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聿铭只属于温软。
而现在的顾聿铭,恨温软,恨得不能再恨。
温软想得正深时,门铃响了,她走过去,看到显示屏上的人竟然是路齐。
路齐是顾聿铭的哥儿们。
她犹豫了会儿,打开门。
久违的面孔,带着尘封且美好的记忆,让温软不禁一笑,“路齐。”
路齐见她并不惊讶,而是问:“好点了吗?”
温软不解。
路齐指了指她的手和额头。
温软这才想起昨晚的事,脸色有一瞬的凝滞,“这里是”
路齐眸色有些复杂,叹了一声,“这里是他的公寓。”
温软抓着门把的手微紧,一如她此刻突然被牵起来的心。
路齐将她神色尽纳眼底,嘴角一抿,故作轻松地道:“问你呢,好点了吗?”
温软点了点头,“没什么的。”
她说的是实话,毕竟这些比起她在精神病院里遭受的折磨,真的要轻得多。
但路齐不信,他如同从前那样攀谈起来,“你那伤那么大道口子,怎么可能还好,得好好养,不然留了疤就破相不好看。”
温软摸着额头笑了笑,看着路齐不管不顾地进来,妥协地给他拿了拖鞋。
路齐把药箱放在茶几上,回头看见温软站在沙发的一端,清瘦的身子,腿细得他用手一掐就能掐过来。
路齐忍不住叹了一声,“别的那些女人想方设法减肥,你倒好,怎么吃都不胖。”
温软歪着头,终于露出点从前的样子,笑得有些真切了,“大概是体质问题吧。”
路齐到此真的无话可说了,于是让她过来,“我给你换药。”
温软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受伤?”
问了就后悔了。
路齐和顾聿铭是一个裤衩长大的兄弟,心里话从来没避讳过,而她的事情,路齐肯定也知道清清楚楚。
温软想到这儿,又沉默起来。
路齐大概明白她的沉默是为什么,也没说话,只是将纱布揭开,又重新上了一道药。
气氛沉默出令人压抑的味道。
路齐直率的性子受不了这样,于是问:“疼不疼?”
温软突然红了眼眶,喉咙更像是滚了烫粥般,吐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囫囵着说:“不疼。”
路齐听到,手上却放轻了些,他还是记得温软是很怕疼的。
从前跟着他们出去,顾聿铭稍稍捏得她重一点,她就翘着嘴对顾聿铭撒娇,说温软疼。
这招对顾聿铭百试不厌。
不过,不管到底疼不疼,顾聿铭反正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哄她。
路齐发觉自己想岔了,长长吐了一口气,一边说:“你别怪他,他这几年很苦。”
那还在眶里打转的泪突然就落了下来,滴在沙发上,一霎不见,却清晰可闻‘啪嗒’一声。
温软有些慌张,连忙擦着泪,嘴上解释着,“我懂。”
路齐见她这样,不再说了。
他其实也痛恨温软。
可他不是当事人,也未曾爱过温软,所以他的恨早在这几年里消散了很多。
而恨过之后,路齐又开始惋惜。
惋惜这两人如今的结局。
但现实就是如此,从来不给人完美的结局,总要让人疼痛,残缺,才能称之为人生。
或许温软的人生,在走过了幸福和美满之后,就只剩下精神病和忏悔吧。
路齐走后,温软买了一张最早的机票,迫切地离开了那到处都充满顾聿铭气息的公寓,也离开了这个让她无比怀念的林城。
望着那不断缩小的城市,温软以为她和顾聿铭从此就是两条平行线,遥遥相望,再无相交。
可是没几天,温软就被公司以人手紧缺的缘由调派回了林城。
主编在她走时还扔了一张约访函给她,上面是顾聿铭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