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建在外边,要是下雨,火肯定浇灭,不能熬药了,而变天之时,刮风下雨,气温骤降,得病的人偏偏还多,不能熬药岂不很不爽。
所以,棚子很必要。
见差不多了,后边不必自己盯着了,李孟羲点头,“垒好一个,就按这样,再垒两个,要是还有空,贴着墙再垒,能垒几个,就垒几个。”
说完,李孟羲带弟弟走了。
看了这许久垒灶台,弟弟也看的无聊了,更勿论李孟羲。
李孟羲去看下,去县城拉药罐药柜的人回来没,正巧碰到张飞家仆人拉车回来。
前边一辆车,拉车上一个大木柜子,后边一辆车,一个小柜子,车尾还摞着几个瓦罐。
人说,柜子买到了倆,可药罐,只有六个。
六个也好,稍解燃眉之急了。
李孟羲便和仆人一起,把药柜药罐啥的,都给卜送去了。
此时,于卜而言,建医馆所需一应物件,人家一波接一波的拿来,卜顿生被大为重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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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即待我以重,我如何卜报之以重。
卜心中已下定注意,管他如何,管他会不会再看错病,再被处以断发之刑,被砍头又如何,卜决定不再瞻前顾后,尽展所学,尽绵薄之力以报军师和玄德公之知遇之恩。
想到这里,卜不再犹豫,又找到李孟羲,说还缺东西。
要是旁人,这要东西要个没完,人早怒了,李孟羲非常人。
卜既然要东西,便足以说明,这家伙有点门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能要很多东西,至少,说明这家伙,在医道见识方面,便已然不浅。
不然,要是个没本事的家伙,没见识的家伙,想要东西,都不知道要啥。
卜要,小秤一杆,药臼三四个,还有切药片用的铡刀,给人号脉用的矮几并布枕头一个,还有,针灸并各类金创刀具一套。
李孟羲听完,“小秤一杆,药臼药杵四个,小铡刀一个,矮几枕头一个,针灸刀具一套,可对?”
李孟羲记忆甚好,完整的背完了卜一应所需。
卜点头,面带笑意,“对!”
李孟羲抬头认真的看了卜好一会儿,眼中有些疑惑,“你不是巫医吗?怎个会懂如此多医械?你莫不是耍我?”
李孟羲瞪大眼睛,他觉得就是被卜耍了,这厮哪里像个靠巫术救人的不靠谱巫医,分明是个医术高深的家伙好吧。
卜笑而不语。
李孟羲就知道,真个被这厮骗了。
“你我相处已日久,尚不知你姓甚,你全名是?”李孟羲目光微妙,问到。
“单姓田。”卜拱手朝李孟羲施了一礼,“田卜。”
卜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李孟羲。
“田卜。”李孟羲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嗯,好名字!”
李孟羲赞到。
这家伙,出口没谱,名字好哪了,就夸人家好名字。
“稍等,我去给你寻医械去。”
说着,李孟羲拉着小弟,转身又走了。
亭子中歇息着的刘关张三人,见李孟羲又来,便笑问,“羲儿,还缺何物?”
李孟羲便把小秤药臼矮几之类的东西说于刘备。
刘备闻言,以商量的口气,和张飞说,“三弟,你看……”
“俺家也没有这许多玩意儿,派人,去买现成的。”张飞大手一挥。
于是,张飞家仆人,就又去县城药铺买东西去了。
这一天,讨扰人家药铺许多次。
一段时间后,张飞家仆人去而又回,这次,还带回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就是涿州城的名医,老孙头。
此人在涿州,人望很好,德高望重一老者。
刘备三人见老孙头来,忙出亭来迎,李孟羲也跟着过去了。
“翼德,你是想开医馆?买了我药铺许多东西。”老孙头笑呵呵的看着张飞。
老孙头看样子跟张飞比较熟,跟刘备两人不怎么熟。
张飞哈哈一笑,“俺就是想开个医馆!”
闻言,老孙头捋着颌下白花花的长胡子,欣慰点头,“好啊,多开个医馆,百姓有病,就可多个去处。”
老人丝毫不担心张飞家医馆开了之后,会抢他生意,反而想到的是,医馆越多,百姓看病越容易,因此倍感欣慰。
“来,此银针一套,就赠于翼德你,为你医馆开张贺礼。”老孙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叠的方棱四正的麻布块,双手递给张飞。
张飞对此老者极敬重,躬身弯腰双手接过。
老人看样子,走远路来,就是为了给张飞送针灸的。
然后,送完就走,任凭张飞如何挽留,说饭时了,吃顿饭再走,倔强的老孙头就是不留。
众人目视老孙头走远。
“小孟,针灸与你。”张飞把针灸转送李孟羲。
“多谢!”李孟羲嘿嘿一笑。
——
医馆中,李孟羲把小秤之类的东西,都给田卜搬到了他的屋子里,卜正在把药材一点点归置在房间里放着的两个药柜处。
矮几放在厅堂正中,上有一枕头,枕头不知何材质,但肯定不是麻。
这间正厅,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
“田卜,针灸在这儿,你看好用不?”李孟羲把针灸交给卜。
卜接过,抻开麻布块,麻布上插着粗细不同的银针,二三十根。
只看了一眼数量,李孟羲便眼前一亮,这套针灸,看起来挺专业啊。
“如何?”李孟羲问。
卜很满意,“甚好。”
然后,李孟羲好奇的问,针灸咋个用,能治什么病。
这让卜一时半会儿,咋个解释呢。
卜低头看着瞪着眼睛的李孟羲,卜甚不习惯这娃娃是自己上官,可事实就是如此。
“施针前,以火炙针,而后,针凉,方可施用。
施针在于定穴走脉,人有七经八脉……”
“那岂不是,你这还缺一个灯具?”李孟羲突然问到。
卜一想,还真缺一个灯具,或是蜡烛。
“我去给你拿。”
不等卜说什么,李孟羲积极无比,倒腾着两条腿,欢撒无比的朝外走去了。
看着李孟羲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卜笑了,越想越想笑。
李孟羲又找刘关张了。
刘备见李孟羲又来,“我猜,羲儿你又是要……找东西来了。”刘备笑着说。
刘备心思细腻,本说要,可话说出口,觉得不对,改为找字,这样,说出来不伤人。
要想乞讨,而找说着是替大家办事的感觉。
“需烛台……不要烛台,烛台炙针,上边一烧一层蜡。要油灯……不要了!我去弄酒精灯!”
突然想起,有酒精来的,酒精灯比蜡烛和油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