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大郎的暴起发难,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刚刚还并肩作战控制了琉球君臣的战友,一转眼就变成了杀人的恶魔,下手毫不留情。
别看法国士兵都是老兵,但是他们毕竟是热兵器时代的军人,身上只不过有一身毛呢军服,对太刀的防御力基本为零。
一米多长的太刀,继承了唐刀的制作工艺,端的是锋利无比,一刀劈砍下來甚至连头颅带半拉肩膀都能削下來。
而法军的反击却异常的软弱,由于敌我双方距离过近,长长的步枪根本就刷不开,就算外围的法军能够进行一两次突刺,但是日本武士精良的铠甲也能卸下大部分的力道,除非特别倒霉的被刺中甲胄缝隙受伤,剩下的根本就无视刺刀的攻击。
更要命的是由于莫里哀下达的命令是抓活的,为了防止流弹误伤琉球君臣,这些士兵的枪膛里根本就沒有上子弹。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就算火器再先进沒有他发挥的环境也是白搭,在这种狭小密集的环境里,只有冷兵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为什么,你们这群下贱的野蛮武士,我给予你们的还少吗,为什么要背叛我。”莫里哀疼的满头大汗,长长的太刀钉穿了他的大腿,伤口的剧痛让他根本就沒法动弹。
更痛苦的是他内心的疑惑,他死活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岛津大郎手持肋差,如同鬼魅一样在人群中闪动,他从小接受的就是最严苛的武士训练,沒有了太刀他一样也能杀人。
“去死吧,白皮鬼。”锋利的肋差闪电一样划破空气,割开士兵的咽喉,血箭足足喷出一米多远。
岛津大郎的恶魔面兜上现在已经全是鲜血了,这让整个人身上的恐怖气氛居然更加了三分灵动和真实。
他面前已经沒有了挡路的障碍,他迈步向前一把就抓住了钉在大腿上的太刀刀柄,手腕轻轻用力一扭。
“啊,该死的野蛮人……”莫里哀眼看着锋利的刀锋在肌肉里面转动,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昏迷过去。
“我不是野蛮人……相比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道德崇高的已经可以称之为圣人了。”岛津大郎咬着后槽牙用古怪强调的英语说道,紧接着他手腕用力猛的一抽,太刀从莫里哀的血肉中带出一道血箭。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震动了在场所有的法军,紧接着岛津大郎太刀耍出刀花,刃口紧紧的压在了莫里哀的咽喉上。
“法国人都听着,你们可以和我比一比速度,看看是你们的子弹快,还是我的刀子快……”正说着呢,突然身后一声大叫“大人小心。”紧接着一名武士身形猛然向前冲去,刀光从下往上猛撩了上去。
偷袭者正是布鲁斯少将和他身边的两名法军士兵,就在岛津大郎用太刀折磨莫里哀的时候,布鲁斯少将眼神一动两名士兵心领神会端起刺刀向武士的面兜处猛刺而去。
至于布鲁斯自己,则从腰间闪电一样掏出手枪,他的目光也锁定住了岛津大郎的太阳穴。
可惜他低估了武士们自幼所接受的训练,近身格斗、复杂环境下的乱战,这都是日本武士的必修课,布鲁斯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掩护岛津大郎武士的眼睛。
“杀。”一声大吼锋利的太刀砍断了两名士兵的手腕,步枪还沒刺出去就已经掉落在地,当刀势用老之后武士的身形也已经冲到了布鲁斯的枪口之前。
啪的一声闷响,转轮手枪开火了,而那颗子弹正好打中武士胸前的铠甲,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子弹射穿铠甲钻入胸膛,血箭激飞而出。
“大人小心……”受伤的武士不退反进,他四肢张开如熊抱一样挡住子弹的所有射角,一步步向布鲁斯压去。
啪啪啪……又是三枪,疯狂的武士虎躯震了三下,但是依然沒有退,他大吼一声发力向前一冲,居然保住了脸色惨白的布鲁斯将军。
“疯子……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染血的恶魔面兜近在咫尺,都快亲到他的脸上了,刺鼻的血腥味道让布鲁斯后腰一个劲的发酸。
“滚开……”布鲁斯拼命的扣动扳机,左轮手抢里的子弹全被打空了,但是那名鬼武士依然死死的抱着他不退,但是恶魔面兜的利口中却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这场景太恐怖了,不光布鲁斯害怕了,他周围的那些法国士兵们也害怕了,他们突然觉得黑非洲里那些浑身涂满了染料的部落战士们,跟这群日本武士相比简直幼稚的如同三岁孩童。
森冷的铁甲上面,纵横交错的都是刀枪痕迹,恶魔样子的面兜里赤红的眼睛在转动,利口还在往外吐血,这根本就不是人。
“來人啊……快救我。”在将军的吼声中,观礼台下面深处无数士兵的手,把可怜的将军连带着那名恐怖的武士都给拽下來了。
咣的一声,布鲁斯少将后背撞在地上,那名垂死的武士狠狠的压在他的身上,旁边的法军拼命的拽,拼命的掀但是根本就分不开这两个人,垂死武士就跟深深的爱上布鲁斯一样,到死都不松手。
噗噗噗……无计可施的法军只能端起刺刀往下捅,专门找铠甲缝隙往里捅,足足十多刀之后,那名武士才算是死绝了。
自古都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怕什么,当然是怕疯子了,今天这些疯狂的日本武士,让所有法军知道了什么叫做漠视生命。
不仅漠视敌人的生命,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算命。
岛津大郎的手非常稳,刀子就架在莫里哀的脖子上,他的眼神平静的盯着死去的勇士,嘴里甚至念起了非常著名日本辞世诗。
“极乐地狱之端必有光明,云雾皆散心中唯有明月……死亡并不可怕,你已经成神,英灵不要走远,请祝我武运长久。”
莫里哀听不懂岛津大郎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变态了,他也知道跟这种疯子根本就沒法讲理。
“你们放弃吧,你们不会成功的,你们只有一百人……看看吧,第三波登陆部队已经赶來了……”
岛津大郎抬眼一看,果然大海上又來了十多艘小艇,法军新的一波援兵就要登岸了。
“走,站起來,你就是我的人质……”岛津大郎拽起莫里哀就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琉球君臣堆里,而那一百武士已经把观礼台上的法军全给砍空了,地板上全是尸骸。
武士们肩背相靠,面相外面的法军组成了一个大大圆阵,他们保护着尚泰王和大臣们开始向西北方向退去。
“让开……都滚蛋,想要你们特使的命,就赶紧让路……滚滚滚……”圆阵内一片骂声。
莫里哀的命果然值钱,当三把太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之后,所有的法国士兵都打消了强攻救人的心思,尤其是布鲁斯现在吓的脸都白了。
“不要伤害特使大人……咱们可以谈判,可以谈判……”将军心里这个骂娘啊,该死的莫里哀你要是老老实实在战舰上待着,让我來执行计划不就得了。
非要亲自來,非要亲自來送死,真应了中国人的俗语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我太倒霉了,怎么就跟你出了这一趟任务。
可是心中骂归骂,但是将军也知道,莫里哀和拿破仑三世的关系非同一般,巴黎贵族圈里甚至有一些不干净的传闻流露了出來。
布鲁斯沒法验证这些传闻的真假,但是他知道莫里哀是法皇愤怒时候唯一一个敢于劝解怒火的人,甚至听说莫里哀都敢压下皇帝陛下盛怒时候传达的命令。
这种皇帝身边的近臣,不是他这样的驻外军官可以得罪的,今天他死可以但是莫里哀能死。
现在的场面可就很诡异了,武士组成一个圆阵保护着琉球君臣慢慢向东北方向的首里城移动,在这个圈子外面是将近三百的红衣法军,又组成一个更大的圆阵在缓慢的跟随。
法军的步枪刺刀全体冲内,如丛林一般闪耀着寒光,而岛津武士手中的太刀集体冲外,鲜血滴滴答答的从刃口出流淌下來。
一个小圈子,外面还套了一个大圈子,两个圈子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他们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动手。
在更外围的城市里,数千法**人组成了更大的战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围绕着这座城市,又有无数勇敢的新军战士和琉球勇士们,如飞蛾扑火一样向着敌人扑去。
乱战至此,已经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醉了,尤其是莫里哀,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在做一场永远都醒不过來的梦。
“你们为什么不进攻……进攻,向敌人进攻啊……”莫里哀拼命的挣扎,脖子上的皮肤都被太刀割破了,他都感觉不到疼。
“布鲁斯……你要背叛法兰西吗,下令进攻啊,你这个该死的白痴,赶紧进攻……”
沒等莫里哀这个疯子喊完呢,战阵中的尚泰王开口了“布鲁斯将军,马上让你们的士兵停止战斗,马上撤出那霸去,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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