就贱啊~”
孙羽衫暗自笑道。
在今晚之前,孙羽衫从来不敢去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一生,注定是要和命运作斗争的一生。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黑暗之中的宿舍天花板,孙羽衫忽然释怀了。
妈妈就是小三,女儿也是小三,如果这注定就是我的命,为什么要和命运抗争呢?
如果当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婊子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那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装一个好女孩呢?
短短一瞬间,孙羽衫仿佛忽然参悟透了某种人生的道理。
道德什么的,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给普通人套上的枷锁罢了。
没错,像孙定国那样的人渣都可以坐上那位高权重的位置,那道德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妈妈是小三,爸爸是人渣,这样的出身,不当个祸害世人的婊子,多可惜啊?
黑暗之中,孙羽衫那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的笑容却是扭曲又阴森。
她想通了。
她决定,接受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半夜两点了。
要是在平时,这个点,大家都应该已经睡着了。
可是孙羽衫此刻很清楚,自己的两个舍友都没睡。
女生宿舍的布局的四张上床下桌,孙羽衫的左边是常悦,季瑶跟她同侧,床脚对床脚的那种。
孙羽衫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
她能嗅到宿舍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湿的味道。
同时,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床板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呵呵,什么嘛,两个**。”
孙羽衫暗自在心中冷笑。
“白天一个个的装青春玉女,到了晚上,还不是原形毕露。”
“果然,这就是女人啊。”
“不管平时化着多么精致的妆,打扮得多么地漂亮,写下各种伪装之后,都是一样的不堪。”
“妈妈如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如是,哪怕是赵雪雅那样的复旦高材生,也同样如是。”
旁边的常悦在干什么她不感兴趣,但是孙羽衫很清楚季瑶此刻正在干什么。
毫无疑问,她正在手机上跟贾允发骚呢。
想到这里,孙羽衫对季瑶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要知道,平日,在班上,在系里,季瑶的人设都是一个没什么心机,人畜无害的乖乖女的形象。
可是只有孙羽衫知道,季瑶在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如此,对于撬季瑶的墙角,孙羽衫的心里是越来越没有罪恶感了。
其实孙羽衫猜得没错,季瑶此时确实在一手拿着打开了摄像头的手机,另外一只手里攥着遥控器。
故意挑逗贾允,把贾允弄得很馋,但又不给他,最近季瑶很喜欢这么玩。
尤其是在上次舞蹈房事件后,季瑶觉得,贾允有点玩得太过了,有必要给他一点点小惩罚。
因此,这几天季瑶故意在白天冷落贾允,晚上又给贾允发福利。
一边斥责贾允是坏蛋,不想再理贾允,一边又换着花样地在晚上撩拨贾允。
回想起那天晚上在舞蹈教室的事情,季瑶的小脸是又红又烫。
“唔”
一时间没控制住,季瑶连忙吓得放下了手机,抽回左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安静了几秒钟,确定了四周没有异样后,才松了口气。
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让季瑶有些上瘾。
她其实担心的主要是常悦,而对于孙羽衫,季瑶其实完全没有半点戒心的。
她是真的把孙羽衫当成了可以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毕竟自己练揉道的事情,都被孙羽衫看过了。
虽然没有挑明,不过季瑶知道,孙羽衫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小秘密的。
回想起当时自己正在独自偷欢之时,床帘突然被孙羽衫掀开,那一瞬间的背德与羞耻感,简直不要太刺激!
但,此刻,季瑶不知道的是,就在与她一帘之隔的床对面,孙羽衫正悄咪咪地趴在床上,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拨开了床帘的一道缝隙,默默地看着季瑶的表演。
“呵,真骚。”
孙羽衫暗自冷笑。
一个阴暗的念头渐渐在孙羽衫的脑海之中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