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谁是这些士兵的家人,你又要他们tú shā谁?”随着一个坚定的女声的出现,人群顿时闪出一条胡同出来。
公社的女领袖米歇尔手持法国三色国旗,身后跟着几名女子卫队的成员,冲着勒孔特将军怒目而视。
“开枪吧!士兵们,向你们的亲人开枪吧!”
“我们赤手空拳,我们只有一腔热血可以泼洒,我们挡不住你们的弹雨,可是你们真的愿意对自己的亲人开枪吗?”
“如果你们下得去手,那就冲着我来!”
米歇尔通过他多年街头斗争的经验来判断,这些士兵已经动摇了,这些士兵已经从内心接受了公社所宣传的一切。
那些个法兰西的大人物们,除了几个如甘必大那样的人可以让这些士兵心服之外,剩下的其实都积累了无数的民愤。
公社这些年的壮大不是没有时代背景的,眼下的法兰西真的是千疮百孔,民众生活苦不堪言,甚至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法保证。
更别说什么阶级之间的倾轧了,底层百姓哪一个没有受到过欺辱,谁的肚子里没有怨气!
面对米歇尔义正辞严的呵斥,所有士兵都躲闪着她的目光根本就不敢对视,而米歇尔身后的女人更是牙尖嘴利。
“开枪啊!你让这些士兵开枪啊!向他们的兄弟、父辈、祖辈还有姐妹开枪啊!”
“你们这些懦夫,不敢和德国人中国人作战,却敢tú shā自己的亲人?”
“你少用连坐法来吓唬人,法兰西整个民族不早就让你们这些皇帝的走狗给连坐了吗?我们死的人还少吗?”
乱哄哄的咒骂让勒孔特将军脑袋都大了一圈“你们这些该死的兵痞!难道你们要向这些rén zhā投降吗?”
“这些都是叛逆……再不开枪我就先枪毙你们!”
士兵们最厌恶的就是那种色厉内荏的长官了,只见军队中一名年轻的高个子士兵,不屑一顾的看着勒孔特,他迈步走到市民中间扭头和军队面对面了起来。
“就算你枪毙我,我也不会tú shā我们法兰西的同胞!兄弟们,不要给他卖命了!勒孔特就是一个保皇党!”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我也不干了,这种肮脏的活儿,谁爱干谁干!”
一名、两名、三名……无数名士兵从本阵里走出来,他们只要向前迈一两步就能走到市民们的中间,再一扭头就是和之前的反动势力割裂!
米歇尔心中狂喜“数十年革命火种的播撒果然是有意义的,种子今天发芽了!革命就这么成功了!”
“人民万岁!欢迎我们的兄弟阵前起义!拥抱我们的兄弟!”
就在勒孔特面前,成百上千的巴黎市民拥抱着那些起义的南方兵团士兵,一个个欢笑着、跳着、拍打后背……
勒孔特整个人都傻了,他手里的阻击枪一会瞄准这个,一会瞄准哪一个,可是对着谁都不敢扣动扳机。
他很清楚,只要敢开枪这些人就能把他活活撕碎!
“走吧将军,赶紧突围出去!”直到这时候他的贴身亲兵才发现,自己的将军实在是太靠近前线了,此刻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还想走?巴黎市民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人民一拥而上把勒孔特缴械抓下马来,连着他身边的那几个亲卫全都kǔn bǎng了起来。
“枪毙他!打死他!”人群中顿时有人高喊起来。
还好此刻这里有米歇尔压住场面,只见她抬手喊道“不要乱!我们跟这些禽兽野心家不一样,我们才不会不经过审判就杀人呢!”
“把他押到旺多姆广场去,让公社的所有领导共同审判他,我们要组成陪审团一起审判他!”
“跟这些禽兽有什么道理可讲,他们非法拘捕我们的领袖,我们还跟他们**律吗?就应该当场处死他!”
勒孔特此刻一点刚刚的耀武扬威都没有了,他吓的两股战战脸色苍白,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的眼睛嘴里不住的求饶“不要杀我,我只是听候命令行事,不要杀我……”
人群虽然喊打喊杀的,但是有米歇尔压阵谁也不敢真的下手,勒孔特被押解前往旺多姆广场,而那些士兵则迅速和国民自卫队打成一片。
勒孔特绝对是咎由自取,他纯粹就是一个脑满肠肥不知兵的废物,一个在军界混日子的保皇派,一个马屁精!
完全不了解自己的部队,就以为身份可以压人了?
明明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身边一点可用嫡系都没有就敢冲到第一线去冒险?
愚蠢和狂妄自大,最终害了他!
而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另一名将军苏斯比耶却远比他聪明的多,今天晚上偷袭计划计划梯也尔专门点了这两位将军的将,因为他俩都是最铁杆的保皇党,本质上和梯也尔是一类人,属于嫡系部队。
苏斯比耶同样遇到了巴黎市民的围攻但是他很狡猾,一直都在大部队后面指挥部队,在将近六千部队的保护下,他虽然没有战果但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此刻他也遇到了同样的难题,越来越多的巴黎市民汇集了过来,以数倍的人数差距挡住了部队的前进道路。
而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也犹豫了,谁也没有开枪,当然了苏斯比耶这个老狐狸一看局势如此混乱,他压根就没有下达开枪镇压的命令。
“将军!将军不好了……勒孔特将军被暴徒给抓走了……”
“啊?这怎么可能?勒孔特手下的兵比我还多啊!他有整整七千多人的兵力……”
“轻敌冒进,勒孔特将军冲到第一线去了,结果被暴徒包围了!”
“该死的,这人脑子有病吗?马上从预备役里调集两个营的精锐,去把将军抢回来,快去!”
“马上向后方总统汇报战况,偷袭计划全部失败了,没法打下去了!”
传令兵快马向城外临时指挥所送信,当梯也尔得到最新战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什么?上帝啊!这个该死的蠢猪!就算失败了也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啊!”
“该死!该死!该死……”
之前巴黎围城战的时候,没有被破坏的一座小型棱堡,此刻是总统的临时指挥部,他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周围的亲信一个脸色煞白。
“暂缓进攻,先把这个蠢猪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